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喑反手一個回斬,將最后一個喪尸整個從腰間斬斷。她這才活動了下手腕,長時間的揮刀讓她整條手臂都僵麻了。她施舍般的抬眸掃了掃,確定這個區域都已經清除干凈了,才放松下來。
“A—10697區域清除完畢。”她單手按著微型耳機,語氣淡漠。
“零,收到請回復。請立即趕往S—12368區域,協助元進行清除工作,收到請回復。”
她微微挑了下眉,有點驚訝,一邊往右臂纏了一層繃帶,一邊漫不經心地想元怎么會這么慢。
“收到。”
她抬眼掃了一下這滿街狼藉,不甚在意的一別長刀,輕巧地躍上了樓頂,借力再躍起,如履平地的穿梭在這個長空燕環的世界。
祁喑趕到的時候,元正在和一只火系的九級喪尸對峙,她隱了聲息,悄無聲息的繞到這個喪尸的背后,凌空一個燕回斬重創了這只喪尸,同時借反力后退躲過了它的攻擊。元默契地補了一槍,配合剛剛好。
她和元視線相接了幾秒,心靈相契地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還有幾只小嘍啰,分頭解決。
祁喑和兩只八級喪尸正面對上,沒費多大力氣就砍下了它們的頭顱。畢竟九級才是究極,這些八級喪尸可還達不到量變引起質變的程度,再多也不行。
元則是把幾只喪尸都引到一起,采用迂回的戰術將它們生生給耗死了。就是速度有點慢,估計是累了,動用不了大開大合的殺招。
等到清除完畢的時候,祁喑斜倚在一片好不容易沒有被血污濺到的墻面,長刀反握,背在身后,姿態懶散地聽著元在交接任務。
元走過來,帶著幾分笑意,“已經匯——”那個“報”字還沒說出口,邊湮沒在一片血霧之中。祁喑眼前是彌漫的血紅,是元的鮮血。她看不清對方,就干脆閉上眼,右手緊握長刀,突然一個暴起對著一個方向劈了下去,“錚”地一聲,長刀哀鳴,而祁喑被這力量震得后退,但她不以為意,長刀再次蓄力,凌厲的刀鋒竟然掀起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流,直逼喪尸面門,直接從頭顱那斜劈下去,沒有血液,沒有神經組織,什么也沒有,只有一團令人作嘔的暗綠色濃稠液體,她皺了皺眉,嫌惡地拭了好幾遍長刀才作罷。
她走到剛才元消失化為血霧的地方,聲音聽不出悲喜,“元。”
四周寂靜無聲,沒有人回答她。
她默默地抽出長刀,刀還沒有出鞘,就聽見元的聲音,依舊是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語氣,“別生氣,零。我就逗一下你,”他從那一片撒滿了血霧的草叢憑空出現,看不出絲毫狼狽,“誰知道你越長大越不可愛了,”他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還記得小時候你第一次見我這樣,一邊哭,一遍給我扒拉著找殘肢,現在,”他擺擺手,“不提也罷。”
祁喑都被他氣笑了,什么叫一邊哭一遍給他扒拉著找殘肢,她那不是怕他真死了追責到她身上好嗎,雖然殷博士和知深哥通情達理,但在試手中把對手給弄死了,她也非常難做好嗎?還有,她什么時候哭了?
元見祁喑一邊冷笑,一邊往右臂上纏繃帶,知道她這是真生氣了,連忙補救,“這種事情不要太在意,”他似意有所指,“畢竟我們還要經常……”他頓了頓,“這樣。”
祁喑沒說什么,和元一起走回基地,這樣的相處會讓她覺得還可以勉強忍受這現在的一切,這樣……糟糕的一切。
她不會真正生元的氣,好歹怎么說他們都是這個世界上彼此最親近的人。如果現在都這樣了,還要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鬧脾氣,那可真是——不知道哪天就會抱憾終生。
【公元4207年,末世第五年,‘歸零’計劃啟動,共六人,在半年的時間里清除了中國以東的世界區域,預計將在公元4208年完成全球歸零。】
【公元4208年,‘歸零’計劃全部完成,元、零兩個主實驗體徹底崩潰,其余四個實驗體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崩潰,已經進入休眠狀態。】
【公元4210年,實驗體澤蘇醒,經檢查,實驗體對外無明顯反應,全身各處有不同的排異反應。】
【公元4218年,實驗體澤損毀其他實驗體休眠艙,自身器官也已全部衰竭。】
月的清輝不知穿過多少光年的星際撒了下來,許知深寫完最后一筆,莫名就為這撒下來的皎潔清輝失了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對進來的人說,“你不為他們難過嗎?殷琛。”
來者嘆了一口氣,沒接這句話,“老師讓我們過去。”
許知深看著殷琛關門,聽見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卻一直沒有什么動作。
他起身的時候拍了拍刀架上的長刀,“再見,我先走了,要聽話啊。”
像極了元和零小時候他曾對他們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可惜這次再也不會有回響。
長刀未喑,而故人已遠。

祝落為鳶
我是月考的時候趕出來的一片稿子,現在才發出來。 唯一想說的就是,覺得寫的還不錯的,請留下你們的足跡,不然會打擊我寫作的信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