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馭著飛劍回到朝霞山,謝晚照利落地跳下來,人未到聲先到:“大師兄,你看我得了什么好東西?”
云仲幾人就跟在她的后面,聽了這話只覺好笑,瞧瞧,得了個妖珠便迫不及待回來獻寶,說她是小孩子心性真是半點兒不假。
龍凜坐在石床上,聽出她聲音里的雀躍,亦有些奇怪,阿灼她平日里,并不是這樣咋咋呼呼的性子。難道,她這又是在眾人面前演戲?
可是,那份歡喜,給他的感覺又十分真實。
謝晚照確實很興奮,撲到石床前,將那碧色的珠子塞到龍凜手中道:“大師兄,這是不是寶貝?”
龍凜低頭看著手中妖珠,阿灼這樣高興,原來又是為了自己……
“等以后收集了更多妖珠,我就把它們穿起來做成手鏈,一定很好看。”謝晚照聲音清脆悅耳,左右石室的“鄰居”,亦聽得清清楚楚,“大師兄,這珠子你替我收著吧,我儲物戒里太多東西了,找起來特別麻煩……”
謝晚照邊說邊同龍凜眨眨眼,有了這說辭,以后就算妖珠不在她身上,想必師兄們也不會懷疑。
左邊石室中,秦知聽到這話,嘴角抽了抽,他又想到前一日謝師妹從儲物戒中嘩啦啦倒出一堆法器的情形,他也想有這種豪闊的“麻煩”。
“大師兄,你今晚就試試,看看這妖珠效果如何。”
這一次,謝晚照并未開口,而是同龍凜傳音道。
“好。”
龍凜點頭應下,忍不住在她發頂重重揉了兩下,直到發頂被自己弄的亂糟糟,這才勾唇笑了起來。
“大師兄,你笑起來真好看,以后應該多笑笑才是。”她所說的,當然是發自內心的笑容,而不是掛在臉上的假笑。
“阿灼……”
龍凜無奈的很,這傻瓜又忘記傳音了,這么直白的夸獎,還真是讓他難以招架。
謝晚照不明所以,看大師兄的表情,難道自己又做了什么蠢事?還沒有問出口,就聽隔壁秦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打趣道:“龍師弟,謝師妹,對不住啊,我實在沒忍住。”
雖然龍師弟在修行上確實讓人驚艷,但這相貌卻并不算出眾,充其量也就是端正,怎么到了謝師妹嘴里,倒像是在說一位絕世美男子。
不過,他也是今日才知道,這兩人竟是一對兒有情人,那在謝師妹眼里,龍師弟自然是千好萬好……
“秦師兄,你偷聽我們說話。”謝晚照惱羞成怒道,然后又有些得意,“我有隔音陣盤,這就拿出來擺上。”
秦知愣了一下才道:“你出門還隨身帶著這玩意兒?”
隔音陣盤,這東西可不便宜,一套能買幾百張隔音符箓。
“這樣就能隨便說悄悄話,不怕被人偷聽了。”謝晚照開玩笑道,然后又同他解釋,“隔音符箓有時限,一會兒一張太麻煩……”
秦知無語,一張隔音符箓時限是一盞茶,所以,這倆人是有多少悄悄話要說?
***
待隔絕氣息的陣盤重新激活,謝晚照這才同龍凜邀功道:“大師兄,我聰明吧?”
以后,陣盤就可以一直用著,不用再收來收去這么麻煩。
“是,阿灼最聰明。”
龍凜語帶笑意附和道,剛剛她這一通“借題發揮”,卻是將他們倆的關系在師兄弟那里給坐實了。
雖然只是誤會,但他卻沒有同大家解釋的打算,更何況就算他再怎么解釋,也未必有人肯信。
“我怎么覺得大師兄你越來越好了,如今竟然還肯哄我……”
謝晚照亦不覺得自己有多聰明,剛剛那不過是習慣性的玩笑話,沒想到大師兄配合一次就算了,現在居然還配合第二次!
“那也是因為阿灼對我好,為了我,還特意同云師兄他們要了這顆妖珠。”
龍凜說著,將掌心攤開,碧色的珠子亦代表著小師妹的心意,他竟有些舍不得吸收了。
謝晚照想也不想道:“我對大師兄好是應該的。”
雖然大金龍不是她的,但照顧大金龍她卻是心甘情愿,但凡大金龍哪一片龍鱗黯淡了,她都要心疼。
龍凜手中攥著一顆珠子,卻像是攥著一顆燙熱的心,半晌他才低嘆道:“這世上,沒有什么是理所應該的……”
謝晚照不服氣,爭辯道:“怎么沒有?父母照顧兒女,難道不是應該的么?等孩子長大了,孝敬父母,自然也是應該的。”
龍凜卻道:“那我且問你,你家有三個孩子,憑什么你最受寵愛?難道就因為你是謝家最小的女兒?”
謝晚照想來想去,也無從解釋,卻仍執拗地道:“大師兄,我說不過你,可這不代表你就是對的。”
“罷了,我與你說這些做什么?只希望你以后可以多個心眼兒,不要對誰都這么掏心掏肺……”
龍凜失笑,亦不再爭辯。
“大師兄你又不是旁人!”謝晚照抗議道。
這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只因為,這已經不是謝晚照第一次這樣說。
“不是旁人?那我是你什么人?”
龍凜眼神幽深,一字一句地問道。
每說一個字,謝晚照的心就跟著跳快一拍。
“還能是什么人?大師兄自然是我的大師兄啊!”謝晚照有些饒舌地道。
“是么?那這樣呢?”
龍凜攬著她肩膀,越靠越近,最后親昵地用鼻尖在她額頭蹭了兩下。
謝晚照張張嘴,傻道:“大師兄,你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
“嗯?”龍凜輕笑,鼻尖向下滑,觸到了她鼻梁處。
謝晚照開始結巴:“你,你還說,要專心道途,無,無心兒女情長……”
“此一時,彼一時。”
龍凜頓了一下,到底躲開了那嫣紅唇瓣,在那小巧的下巴親了一下。
這一下輕柔如鴻羽,謝晚照卻如遭雷擊,從天頂直劈下來,她眨巴眨巴眼睛,帶著三分委屈地道:“大師兄,你再這樣玩笑撩撥,阿灼可要當真了。”
龍凜實在無奈的很,抬頭和她四目相對,鄭重道:“阿灼,難道我是隨便開玩笑的人么?我從來都是認真的。”
謝晚照腦子空白,舌頭打結,大師兄這是在表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