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嗎?”老醫師慈祥的對我笑著詢問道。
我一時眼眶有些泛紅,我這是怎么了,怎么了,明明是才見過一次面的人啊。
“沒,沒什么……”,我說不出口,心理難受,眼眶開始濕潤。
我想我是個很敏感又多管閑事的人吧,明明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人了。難道還以為自己是釋迦摩尼般普度眾生的人物嗎?可笑,真是很可笑的。我那么多愁善感干嘛,又或者是我的生活中缺少感動,以至于對我一點點的善意都讓我感激莫名。
老醫師笑著說道,“那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小年輕的,要多笑笑,況且你笑起來真的很漂亮呢!有事找醫護人員就按呼叫鈴……就先這樣吧,我們還得去下個病房呢……”
說完,老醫師領頭帶著一幫實習生往門外走。我緊抿著唇,沒有出聲,但我的一滴淚水已經掉下。我只是心里難受,為什么呢?我不知道。我這種反常的反應就連我自己都無法解釋清楚,真是莫明奇妙。莫非跟精神病病人接觸久了,自己的神經也變得不好了嗎?
我把矛頭指向那個罪魁禍首,玄微子,對,就是他無緣無故提出來的話,才讓我陷入兩難的境地的。我看向玄微子,卻是正好看到玄微子開口說話。
“老頭!你站住!”玄微子不急不躁的聲音發了出來。
大家停住腳步,又是一片愕然,回頭看那玄微子。
“這小伙子到底發什么神經,不會是有病吧。”實習男女小聲地議論著。
那老醫師倒是好脾氣,面向玄微子問道,“小伙子,你找我有事。”
我看到玄微子走向老醫師,心里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玄微子他會怎么說才能不引起尷尬呢?
只見玄微子靠近了老醫師,卻是把嘴巴靠到老醫師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老醫師聽完后神情有些驚奇,然后老醫師的神情緩和,搖搖頭笑著說道,“那真是謝謝小伙子的提醒了,好意心領了……”
“醫師,請相信他說的話……”我趕緊說道。
“工作在身,就不逗留了,止步,勿送……”,說完這句,老醫師帶著實習生們走了,毫不遲疑。
我想老醫師并沒有相信玄微子的話,從他走時那么決然,就知道他可能還很介意,但自己沒表現出來。當然,換做誰給人詛咒說要死了,都要拍桌子罵娘的吧。
病室里又只剩下我跟玄微子了。我想,我可能真的有些精神方面的疾病,回頭可能得去看看心理醫生。剛剛那種壓抑難受的感覺突然沒有了,只是因為玄微子已經表達了我想說的。是的,我們提醒了您,而不管您是否相信,怎么決定,會什么樣的結果,我們管不著,我們只求問心無愧罷了。人就是這么奇怪啊。而且我對剛剛老醫師的表現更加好奇,有些不理解,他的臉上出現過幾秒鐘驚奇的神情,玄微子到底跟他說了什么啊。
“剛剛,你跟老醫師說了什么啊?”我好奇問道。
“我只是讓他準備下身后事,說他快不行了。最多只剩十分鐘壽命了。”玄微子無所謂的說道。
“就這些?”我有點汗,玄微子說話真的是這么直接嗎?
玄微子想了想,還是說道,“我跟那老頭說,他生于癸卯年六月十六某個海濱大富之家,本應衣食無憂,不料命途坎坷,三起三落。一生曾有過兩任妻子,只是他命里帶箭,傷及親人,如今只跟一個女兒相依為命。今日出門,烏鴉繞頭,油盡燈枯,壽命已盡,可速速早做打算……我又擔心他聽不明白,就直接了當的說,他快不行了,最多十分鐘,早做安排……就這樣了,信不信由他。”
“這也是你占卜出來的結果?”我問道,這玄微子也說得太多了些,好像跟真的一樣。
不,應該說玄微子剛剛說的,都是對的,不然剛剛老醫師的神情就不會是驚奇而是戲謔了。或者老醫師以為是有人調查過他,給他開了個惡作劇,才生氣地離開的?唉,多敬責多慈祥的一個醫者啊,我甚至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這樣的人就是生命中的過客嗎?我有些感慨。
“根本不用占卜,當他站在我的面前,我只要看他一眼,就能把他從出生到他的死亡全部一生的經歷都看一篇。”玄微子淡然說道,這打斷了我的思緒。
“什么?”我很好奇玄微子這種說法。什么叫把他的一生看一篇?這玄微子又要開啟胡吹瞎編模式了嗎?
“道法,就是宇宙之道跟其法門。修道極致,便可知過去未來。沒錯,你想得沒錯,我就是那個修道極致的存在,我能看到他的……”,玄微子正興高采烈,興致昂揚地說著。
我一臉黑線,冷冷打斷玄微子繼續胡咧咧,“說人話,在說這種我聽不懂的玄學來忽悠我,信不信我抽你啊!”嗯……說完這話,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怎么會說“抽”這個字眼呢,平時人家可是很淑女的,很注意形象的好不好。
玄微子聽我的話,也是一愣,然后他看著我莫名的笑了。看啥看啊,笑啥笑啊,要你給個解釋呢!我又瞪了玄微子一眼。
玄微子停頓了會,想了想,說道,“其實,也是可以用這里所謂的科學來解釋一二的,只是不全面,這里的科學見解十分淺薄,它只是發現自然的一些微不足道的規律而已。”
“你跟我講科學?”我有種時空錯亂的錯覺,你一個古代搞玄學的,來我這個現代人面前班門弄斧,跟我講科學,到底是誰發病了啊?我只想笑。
最近我老是不知不覺把玄微子的話當真了。有時我真的以為他是時空錯亂亂入的修仙道士,這種莫名的想法有時很強烈。我一度懷疑我自己也有些精神方面的疾病了。
“就算是科學吧,我看過《自然與科學》這個節目。還是能拿來解釋一些的。”玄微子點點頭說道。
我笑了。小樣,還《科學與自然》,瞧你能說出什么花樣來。我點點頭示意玄微子開始。
“從這里的科學角度來說,人是生活在一個四維空間里的……”玄微子想了下說道。
“那你知道什么是四維空間嗎?”我戲謔的打斷問道。
如果是鄭雯雯在,她一定會頂我一句,“我最喜歡你這種隨意打斷人說話欠抽的樣子。”還好她不在場。
玄微子卻是一點不介意,說道,“涉獵過,不是很明白這里所謂的四維空間的定義,我只能說我自己理解的。”
我有點想笑,玄微子要講科學耶。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一張紙,假如紙面里活著一個生物,由于它只是一個平面,有著長度跟寬度,它的行動也只能在平面上,包括生物所有的新陳代謝都在平面上,就是個二維生物,它活著的是一個二維空間。”
喲,不錯嘛,有點意思,還能說出二維空間。嗯,嗯,讓我聽聽你怎么瞎掰。
“相對的,當多了一個高度,這個生物現在不止能在紙面上活動了,他可以活動的范圍更大了,類似水箱里的魚,也就是三維生物及三維空間。”
嗯,不錯不錯,數學定義上的三維,的確是這樣的。看來玄微子的《自然與科學》沒白看啊,有進步。
“然后人們又發現時間的存在,就是某個時間某個生物存在于某地,不同時間里存在的地點其實是不同的,比如說你早上待在家里一直到晚上,其實時間已經改變了。所以又有時間的存在。也就是說雖然我們人以及周圍的生物是三維生物,但是我們所處的環境,其實是一個四維空間。”
四維空間是……是這個意思呢么?四個維度不是空間,時間,速度,溫度嗎?難道是我記錯啦?
“在四維空間里,每個生物都可以用四個指標來表示出來。我們用一小點代替。這樣的話,一個人從出生到死的整個過程,就相當于是一些連續不斷地黑點,而這個過程都記錄在時間軸里。而時間是一個矢量,它有速度。從理論上說,當我們本身的速度超過時間的速度時,就可以在時間軸里自由穿梭,看到那人的出生以及到死的整個過程,甚至我們可以先看到他的死,在去看他的生。”
我有點驚訝。雖然完全聽不懂,但是……好厲害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明覺厲?!
“而現代科學說沒有東西能比光速,也就是比時間要快。所以我們雖然生活在四維的空間里,但是卻只能按照時間的軌跡去生活。其實,是有生物的速度可以超過時間的。科學里假設的是一種絕對四維生物,它有著時間維度并且速度超過光速。因為它比時間速度快,所以它擺脫了時間的束縛,有無窮無盡的生命。它可以看到人一生的全部活動,甚至先看到生物的死在去看它的生……而曾經的我……就擁有這種絕對四維生物的能力。”玄微子很是高深莫測,又有點小得意的說道。
果然……我了然的點點頭,就知道你在胡咧咧,不懂裝懂,還科學呢?你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表達“曾經的自己很牛逼”這句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