“城主對鮫人真是上心，”冷宥輕笑了聲，反問道，“呵，圖什么呢？”

　　“自是為了徹底扳倒溫家，”妙華淡淡看著冷宥，功利道，“溫家以鮫人丹珠發家，斷了他們戕害鮫人這條路，雖算不得釜底抽薪，但也能對其予以重創，順帶重修錦都同北無妄海的邦交，其他的就不多贅述了。”

　　“呵。”冷宥細細看了妙華幾眼，冠冕堂皇的話聽聽就行。

　　他只是有些看不懂這人，說她良善單純，可對敵人卻毫不心慈手軟，走上城主之位也算是步步為營；說她城府深阻，可行事卻又沖動不計后果，龍潭虎穴上趕著往里闖。

　　明明只是個十三四歲大的小姑娘，瞧著柔柔弱弱的，讓人覺得只是會使些小聰明罷了，可卻就是這么會拿捏人心。

　　當然，妙華怎么個為人，他并不在意，只是……冷宥輕不可察嘆了聲，他的兄長，分明魂都被這丫頭給勾了去。

　　要不是兄長，他可不一定賣這丫頭這么多面子。

　　他感覺自己為兄長的幸福操碎了心，他可真是個好弟弟。

　　“老閣主在時便與尚未掌家的溫紹有了丹珠生意上的合作，”他頗無所謂道，“六年前我坐上這閣主之位，也接手了這樁生意，若說交情，大概就是他幫我送走了老閣主，我許他六成分紅吧。”

　　“額……”妙華頓了下道，“閣主還做這樁生意嗎？”

　　冷宥微有些惋惜道：“城主心意已決，我若再做下去，城主怕是要將詭閣也給扳了吧？”

　　妙華竟認真地想了一下，沒說話。

　　好的，默認了。

　　冷宥無奈笑了笑，“城主真是可愛。”這么實誠，倒真不怕他反水。

　　妙華搖了搖首，覷了他一眼，“你不會。”

　　“？”冷宥笑容微僵。

　　“少主都跟我說好了，”妙華挾冷恂而令冷宥，歪首道，“會幫我處理溫家和丹珠之事。”

　　“……”冷宥對上妙華的視線。

　　那澄澈有靈的大眼睛仿佛在說，我們好著呢！你不配合，我就只能讓你兄長出面處理。

　　冷宥無力反駁，老實了，也不硬氣了。

　　再肉疼這白花花流水般的銀子，也只能剜肉棄了這樁流油的生意。

　　他揉了揉眉角，承諾道：“詭閣不會再經手丹珠生意，凡黑市境內，詭閣勢力所及之處，也會禁止丹珠競賣，至于尚存的鮫人，悉數放歸自由。”

　　“不知城主可還滿意？”冷宥皮笑肉不笑，一臉假笑地咬牙道。

　　妙華沒急著回，她想起預言中的未來，總有絲不祥的預感。

　　按理說，待扳倒了溫家，冷宥給的承諾足以鮫人于錦都、無鑠黑市自在無虞了，那她又何必下令將所有冼鮫族人驅逐出錦都呢？

　　她不明白。

　　暫且這樣吧。

　　“滿意，多謝閣主了。”她道。

　　“呵，那城主繼續忙，我就不耽誤城主了。”冷宥不冷不熱道。

　　“好，慢走不送。”

　　待冷宥走到門口時，妙華突然開口道：“閣主是如何知道那破界之法的？”

　　冷宥停步回首，對上妙華質詢的目光。

　　“漠渚魔尊告訴閣主的？”妙華上前幾步，求證道，“他何時找上閣主的？”

　　“嗯，”冷宥面色不太好看，但還是回了，“三年前。”

　　三年前……

　　“可否冒昧問問，閣主都為他做了那些事嗎？”妙華自知這要求過分了，底氣不太足。

　　冷宥默笑了聲，道：“挺多的，城主若想知道，我們改日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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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宥走后，南宮子晳步至妙華身側，遞上一盞溫熱的茶，“小玖在擔心什么？”

　　妙華接過茶水，搖了搖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