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過去用一段起止時間就能全部概括,夏知暖終于意識到所謂的各奔東西,每個人都像蒲公英一樣被風吹走,散落天涯。以前她有唐淺,察覺不到這種分離,而如今,她終于明白,原來有些人不聯系就會失去音訊,原來不刻意相見就真的再也不會相見。
以前的世界真小,小到我竟然遇見了你,現在的世界真大,大到我再也沒有遇見你。
……
自從球場一見,白鹿便對陳深念念不忘,做什么都意興闌珊。
“暖暖,暖暖,如果陳深向我表白,我要不要拒絕他呢?他畢竟救過我一命,拒絕他太忘恩負義了吧”白鹿說完扶額頭痛。
夏知暖一臉黑線,“你確定他認識你嗎?”
“他一定暗戀我好久了,不然他為什么不顧比賽要去救我。”白鹿的眼睛變成了星星,夏知暖看著她,一本正經地附和道:“我想他現在一定對你印象深刻。”
“那是當然”,白鹿一臉傲嬌,“不過這也是我苦惱的地方,我曾經立志不破樓蘭終不還,不讀重點不戀愛,我不能因為他違背我的誓言呀”
夏知暖順勢說道:“你想想你去XZ時許的愿望,你要保持清醒吶”
“走,我們去找他說清楚”,白鹿風風火火拉著夏知暖跑出了教室。一路上,她都在演練如何拒絕陳深。夏知暖生拉硬拽白鹿,說什么也不同意白鹿再往前走一步,“你這樣太冒失了,萬一是你誤會人家了會很丟臉的”,白鹿見夏知暖態度堅決,才終于說出心聲:“我還沒有正式感謝他,你陪我去嘛”
在白鹿再三保證不會說剛剛演練的演講稿之后,夏知暖才勉強答應她。
心理學研究表明,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傾向于認為他也喜歡你,即使對方并無此意。雖然陳深對白鹿沒有心動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他并沒有因為那場比賽而對白鹿留下任何印象卻是夏知暖也意料之外的事情。更讓夏知暖感到奇怪的是,白鹿在短暫的失望過后,像是打了雞血,開始每天拉著她去溜操場,然后以各種各樣的借口停在籃球場旁邊。如果陳深恰好在打籃球,她就會興高采烈地拉著夏知暖在一旁觀看,如果這一天陳深沒有出現,對夏知暖來說那可真是幸運的一天,而白鹿顯然會覺得不幸。
然而,事情也在一天天悄悄地發生變化。起初是偶爾看到了陳深,再后來陳深幾乎每天都來,只要她們在操場就準能見到他,大概陳深真的很喜歡打籃球吧。有時體育委員也會在,如果她們為體育委員進球而歡呼,陳深那天準會多投幾個三分球。如果白鹿為了給陳深送水而給在場的每個人一瓶水,陳深一定會說不渴,轉頭卻去搶別人的水喝,但如果其他人的水都是夏知暖給的,陳深就會欣然接下白鹿遞來的水。
夏知暖在為白鹿助攻的道路上盡心盡力,卻忽略了唐淺的感受。唐淺見她大課間一下課就跑出去,回家的路上話題也始終在白鹿和陳深的身上,好像夏知暖的快樂與自己無關了,他只有旁觀的資格。而唐淺的情緒夏知暖卻絲毫沒有察覺出。
夏知暖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孩子。有時她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胡思亂想,有時又讀不懂別人的言外之意。別人尚且如此,更別說是總喜歡讓人猜的唐淺了。即使夏知暖自以為了解他,但快樂總會讓人變得不夠謹慎。
“暖暖,暖暖,三行情詩比賽你參加嗎?”,白鹿興高采烈地問夏知暖。
“我不會寫詩,還是不了吧”
“沒關系的,沒有門檻,寶寶參加都可以。重要的是,通過選拔的詩可以刊登在學報上哦”
夏知暖懷疑她的水平甚至比不上傳家寶,這個想法要是讓語文老師知道了,肯定要氣個半死了。
在白鹿的號召之下,夏知暖還是參加了,許多也參加了。許多的文采向來備受語文老師的青睞,他的作文次次都是范文,但如果你認為語文老師在其中加入了個人的感情色彩,可就大錯特錯了。因為凡是讀過他的文章的人都說好,語文老師拿過的那個獎,許多也參加過,還拿到了名次呢。
結果當然也是可想而知的,夏知暖上交的詩石沉大海,杳無音訊了,甚至連她都忘記自己寫的內容了,她沒有保存底稿。白鹿在報紙上翻了個遍,當然也沒有找到自己的,許多毫無意外地列于榜首,照例碾壓眾人。不過有一位黑馬出現了,名字叫佚名,那首詩短得出奇,甚至沒有題目,立意也不如許多大氣磅礴,但討論熱度卻空前高漲。
“你,
我,
她。”
這就是那首詩,只有三個字的三行情詩。
匯演之后,夏知暖偶然地發現了這首詩,在唐淺的筆記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