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海靜，顧寧和老三在船上等著。

　　老三看了看手機上的新訊息后道:“收到最后一組的確認，齊了，所有的包裹都送到了。”

　　“好，你也是時候上岸了。“

　　“其實顧寧你也不一定要這樣做，我們不如一齊回家去吧。”

　　“這是大伙兒的決定，始終要有代表對我們的仇人作出控訴。我一個盲人是最合適的人選，最能引起世人的同情。更何況我也活夠了這個什么也看不見的人生。”

　　“顧寧…”

　　“你不要再說了，快上岸吧!”

　　老三和顧寧緊緊來了個擁抱，就登上快艇，往岸上駛去。

　　只見快艇在水上飛馳著，老三眼中滿盈著的淚水也滴了下來，飄散在海風中，在月光的映照下成了一道道銀鏈子。

　　*****

　　網上直播開始了。只見顧寧一個人，面對著鏡頭，坐在一個小房間中。

　　＂我的名字是顧寧，是一個上世紀七十年代出生的越南人，

　　“我的眼睛看不見，是你們美國在越戰時灑下的橙劑害的，

　　“我爸媽在我出生后不久也生癌去世了，也是你們橙劑害的，

　　“美國人，你們聽到嗎？

　　“我也不希罕什么賠償，也不要求什么道歉，我想要的只是一個公道。

　　“在過去幾個月，我已經在你們美國全國各州放下了十噸毒品，分別放在一萬處不同的地方。

　　＂要是你們想找到，也很容易，當中一半的經緯坐標都已發布在各大社交網絡上。

　　“以太網(ethereum)上你們也可以找到。想不到吧，區塊鏈不可刪除的特性會是你們的災難。

　　“我要你們每一個美國人都記得這個噩夢!記得這個噩夢是你們自己一手做成的!

　　“你給我們的土地灑下毒藥，我也在你們土地上放下毒品。”

　　顧寧說著說著，嘴角帶著一絲凄然的微笑。

　　“只可惜我眼不能看，不能看到你們自食其果。今天我的仇總算報了。”

　　雖是這樣說，但顧寧心底似乎也有個聲音在問著自己，這一切值得么？

　　直播仍繼續著。

　　只見水慢慢由艙門下的門縫流入房來，起初是淹到腳背，后是小腿，最后淹到椅子上去。

　　顧寧感受著海水蔓延著的冰冷，想起阿珠，想起她溫柔的聲音，想到終于可以和她重聚。

　　要是老天爺可憐他，能給他看見，就最好了。

　　突然間，直播中斷了。

　　船也沉了。

　　*****

　　晚上，九龍鉆石山，周聞和李詩詩的家中。

　　李詩詩看著顧寧的視頻，驚訝的道:“十噸海洛英？他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覺偷運入美國境內？難道他是魔術師么？不過看樣子他也不像是在吹牛。”

　　周聞卻是一臉恍然大悟:”我想我大概猜到了。你還記得那一線紅魚嗎？我之前不是說過不知牠是用來運送些什么嗎？如今想來何金水在海上遇難踫上的就是這個顧寧了。而顧寧當時也應該是在將帶有毒品的魚放牧到美國去。”

　　李詩詩道:”如果是這樣就怪不得了，誰會想到海中的活魚卻是運毒者呢？”

　　****

　　早上八點，洛杉磯，蒙特利圣十字醫院的殮房。

　　法醫約翰看著顧寧的視頻。心中一寒，想起前一陣子在流浪漢尸體上發現的毒品，說不定也是那十噸毒品中的一份。

　　也怪不得最近黑幫仇殺那么多了。對于每個黑幫，這些無主的毒品都等如花俏花俏的鈔票，他們不會發瘋地去搶才怪。

　　想著想著，仵工又推了四具血肉模糊的尸體進來，都是前一天晚上黑幫火并后的結果。

　　約翰嘆了一口氣，感慨著仇恨究竟要到什么時候才可以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