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老奴給皇子妃請安。”
郭寧雨隨意擺了擺手,“王叔不必多禮。”
王叔起身,“禮不可廢。”
郭寧雨抿了抿唇,沒說話。
實在想行禮,她也攔不住。
王叔年紀看著并不大,成日里老奴老奴的自稱。
郭寧雨暗中翻了一個白眼。
您老開心就好。
王叔立于郭寧雨身側,一臉敦厚,笑道:“基本的禮已經備好了,奴才已經讓人去拿禮單了,皇子妃過過目,缺什么,吩咐老奴就行。”
郭寧雨:“嗯。”
……
沈舟的藥園
小徒弟正戴著斗笠補雨棚的洞。
雨棚中是沈舟寶貝的藥材,怕藥材被淋壞了,沈舟早早安排人建造了雨棚。
雨棚是廢舊的草席搭的,不太結實,撐過了十幾日陰雨已經是不容易。
今日雨棚終于破了個窟窿。
小徒弟被沈舟打發來修雨棚。
雨棚比他高好多,他拿著草席站在雨中,不知所措。
……
府醫住處
沈舟正瞇著眼懟著醫書看。
字有點兒小。
突然,王叔的聲音響起:“沈大人,令徒才多大,沒雨棚一半兒高。”
王叔于外邊兒走進沈舟的書房,腳上帶進屋子里幾滴雨水。
沈舟閉上眼睛,以舒緩眼睛的酸澀。
字太小,看久了,眼睛酸疼酸疼的。
良久,沈舟抬起頭,“我徒弟多大?不是我說,你有雨棚高么?”
他種的藥多且雜,許多植株有房子高。
王叔沒想到自己等了半天,卻只聽到了沈舟噎自己。
王叔氣急,差點兒懟了回去,我高不高關你屁事?好在他記得正事。
“我沒有,但是令徒更沒有!這么大的雨,怎么能讓他一個人去修雨棚?”
“修雨棚?”沈舟皺了皺眉,他并沒有讓他的小徒弟去修雨棚。
怕是這小子自作主張去了藥園,要補雨棚。
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就不怕雨大風大得了風寒,又要浪費他的寶貝藥材?看他回來了怎么收拾他!
沈舟嘴前稀稀疏疏的幾根胡子一起一伏,仿佛被氣到了似的。
王叔以為沈舟不說話是不承認,沒好氣道:“一把年紀了為難人家孩子,老不羞!”
明明可以讓其他人去修,非要讓那么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去。都說醫者仁心,他看沈舟是黑了心肝。
沈舟無故被王叔罵了,心中莫名其妙,怒火中燒,“我的徒弟,我想怎么指使就怎么指使,用得著你來管?”
王叔冷笑道:“好啊,你這樣還配當人家師父?”
要不是他路過藥園看到了,還不知道那孩子要怎么遭罪呢。
沈舟和王叔一直不對付,這倆人天生磁場不合,見面必掐架。
門外,小徒弟和一個青年扒著門框看向里面。門里正吵的激烈,小徒弟有點兒不忍直視。
小徒弟:“大師兄,我不過幫你拿了一會兒草席,他們怎么吵起來的?”
青年一臉茫然,“師兄也不知道。”青年話風一轉,“你還沒習慣?”
小徒弟:“我還要適應適應。”
……
王叔安排的人到了,禮單是一個冊子,有十幾頁。
真豪氣,還真是四皇子府的作風。
福袋站在郭寧雨身側,跟著郭寧雨一起看禮單。
福珠張大了口,略顯吃驚。但是看到郭寧雨和福袋都很平靜的樣子,福珠也裝作冷靜的樣子。
別整的像是只有她沒有見識一樣。
福袋:“主子,您覺得缺東西嗎?”
郭寧雨犯了難,缺嗎?
不缺啊!
郭寧雨:“就這樣吧。”
畢竟該有的東西都有了,已經表明了四皇子府的重視,而且這禮單之中的回門禮,就沒有凡品,絕對不過落了丞相府的面子。
即使是給她弟弟的見面禮都是嵌了寶石的名刀,價格不菲。
郭寧雨已經可以想象到,四皇子府這個月的流水又是赤字了。雖然是給她娘家的東西,但是郭寧雨還是不免有些心疼。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在現代,她家境不錯,家底殷實,到了丞相府,她是一府千金,也從沒缺過銀子。
從前她或許對于銀子和人民幣沒有什么概念,但是自從她看了賬本之后,入和出的巨大差距,讓她感覺到了銀子的魅力。
就像昨天皇上問她要什么賞賜一樣,她答的是銀子。
她想要黃白之物,一是為了混淆視聽,二是她確實覺得銀子來的最實在,比其他花里胡哨的東西都要實在。
也可能是她實在缺錢。
王叔明里暗里的意思,是讓她主內,管那些皇子府產業。當然皇子府沒有主外的,等于王叔要把整個皇子府都給她。
郭寧雨雖然不太相信王叔會心甘情愿的把這些權力都交給她。但事實是,王叔的表現,無一不在表明他確實是有這個想法。
王叔一項無敵技能,厚臉皮。
郭寧雨不認為她能磨的過王叔,再加上她沒試過做商業女強人,所以她想半推半就,試一試。
想法來的突然,她接受的很快。雖然她新鮮感去的也快,但是對于做商業女強人這件事,她暫時還是有點兒興趣的。
這么一來,皇子府成了她的了,那皇子府缺錢就是她缺錢。
這回門禮無疑是讓她大出血,她的心臟有點兒疼痛。
不沾錢之前,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沾錢之后,她就是一個守財奴。
想起錢,郭寧雨又是一陣頭痛。
四皇子府產業的經營方法,問題太大了,即使是她這個門外漢,她也能明顯的看出問題。
王叔那般老狐貍一樣的人,沒道理看不出來。
掌柜都有問題,怎么不換人呢?
此時的郭寧雨并不知道,王叔是真的沒有察覺到這批掌柜有問題。
畢竟,這批掌柜,是那個王叔覺得這個世上最疼愛劉曜的人賜下的,他從沒設防。
誰知,那個人才是他最該防的。
這讓王叔在知道真相后,悔恨不已。
……
丞相府
四處張燈結彩,喜慶得很。
丞相郭:“夫人,別擔心了,明日老二就回來了。”
丞相夫人尹氏只抬頭看向丞相,她一雙杏眼夾雜著復雜的情緒。
“也不知道,四皇子待阿雨如何。聽聞四皇子最是胡鬧,萬一……”說道此處,尹氏聲音已經開始顫抖,她不敢說萬一什么,她怕成真。
丞相無奈,他幾次三番想要往皇子府里安插人手,可都失敗了。
四皇子府看似松懈,實則固若金湯,丞相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劉曜一個閑散皇子,他的府邸會那么難安插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