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裝甲,以碾壓的姿態,出現在了長安面前。
此刻,長安腰帶中的能源不足一分鐘,而渾身上下已經布滿刀傷。他大口的吞咽著面甲過濾后的空氣,刺骨的疼痛不斷侵蝕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他手中的湛藍長刀已經布滿血痕,但長安知道,這些血跡可不是面前光潔如新,仿佛沒有參加過戰斗的白裝甲的。
他緊了緊手上長刀,崩裂的傷口順著破碎的甲胄,緩緩的流入刀柄的凹槽,百分之十九的血液流失,已經讓他的眼前出現了斑黑。
“再戰...死?!?p> 白裝甲似乎不想下狠手一般,沒有對長安和身后生死不明的李清泉趕盡殺絕。他將長刀垂至地面,聲音無喜無悲:“退...可活?!?p> 長安聽到后狠狠的眨了眨眼,隨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轉過頭,身后略有淡黃色斑駁的墻壁出現在他的眼前,不算太過潔凈的窗子后,滿是一雙雙惶恐的眼睛。
“你要干什么我不知道。”長安重重的咳嗽一聲,隨后抹了把嘴,發現面甲沒開之后甩甩手說道:“雖然跟我無關,但是...”
長安腰間浮現出一張薄薄的證件,他用略微顫抖的手將其拿起,高舉在半空之中,那銀色的徽章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跟它有關?!?p> “不知...死活。”白裝甲提起長刀,血紅的刀刃藏匿了光芒,只有令人恐懼的深邃。他的刀劍對準了長安的咽喉,身體上暗金的紋路也逐漸凝聚,毫不掩飾的殺意逐漸浮現在他的身旁。
“嘿?!遍L安似乎看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個不起眼的弧度,“我也不知道,為啥有了這個證就不太在意死活了?!?p> “但生肯定比死好?!?p> 銀色徽章反射出一道光輝,但沒有照射白裝甲的眼眸,而是朝著醫院的樓頂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傳播著那刺眼的光輝。
砰?。。?!
白裝甲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被開了一個血洞的腰腹,他顫抖著手,似乎要說些什么,但劇烈的疼痛讓他什么也說不出。
“小子?!?p> 趴在樓頂上的楊嵐扶了扶數據眼睛,他的身體中長出許多微小而堅韌的“刺”,像是一個架子一樣牢牢的固定著他的身體。而他的手上,一把JS 12.7MM狙擊步槍吞吐著煙霧,他迎向白裝甲的目光,聲音雄厚。
“時代變了!”
“你們...卑...”
“都告訴你了?!遍L安拖著已經解除裝甲的身體,緩緩的走到白裝甲的面前,看著充斥著不解與疑惑的圣潔裝甲,長安一邊燦爛的笑著,一邊掏出腰間早已準備好的八四式手槍,抵在了白裝甲的漏洞上。
“時代真變了?!?p> 再一次的槍響,白騎士帶著不甘與怨恨,倒在了地上。
楊嵐看到白騎士倒下之后,連忙從樓頂攀爬到樓底,快速跑到李清泉身旁檢查他的傷勢。
“還行?!睏顛辜毤毜臋z查完一邊后,松了一口氣對一旁走來的長安說道:“沒啥事,鴻炎給他擋下了大部分的傷害,現在就是昏迷。”
“通知醫療吧?!遍L安突然反應過來,撓了撓頭后說道:“不對,旁邊就是醫院,等一下我打個急救電話。”
然而就當長安打完電話之后,一旁的楊嵐突然面色凝重的叫住了他,楊嵐指了指腳下白裝甲被卸下面罩的身影,一時不知如何言語。
長安順著楊嵐的手指看向了白裝甲的腦部,頓時,長安瞳孔一緊,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大腦。
那無數慘紅色線路,還有一根巨大的傳輸管所連接的對象,正是一個面色安詳,渾身充滿粘液的嬰兒。
“不是他...”長安看著嬰兒,咬著牙狠聲說道:“我們被騙了。”
楊嵐頓時一怔,隨后他快速的起身,一個翻身從窗戶翻進婦產科的窗戶里。
“該死?!遍L安無力的癱倒在地面上,他的大腦一片混亂。
方才在長安與李清泉跟白裝甲交手的一瞬間,楊嵐的聲音其實就出現在耳機之中。但長安立刻反應過來兩個人是送菜,三個人是添飯的處境,立刻以“楊嵐那小子去哪了”提示李清泉,而李清泉也當場心領神會,直接以“聯系不上”提醒楊嵐隱匿,并且讓他聯系增援部隊。
曾經長安也問過,熱兵器為什么沒有成為對付暗災的主流。李清泉的回答是那群暗災有殺意感知,能夠預測子彈的開火時機。但鐘塔告訴長安,首先,腰帶上有一種叫做“喪失反應”的模塊,該模塊可以偏移絕大部分的子彈的沖擊,使其偏移目標。
其次,在未來的時間里,“鎖定感知儀”已經成為了全球腰帶的基礎配置模塊,一般的武器如果配備光學瞄準鏡,在看到腰帶持有者的一瞬間,腰帶就會立刻警報并告知方位。
但問題就在于,能夠擊穿五級裝甲的,只有現階段唯一一把擁有破碎能力的狙擊步槍,然而這把狙擊步槍的重量是普通人完全無法一人使用。而且過于追求傷害,導致人體工程過低,一般人能把他舉起來那就算是一個大力士了。而且這把槍的抖動劇烈,就算你舉起這把槍,在沒有最好的光學瞄準鏡的加持下,你也可以做到指月射日。
普通的腰帶持有者,因為身體上的喪失反應模塊,很容易在著甲的時候觸發它,將子彈出膛的一瞬間就直接偏移,這時,你就應該祈禱身旁沒有友軍,否則的話一首友軍之圍是避不可免的了。
然而,赤水銀不同。
他的喪失反應模塊,是在他體內的。所以不會影響到槍械的使用。
其次,楊嵐因為赤水銀的極特殊性,他的骨骼密度和肌肉密度是遠超常人的。他可以隨意舉起狙擊槍,同時水銀刺入地面也可以作為穩定器,將一個不懂槍械的信手打造成狙擊精英。
雖然這個狙擊精英完全不懂風向,濕度等細致化狙擊知識,但打一個沒有防備意識,而且友軍也給了信號的活靶子,對于他而言還是很輕松的。
但是現在,這個計劃成功了。長安卻悲哀的發現,自己被耍了。
這是一場聲東擊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