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二狗與團團的過去
秦疏于蘇漾,是救贖,是希望,是支撐他的動力,是他的滿心歡喜。
蘇漾在3歲的時候被蘇家的安排的人販子拐賣了,中途轉了好幾次手,最終被拐賣到L鎮上的一個窮苦人家。
那戶人家很窮,兒子又是個不爭氣的只會喝酒抽煙打牌,兒媳又是個生不出來孩子的,整天打牌,抱怨生活。
那戶人家的男主人覺得他們家再怎么窮也不能沒有后啊,于是把家里的僅有的3頭豬賣了,把蘇漾買了回來。
但是這對夫妻并沒有像其他沒有孩子的夫妻那樣珍惜來之不易的孩子,反而對蘇漾及其不好,動不動就是拳打腳踢。
那時候鎮上的孩子都會嘲笑蘇漾是沒爸沒媽的野種。
蘇漾記得,他第一次見到秦疏的時候,秦疏才4歲,那時候蘇漾已經7歲了。
那是春節的前一天,挨家挨戶都很熱鬧,鞭炮聲,拜年生,祝福的聲音包裹著整個L鎮,卻唯獨忘了蘇漾這個小可憐娃。
他的養父母又開始爭吵了,養父抱怨養母生不出孩子,只會打麻將,好吃懶做。養母抱怨養父不是男人,一大把年紀還靠著自己的父母養著,只會抽煙喝酒,欠一屁股債。
雖說蘇漾3歲錢的記憶不多,但是他還是記得,他們不是他的親生父母,盡管有人多次強調他們是他的親生父母,他也是不信的。
對了,那時候的蘇漾并不是叫蘇漾,是叫王二狗,他“爺爺”說這樣好養活。
盡管他很討厭這個名字,但是他為了活下去,只能忍著,不然他估計就被活活打死了。
蘇漾厭倦了那對夫妻的爭吵,他從家里逃出來的時候,很不幸的遇到了鎮上最調皮的那群孩子在街上結伴放鞭炮。
幾個熊孩子看到了蘇漾,便十分默契的朝蘇漾圍了過去。
“喂,小野種,過年還出來惡心人,討打是吧”。一個留了鍋蓋頭的熊孩子帶頭嘲笑蘇漾。
“小野種就是小野種,只會瞪人,小心我把你的屁股炸開花”。另外一個孩子也立馬跟著嘲笑。
“我媽媽說這個小野種看人的眼光可兇了,還讓我理他遠點呢”。隊伍里面唯一的一個小女孩裝作害怕的開口,實際卻也是在嘲笑蘇漾。
“這個小野種是不會說話嗎?跟個啞巴一樣,太好笑了”。
“我們炸他吧,看他說不說話”。一個熊孩子特別興奮的建議。其他孩子也紛紛附和,分別把炮竹點然后往蘇漾身上扔。
蘇漾躲避不贏,衣服被燒出了好幾個洞,手也被燙傷了。他惡狠狠的看著那群看著他笑的特別開心,手上卻毫不留情的拿炮竹扔他的這些熊孩子們,他總有一天會讓他們好看。
正當他眼睛通紅,滿是恨意的時候,秦疏出現了,軟軟糯糯的聲音又十分有氣勢的再他身后響起,“你們在干什么?”
蘇漾聽到了聲音,內心一顫,居然還會有人護著他。
因為那時的蘇漾并不記得自己是被拐賣的,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拋棄的。
“又在欺負人是嗎?小心我回去告訴我小叔叔,讓他來教訓你們”。
蘇漾轉過身就看到秦疏扎了兩個小丸子頭,穿了一身大紅色的新衣服,跟個年畫娃娃似的,一只手插著腰,一只手指著那堆熊孩子,氣憤的說。
小小的身體有著大大的能量。
秦疏的叔叔是當地的唯一一所小學的教導主任,孩子們都怕極了他,一聽這,趕緊就不仍了,反而好聲好氣的和秦疏說,“團團妹妹,你就別告訴秦老師了,我們之后不會了”。
“是的是的,團團,你就別告訴你小叔叔了”。
“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們欺負人,我會讓你們好看的”。4歲的秦疏仗著她小叔叔的勢教訓著大她三四歲的熊孩子們。
蘇漾看著秦疏那種自信,有人撐腰的樣子,真的是很羨慕了,他是生活在黑暗下的人,而她卻是受到萬千寵愛的小公主。
熊孩子們等秦疏一說完,沒回秦疏,心中仍是不服氣,又不敢再欺負蘇漾,于是向秦疏和蘇漾做了個鬼臉,分別跑走了,邊跑還邊嘲笑,“小野種,小野種還要沒斷奶的小女孩護著,真是丟人”。
“你們這些臭孩子”秦疏氣沖沖的追了幾步,奈何小短腿是在不行,于是就停下來往蘇漾身邊走去。
秦疏走到蘇漾身邊,拿出她媽媽給她的手帕遞給蘇漾,甜糯的說道,“不要理這些人,吶,這是我媽媽給我織的新手帕,給你,擦擦吧”。
蘇漾盯著秦疏不眨眼,一時也忘記了接過手帕。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他東西,而且還是新東西。他現在穿的衣服都是別的孩子不要的,吃的飯都是養父養母吃剩下的。
秦疏看他一臉呆呆的樣子,當即便以為這個哥哥不太聰明,便自己上手,把蘇漾身上的鞭炮屑拍掉。
這個小哥哥還真是可憐,被這么多人欺負的都說不出話來了,以后我可要好好的罩著他,秦疏憤憤的想著。
秦疏還沒把鞭炮屑拍打完呢,她媽媽就找來了,“團團,怎么一轉眼沒看你,你就到處跑,快點跟我回家,大過年的”。
她媽媽的聲音很大,隔著好幾米呢,秦疏都能清楚的聽到。
“好”秦疏清脆的應了一聲,然后把帕子塞到了蘇漾手里。她一向是最聽媽媽的話。
“這位小哥哥,剩下的就要你自己拍掉了哦,我媽媽叫我回家了”。她把手帕又放到了蘇漾的手上。
“之后要是他們再欺負你,你就報我名號,我讓我小叔叔給他們好看,太過分了”。她的小拳頭緊握,仿佛下一秒就要給那群熊孩子好看似的。
“對了小哥哥,我叫團團,你叫什么名字呀?”這個小哥哥是她罩著的,她肯定要知道他的名字啊,秦疏心想。
蘇漾機械式的回答,“王二狗”,他以為,他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秦疏會和其他小朋友一樣嘲笑她,但是秦疏沒有。
“好噠,二狗哥哥,我下次叫你一起玩哈”。這個名字可真可愛,是她見過最好記的名字,秦疏可太開心了。
蘇漾要是知道秦疏不僅沒有嫌棄這個名字土,反而因為它好記而開心,他估計是會哭笑不得的吧。
于是秦疏朝蘇漾揮了揮手,便朝自己的媽媽跑了過去,蘇漾一直盯著秦疏的背影,直至人消失不見,他才反應過來。
他并不想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