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會有賣鯡魚的魚攤的嗎？”

　　商唯一和烏賊領著兩大包食物回到了房間。

　　柯琛聽說過瑞典的鯡魚罐頭，從而他對鯡魚一直敬而遠之。

　　烏賊手里攥著一個紙袋。她打開紙袋的封口以后，遞到柯琛的眼前：

　　“嘗嘗啦，來荷蘭不得不吃的美食。”

　　柯琛的鼻孔正對著紙袋的口，一股極其濃郁的魚腥味直沖柯琛而來。雖然沒有鯡魚罐頭那么過分，但還是讓柯琛一激靈。

　　“哇！這么腥的嗎！”

　　“這些生鯡魚都是釀制過的，吃就來就沒有那么腥了，很甜的。”

　　“還是生的啊！”

　　柯琛有點接受不了，畢竟即使是早紀家鄉的生魚片，也講究一個新鮮。

　　“別多說了，像個男人嘛，快嘗嘗！”

　　“有沒有筷子……”柯琛只好妥協。

　　“用手抓！這才正宗。”

　　“好吧……”

　　柯琛把手指伸進紙袋里，摸到了滑溜溜的魚尾，雖然真正的尾部已經被切掉了，但柯琛還是學習荷蘭人，捏住尾部，向上一提，舉得高過頭頂，仰面張口，再松手，讓整條鯡魚滑進自己的嘴里。

　　鯡魚上面有不少洋蔥碎，還沾著一點鹽巴，柯琛用享受美食的方法細細咀嚼著。

　　還不錯。

　　發酵減淡了魚腥味，生洋蔥碎更是上魚肉有點回甜。魚頭和骨頭都被去掉了，咀嚼起來也很方便。

　　話是這樣說，但也絕不是柯琛喜歡的類型。

　　他的中國胃寧愿讓這條魚裹上蛋液和面糊油炸，再撒上辣椒面和椒鹽。

　　“很棒吧？”

　　柯琛很不情愿地配合式點了點頭。心想是不是商唯一是在英國出生的所以活到現在沒嘗過什么真正的美食。

　　“早紀，你也來……”

　　還沒等商唯一說完，早紀已經把手伸進紙袋里，拿出一條鯡魚，非常熟練地送入口中。

　　“你吃過這個的？”柯琛看早紀的動作十分老練。

　　“當然，我覺得很好吃啊。”

　　商唯一和烏賊拿出一疊報紙，鋪在地上，把買回來的食物一件件擺上去，然后喊大伙一起坐到地板上來享用。

　　“聽你的話，一張100盾全花完了。”

　　柯琛拿起一份超大份的薯條，上面澆著濃濃的肉醬和芝士。他忍不住直接用手拿了一根送入口中。

　　極高的碳水含量讓餓了一天的柯琛十分興奮。

　　“真棒啊……”柯琛贊嘆道。

　　“這也算是阿姆斯特丹的一個小特色。”烏賊補充道。

　　“不過我記得加拿大也有類似的做法。”

　　“畢竟誰都會想到在薯條上放一些東西嘛。”商唯一也抓了一點，邊吃邊說道。

　　東西很多，一晚上肯定是吃不完的。除了一堆明天路上吃的三明治和當零食的玉米片，其他種類也非常多，柯琛猜不到他們兩個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買到的。

　　柯琛又拆開一個紙盒，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刺身拼盤。

　　“這玩意是今天買得最貴的，實在沒辦法花完錢，就去買壽司和刺身了，那家店還不答應打包，說是要保證品質，結果我托給了十盾的小費就答應了。切，那么小的店還裝自己是米其林三星呢。”

　　柯琛看著早紀，說道：“很久沒有吃家鄉的東西了吧。”

　　早紀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平時也不怎么吃這個……不過還是謝謝你們啦。”

　　柯琛繼續拆開幾個包裝盒。看到有幾個紙盒上印著漢字，拆開以后，竟然是一整只烤鴨，切成一段一段，其他的小紙盒里裝著茄汁炒蝦仁和炒面。

　　都是經典的西方中餐。烤鴨不像北京烤鴨那樣烤成酥皮，雖然也是棕紅色，但皮冷了以后皺巴巴的，鴨肉也不算入味，不過可以沾著濃醬吃。

　　其他的泡沫餐盒里還有著炸過的巨大香腸，類似與kebab的烤肉卷餅，以及幾大瓶汽水和啤酒。

　　商唯一顯然對禮節沒什么講究，早紀雖然已經吃過鯡魚，但還是雙手合一用日語說了一身“我開動啦！”，然后拿起吃刺身的筷子，商唯一則用手直接拿起鴨腿，用牙咬開了啤酒，大口撕咬起來。

　　這讓柯琛想到一個人。

　　他的姐姐。

　　雖然也有好幾年沒見，但關于姐姐的一切他一直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從小就被姐姐的揍，柯琛一直覺得姐姐像個假小子，直到她上了大學才稍微學會了打扮，但大大咧咧的性格一直沒改。不然也不會和幾個同學自己就去歐洲旅行了。

　　柯琛拿起炒面，雖然里面油賊多，醬油味很重，雞肉也柴到不行，但他還是大口大口用叉子送入口中，至少這樣，還能撫慰他思鄉的中國胃。

　　早紀緩慢地咀嚼著刺身和切成小段的德國白腸，烏賊和商唯一則對烤鴨和茄汁蝦仁充滿了興趣。

　　吃完以后簡單收拾了一下，四個人唱了幾首歌以后也都困了，柯琛抱著巨大的登山包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