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把玩著這枚雪白的小球，謝晚照突然眼前一亮道：“若是把這小球吞了，不知道會不會百毒不侵？”
說著，便抬手一拋，仰頭張口接住，咕嚕咽了下去。
龍凜面色大變，連忙去拍她背，大急道：“快吐出來，也不知道這百解是何材料，你怎么能這樣吞了？”
這個傻瓜，萬一有毒怎么辦？
謝晚照卻半點兒不急，掌心攤開，笑瞇瞇道：“不是還在這里么？”
“那你剛剛——”吃的是什么？
龍凜哭笑不得，他亦不解，自己何時變得這般好騙了？思來想去，最后也只能歸為一句——關心則亂。
“那，不過是一顆糖丸，這可是鵝黃親手做的，大師兄要不要嘗一嘗？”
說著，謝晚照又從儲物戒中取出一顆，不待龍凜拒絕，直接便塞到了他的嘴里。
雪白的糖丸在口中化開，帶著一絲淡淡的荷花香氣，龍凜在秋水島住了許多年，自是再熟悉不過。
“甜吧，還有一種是桃花味兒，不過是粉色的。五歲之前我身體特別虛弱，經常生病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藥。我娘就想出了這個法子，后來又教給了鵝黃……”
謝晚照自顧道，她對五歲以前的事情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吃藥，無數的苦藥！
當然，還有吃完藥之后，阿娘塞到她嘴里的糖丸。
“那后來，你是遇到了什么名醫，還是有了什么奇遇？”
龍凜猜測，她的身體好轉，多半還是和龍之祝福有關。
“不知道，只記得五歲那年師尊來看我，然后我突然病重，昏迷了好幾天，醒來之后就全都好了。”
謝晚照還記得，當初爹娘大哥還有師尊，一個個的有多高興。尤其是師尊，竟然比爹娘還要激動。
“你的運氣向來很好。”
龍凜感慨道，或許就是那幾天，自己那位同族給了她龍之祝福。
“嗯，希望好運氣能幫我在秘境中找到靈晶。”
謝晚照雙手合十，似佛宗弟子那般虔誠地道。
“你就那么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這么念念不忘，簡直就是一種執念。
“大師兄你那玉瓶里盛的金液是什么？我想著應該是可以大量補充靈氣的東西……”
謝晚照至今還記得，大師兄吸收那金液的時候是多么的痛苦。
“沒想到，你連這個也看到了。不錯，那是用九種奇珍在藥爐中提煉出來的，最關鍵的乃是一種金蟾妖獸的血液。”
龍凜嘆道，金蟾妖獸毒性強烈，哪怕經過中和，吸收起來仍舊痛苦難當。
“我聽說，嬰兒拳頭大小的靈髓便能抵百塊極品靈石，靈晶雖然沒有這么夸張，一塊亦可抵百塊上品靈石，而且靈晶中的靈氣極為純粹，十分有利于修士吸收。”
謝晚照越說越興奮，哪怕只找到一塊靈晶，也夠大師兄用上個一年半載的了。
“阿灼，你不必如此……”
龍凜萬萬沒有想到，小師妹一直念叨著找靈晶，竟然又是為了自己。
“大師兄你以后莫要再說這話，那么漂亮的金鱗，就算是用掉再多靈晶也不可惜！”
謝晚照真心覺得，為了大金龍，付出再多都值得。
“既然這么喜歡，我送阿灼一片如何？”
龍凜此時的心情，復雜中帶著幾分失落，原來阿灼對自己的“喜歡”皆是緣于她那古怪的癖好！
“真的？”
謝晚照激動不已，眼神再度變得閃亮亮。
“嗯。”
龍凜點頭，便要取下一枚龍鱗給她。不過是一枚鱗片，又如何能抵阿灼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還是不要了……”熟料，謝晚照只是高興片刻，就搖頭拒絕了。
“這是為何？”看的出來，她確實很想要！
“我在《奇聞異志錄》上看過，拔龍鱗特別痛，常人無法忍受的痛……”
謝晚照想，拔龍鱗或許比吸收金液的時候還要痛苦。
“花了師尊那么多貢獻點，你就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雜書？”
再一次聽這傻瓜說看書，龍凜忽然就想到了她之前索要弟子令的事。弟子令倒是沒得著，可卻得了一萬點功績……
龍凜想，有時候知道的多了也不好，若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就能毫無心理負擔的接受自己贈她龍鱗。
“怎么能說沒用呢？就是看了雜書，我才知道朝霞秘境中有靈晶……”
謝晚照不服氣地辯駁道，在她看來，那些貢獻點并沒有白花。
“……”
龍凜已經不想再說什么了，每次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感動了，下一次，這傻瓜就能做出讓他更加感動的蠢事來。
“看吧，大師兄也覺得我說的對！”
謝晚照自覺辯服了龍凜，笑的眉眼彎彎，嘴角也翹了起來，就像是一只得意至極的小狐貍。
“是我錯了，阿灼最聰明。”
龍凜干脆地認錯道，眼里卻是滿滿的笑意，多到快要溢出來。
謝晚照耳朵動了動，臉微熱，不自在道：“大師兄，你以前都是喚我小師妹。”
這突然改了稱呼，她不但耳朵不習慣，一顆心也很是不慣。
“阿灼待我一片赤誠，我亦不愿和阿灼生分了。”龍凜一派理所當然地道，“因著我是族中唯一的一條金龍，從前族中長輩皆喚我阿曜，你亦可如此喚我。”
曜，乃是光明照耀的意思。
“似大師兄這般的青年龍族，只怕至少有幾千歲了，我如此稱呼豈不是對大師兄不敬？”
謝晚照只在心里默念了幾遍，到底沒有以此稱呼。在她心里，不管龍凜的身份如何變換，始終都是她的大師兄。
龍凜臉上笑容僵住了，木然道：“阿灼，你這是覺得我年紀大了？”
謝晚照連忙搖頭，絞盡腦汁找補道：“怎會？大師兄在你們龍族之中，必然是很年輕的。”
龍凜亦不再逗她，拍拍石床道：“這石床大的很，分你一半，上來睡吧。”
那羅漢床委實小了些，躺著睡覺確實不便。
“不，不用了！”
謝晚照連連擺手，她可沒有和大師兄同床的心理準備。
“你若是不肯，那就換我睡羅漢床。”
龍凜說著，就要從石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