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行用槍打腿，總之肯定要逃出去。柯琛心想。

　　噠，噠，噠。

　　腳步聲來到了門前。

　　咚，咚，咚。

　　十分規律的敲門聲。

　　柯琛和早紀都不敢有任何反應。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串快而雜亂的敲門聲。

　　“有人在里面？快點出來，我們是CTIVD的，請配合我們進行一次調查，我們不會有任何傷害行為，相反，我們會給予保護。”

　　一口流利的英語，柯琛和早紀聽得都十分清晰。

　　但他們仍然不敢發聲。

　　“這塊玻璃之前就是被遮住的嗎？”

　　門外，情報人員對醫生問道。

　　“我也不太記得了，奧圖，奧圖在哪里，把他找來，問他這塊玻璃之前有沒有遮住，再跟他要一下鑰匙。”

　　不過一分多鐘以后，這位奧圖先生就趕來了這里，一個蒼老渾濁的聲音說道：

　　“有啊，有遮蔽啊，我會在這個雜物間換衣服，所以會隨手拿一塊紙板遮在這里。”

　　“是這樣嗎，那鑰匙呢，鑰匙在哪里？”情報人員問道。

　　“鑰匙？我早上接班的的時候，哈克沒把鑰匙給我就跑了，說是他要喝酒吧早上的第一杯酒，你看，我今天連衣服都沒有換，就是因為我沒有鑰匙。”

　　聽到這些話，柯琛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這個奧圖先生完全是在幫助他。并且是有意的，目的十分明確地幫助他們。

　　“你們沒有兩把鑰匙嗎？還要交班的時候給鑰匙？”醫生顯然被氣得有些不耐煩了。

　　“原來是有的，哈克他喝酒把鑰匙丟了，之前六月底他又把錢花光了沒錢去配，就一直用我的鑰匙。”

　　“奧瑪醫生，對于貴醫院聘請這樣一個酒鬼做護工，甚至還有鑰匙丟失的情況，我覺得需要對你們進行一個安全評估。”

　　一直和聲和氣的情報人員也終于氣得開始找撒氣對象。

　　“哈克他現在在哪？”醫生在威逼之下實在沒有辦法。“我現在就開車把他找過來。”

　　“酒吧嘛，Bar Botanique，Whiskycafe L&B，還有De Drie Fleschjes，都有可能吧，你也知道，哈克的老朋友遍布整個荷蘭的酒吧。”

　　好家伙，這報菜名呢！三個酒吧還位于阿姆斯特丹三個完全不同的位置。

　　醫生終于無話可說了。

　　“讓人先看著這個房間，繼續檢查。”情報人員的聲音終于響起。

　　兩個人的腳步聲離開了這里。

　　這個奧圖先生到底是何許人也？！

　　柯琛雖然松了口氣，但還是十分后怕，只繼續靠著墻邊，不發出聲音，和早紀對著眼神。

　　早紀明顯有點坐不住了，在椅子上搖搖晃晃，臉上憋出了汗珠。

　　柯琛無可奈何，但當他嘗試走出一步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聲音。

　　是腳尖和腳跟碰撞地面的聲音。

　　柯琛停下動作，靜下心來聽這個聲音。

　　果不其然，是摩斯電碼。

　　柯琛在心里默記，接近一分鐘以后，連起來的這句話是：

　　不要發出聲音。

　　好家伙，這么長時間說了一句廢話，如果我發出聲音早就被抓走了！

　　柯琛在心里吐槽道。

　　聲音又響了。

　　柯琛不敢怠慢，早紀也發現了其中奧妙，同樣豎起耳朵，聽這聲音。

　　“No thanks。”（不用謝）

　　“It's not over yet。”（還沒結束）

　　“Now it's up to you。”（該你來了）

　　“Three minutes。”（三分鐘）

　　“I have to go 。”（我得走了）

　　最后一句話結束以后以后，踢踏聲停止了，門外的奧圖先生以極快的腳步離開了這里。

　　柯琛在心里細細地揣摩這幾句話的含義。

　　三分鐘。

　　看來這位奧圖先生讓我們三分鐘以后出去，在這之前，還不能出聲。

　　早紀同樣也在心里翻譯好了這句話，兩人對了眼神，確認了各自都已了解了摩斯電碼的信息。

　　柯琛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日本電子表，早紀也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歐洲女士表。

　　秒針轉動著，房間里只能聽見早紀手表機芯運轉的聲音。

　　三分鐘到了！

　　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甩了甩胳膊，扭動下了屁股。他們已經玩了超過二十分鐘的“木頭人，不準動”的游戲了。

　　柯琛拔出了手槍，早紀盯了他的手槍好久，也在包里摸索了很久，最后竟然摸出一把巴西陶魯斯生產的袖珍左輪手槍。

　　“你也有槍，那你剛剛還說我？”柯琛顯然對早紀也有槍十分驚奇。

　　“這是杜先生塞給我的，說是怕我有危險。”

　　“好吧，那他還算有那么一丁點責任心。”

　　準備完畢以后，兩人再次對了眼神，“一！二！三！”

　　柯琛開了鎖，拉開門，早紀和他一起舉著槍沖出門去。

　　奇怪！

　　走廊里空無一人！

　　之前的緊張，雜亂，全都消失了。

　　似乎沒有人來過一樣。

　　“柯琛，你看這里！”

　　背對著柯琛的早紀喊道。

　　柯琛立即轉身看向過道的另一個方向。

　　那名西裝革履的情報人員和醫生都倒在地上，柯琛猶豫了一下，雖然想早點逃離這里，但他還是跑了過去。

　　兩人都趴在地上，柯琛抓住醫生的肩，將他掀過來，推了推他的胸口。

　　“喂，怎么回事，快醒醒，發生什么了？”

　　醫生毫無反應。

　　柯琛料想不好，將手指放到醫生的鼻孔底下，另一只手捏住醫生的手腕。

　　有鼻息，有脈搏。再把手按在醫生的胸口，心跳聲也是正常的。

　　柯琛對情報人員做了同樣的步驟，結果也是一樣的。

　　身體毫無異樣，但就是醒不過來。

　　“柯琛，他們發生什么了？為什么會倒在這里？”

　　柯琛搖搖頭：“不知道，人還活著，身體沒有問題，但就是喊不醒。”

　　早紀被這一波又一波的事情搞得暈頭轉向，他現在只能緊緊地貼著柯琛，手槍在她手里似乎也沒什么作用。

　　“之前開過槍嗎？”柯琛突然想到。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拿槍。”

　　“拿好了，別走火，對著前方。”

　　早紀跟著柯琛，走向身旁最近的一間病房。

　　柯琛敲了敲門。

　　沒有人回應。

　　他握著那把格洛克17，拉開病房的門，開始像情報人員一樣檢查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