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淪沒有說破對方的心思,教訓道:“不管那些人是死是活,去了哪里,宗門卻對之不管不問。”
“究其原因,就像你說的那樣,那些弟子都是煉氣修士,且再無寸進之可能,宗門自然不予重視……”
陳淪說到這,不漏痕跡的看了一眼竹喧的表情,見對方眉頭深皺,這才繼續說道:“人心如此,師姐認為我該不該謹慎一些?”
“自然是該的!師弟應該更加小心謹慎!”竹喧有些魂不守舍的說著,下意識的往陳淪嘴里塞了塊肉。
一頓飯吃飯,竹喧匆匆忙忙離開獨山頂,遁光一閃,去的正是掌門大殿的方向。
陳淪如老僧坐定,抬頭看著竹喧離開的方向,確定對方走遠之后,才抽出袖口中的一根銀針,然后又吐出口中的肉塊,喃喃說道:“師姐確實是位可信任的人!”
目前看來,下毒雖然無法殺死他,但有些奇毒多多少少會有些效果。
陳淪怕的不是毒死他,而是有些奇毒的效果會影響他的狀態,從而被人趁機奪舍或者拘魂。
再次打開那本冊子,那些失蹤之人后面赫然標注著“煉氣十層”幾個大字。
“可惜我前些世的功法都無法修煉,只能靠丹藥提升修為,好在此界靈藥豐富,而我有幾世對煉丹又頗有研究……山海界……若真如《山海經》描述一般,我就該更加小心了!”
陳淪喃喃自語道,面前早已擺滿了藥瓶,仔細數數不下數百的瓶瓶罐罐,而這些還只是他收藏的一小部分而已。
“嗯……蛇心丹,可毒殺金丹后期修士,先一次服用百粒試試!”
陳淪食指輕彈,兩藥瓶瓶塞立馬彈飛而出,豌豆大小的丹藥還未顯露,淡綠色的氤氳便飄散而開,草沾即枯,石沾留痕,如此猛烈的毒藥竟一粒不落的被陳淪吞進了嘴里。
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噗通”一聲,陳淪倒地抽搐不止。
半個時辰之后。
陳淪換上嶄新的衣物,淡定的拿起空空如也的藥瓶,嘆息道:“看來尋找消除痛苦一類的方法已經不能再等了,我雖不死,卻也吃痛的……”
“此事也不能交給師姐去做……”陳淪說著,又打開了另一個藥瓶。
如此折騰了兩天時間,一位“從未出現在牧塵宗的弟子”走出了獨山,此人穿著牧塵宗弟子的服飾,專挑人跡罕至的小路。
陳淪腳底不沾土,片葉不沾身,行走起來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如此優哉游哉的走了半天,才到達此行的目的地:藏經洞。
牧塵宗小,即便選擇低空飛行,也有十分之一的幾率遇人,走路是最好的選擇。
“師弟看起來面生的緊。”藏經洞旁,一放牛模樣的青年嘴里叼著稻草,看都不看陳淪一眼。
陳淪拱手微笑道:“在下十年前才入門,一直在獨山苦修,古師兄沒見過我實屬正常。”
“嗯?你認得我?”那放牛模樣的青年抬起頭,一雙眼睛如星辰般明亮。
“竹喧師姐常說,古師兄是門內少數令她仰慕的人之一。”陳淪不著痕跡的說,暗中有撮合對方和竹喧的意思。
他雖然不曾在門內走動,但對門內大大小小的事情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面前的這位古師兄在弟子一輩之中說第一,無人敢說第二,只是脾氣有些古怪,但在陳淪長期的觀察之下,此人可稱得上好人。
而且這位古師兄似乎和他一樣隱藏了修為,又是比女人還要俊美的美男子,竹喧師姐若能與他交好,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當然,這位古師兄對竹喧似乎也頗有好感,要是能把竹喧與他的因果轉移到這位“古師兄”的身上,那就再好不過了。
“師弟這么說,就不怕得罪了門內的其他人?”“古師兄”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陳淪愣了愣,總覺得對方的話里有話,心中頓生警惕。
“古師兄”突然哈哈笑道:“我逗你玩呢!以后還請師弟在竹喧面前多替我美言幾句,這藏經洞你想去幾層就去幾層,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古師兄故意提高了嗓門,惹得路過的弟子紛紛側目,人情世故固然重要,但礙于門規,也只敢私下里表明。
陳淪暗嘆,這門內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說出此話的恐怕也只有他了,這也正是他覺得對方“古怪”的原因,比起自身的低調,對方則是高調的有些過頭了。
陳淪急忙誠惶誠恐的拱手道:“師兄言重了,門規還是要遵守的!”
“師弟,這天下間的條條框框多了,管那些干嘛?”“古師兄”翹起腿,斜眼從胯下掏出酒葫蘆嘬了兩口。
這個角度,這個側臉……
陳淪陡然覺得傳聞果然非虛,若不是事先知道,恐怕連男人都會被其迷的神魂顛倒。
“師兄說笑了,在下只是一個煉氣期的小修士,自然不能如師兄般逍遙自在。”陳淪說完不再停留,只是短短的幾句話,他越發的覺得這位“古師兄”古怪異常,深不可測。
“師弟是該小心,尤其是像你這樣煉氣十層的修士。”“古師兄”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意,又帶著幾分縹緲。
陳淪的眼皮跳了跳,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看來之前搜集到的信息有誤,讓他之前產生了錯誤的判斷,此人“危險”!
牧塵宗,藏經洞。
陳淪只是匆匆一瞥,便知第一層沒有他要的東西,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并沒有強行突破下一層的禁制,而是掏出一塊玉符念了幾句咒語。
此玉符正是“古師兄”賜予他的“憑證”,藏經洞按照修為高低,設有權限,煉氣期修士只能借閱一層的書籍。
咒語念畢,玉符光華一閃,陳淪腳下毫無征兆的出現一個漆黑的洞口將其吸了進去,他也順勢進了第二層。
藏經洞的層數是往下數的。
“那人竟然沒開玩笑。”陳淪喃喃道,已經不用“古師兄”稱呼了,“而且他兩次意有所指的提醒我,難道已經看出了我隱藏的修為?”
想到這,陳淪突然覺得手中的玉符越加的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