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城墻上,蘇成收了望遠鏡,往東門方向走去。他又弄出三十三處泥潭,想必夠亂一陣子了。
提純上限達到5N之后,注視大型物體的時候,面板也會出來。只不過,能作用的表面積,只有一平米左右。
至于那些泥潭有多深,他并不清楚。
剛下城墻,兩個黑西服大漢左右圍了上來,正是保鏢小劉和小張。蕭家的人沒了之后,他們就跟著柴文遠混。
蕭家的戶口本上,有一頁是柴文遠,現在也就剩下這一頁了。蕭家的產業,理所應當就成了柴文遠的。
“干啥呀,能不能有點兒人身自由了?到哪兒都能被你們堵到。”
嘗試著突圍了幾下,一看走不脫,蘇成“氣急敗壞”道:“小心我上六扇門告你們去。”
小張一臉肅色:“蘇先生,柴……老板有請!”
“管飯嗎?”
揚起臉,背著手,蘇成讓自己盡量顯得像個神棍。要是柴文遠鍥而不舍,他只好把老仙人的事兒,攬到自己身上。
“……”小張懵逼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那走吧。”將望遠鏡丟給小劉,背著手,蘇成老神在在地上了不遠處的一輛棕灰色捷豹。
他上高中的時候,也想去報個藝術學院學表演,可惜家里沒錢。現在有機會展示一下自己的表演天賦,他自然不會錯過。
本來到清江別墅群,也就四五十分鐘的車程,可是一個半小時過去了,三個人還堵在不到一半兒的路上。
“又不是上下班高峰,也不是要放假,怎么這么堵呢?”
抱怨了一句之后,小張打開車窗,沖一輛漢蘭達的車主道:“哥,出什么事兒了這是,為什么這么堵?”
“啊?你沒看新聞嗎?冥府有個通道要在長安打開了,這都是離開長安,到別處避難的。”那漢蘭達車主回道。
“不是吧!這都有人信!”小張很是意外。
“防患于未然嘛。要是傳聞是真的,到時候想跑,可就跑不了了。那些泥潭深不可測,就跟冥府的黃泉沼澤差不多,不怕不行啊。”
漢蘭達車主也是個話癆,“這要半夜睡覺房子進泥潭了,或者走路掉進去了,沒人救的話,十死無生啊!”
皺了皺眉,蘇成掖了掖衣襟,抱著膀子假寐。為了轉移注意力,他不得已而為之。等過段時間,才能讓泥潭復原。
那些泥潭相去甚遠,產生的時間間隔又短,除了柴文遠,沒人會想到出自一個人之手。
正這時,周雨晴打來了電話:“老板,員工們鬧著要請假逃難,您看怎么辦?還有兩個要辭職的。”
“……”
沒想到自己被自己連累了,可是現在又不能給這些人吃定心丸,蘇成只得道:“學校今天要貨多嗎?”
“有師生發來信息,說是讓大難過去后再送貨,現在沒人收。”周雨晴回道。
“那就隨他們去吧,辭職的,把工資給他們結了。你和幾木,就安心待著,你明白我意思吧?”蘇成不敢挑明了說,只能瘋狂暗示。
“明白。”
本來,一下子出現這么多泥潭,周雨晴也有些慌了,對網上的傳聞將信將疑的。現在一聽蘇成這么說,她頓時會意。
不過很快,她就害怕起來。蘇成闖的禍越大,越不好收場。
掛了電話,蘇成餓著肚子開始打盹兒。
又兩個小時后,終于到了清江別墅群。
下了車,蘇成神色黯然地往泥潭處看去。
那晚透過望遠鏡看到的場景,他歷歷在目。
泥潭上搭了幾塊板,上面的幼童尸體已經被運走了。兩個被埋保鏢的死尸,也被挖了出來。
至于蕭家人的尸體,則是一具都沒打撈上來,這泥潭當真是深不可測。
“蘇先生,請坐!”
柴文遠臉上不悲不喜,起身迎接。
“有什么事兒,就直說吧。”蘇成拿起筷子,直接開吃,一副老江湖的樣子。一向不飲酒的他,還喝了一杯白的。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重生后會走到這一步。那兩個幼童,雖然不是他殺的,卻間接因他而死。
觸景生情,他現在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愣了愣,柴文遠淡然一笑,“聽說蘇先生開了個小公司,我想入伙,不知道可不可以?”
放下筷子,蘇成納悶道:“就是蕭小福的牌子砸了,你也是巨鱷,怎么想著跟我這只小綿羊搭伙兒呢?”
“我想以后搞投資,不做實業了。蘇先生的公司,只是投資目標之一。”柴文遠回道。
就沖他現在的財力,坐吃都吃不空。他自然看不上蘇成的小公司,不過是想套個近乎,好跟老仙人搭上話而已。
他報仇心切,但是顧振釗實在太難對付了。被暗殺了三次,顧振釗警惕性越來越高,不再去人少的街巷。
不借助老仙人,他要報仇,得等到顧振釗坐輪椅或者躺進醫院。顧振釗比他大不了幾歲,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走到顧振釗前頭。
“好。”蘇成點了點頭,捏了捏鼻翼,指著門外,“作為合伙人,我想知道,那兩個死去的孩子的地址。”
見柴文遠看向自己,小張忙道:“我這就去調查。”
“也沒那么著急,先去吃飯吧,三天之內給我個消息就行。”蘇成說著,又灌了一口白酒。
酒入歡腸,酒入愁腸,喝了酒之后,蘇成心里更難過了。沒一會兒,他眼淚都下來了。他失去過父母,失去過沈琳,知道親人暴斃的痛苦。
現在好多孩子都是獨生子女,不像上世紀一大家子。沒了孩子,有些父母都能瘋掉。
“想不到,蘇先生也是個性情中人。咱們上次分別的時候,我還想等殺了顧振釗之后,跟蘇先生了結一下恩怨呢。”
放下筷子,柴文遠嘆了口氣,“等回到這兒,看見被運走的兩個孩子的尸體,我改主意了。這些年,我一直做蕭家的幫兇而不自知,不知道害苦了多少人。”
“不說了,干!”
“干!”
兩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