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惡靈
聽到“信仰教會”的名頭,地底人老者一愣。
遲疑了一會,他說道:“信仰教會我聽說過,我們的先祖當時多虧有信仰教會幫助才得以安全來到地底,不然說不定就被圍剿了。教會里應該有相應的記載的。剛才那個給我們療傷的那個人就是信仰教會的人嗎?”
他想起世代相傳對信仰教會的描述:“擅長使用信仰的力量激發人體內的潛能,從而達到療傷、身體增幅等效果。”
尤利婭見對方因為信仰教會而不再那么強硬,也是松了一口氣:“沒錯,這位前輩是現在信仰之國因戈地的高層,加奧朗大師。對了,現在信仰教會已經不僅僅是教會了,而是大陸上最為強大的幾個國家之一。”
說罷,她又補充道:“現在正拿著圣物的這位女士,歌蘭蒂斯前輩也來自信仰之國。他們都是當代教皇冕下的左膀右臂。”
尤利婭見老者陷入糾結和沉思,便先轉頭將他們倆對話的內容翻譯給眾人聽。
歌蘭蒂斯柔美的臉上滿是驚訝:“竟然和我們教會有關?我從未聽聞過這件事情,教會如今可能只有專司資料記載保存這方面的‘誠實’那家伙知曉這段歷史了……”
加奧朗也應和道:“我也不知道有這回事,實在太久遠了。當時的信仰教會還在全世界傳播教義,現在都立國千年之久了。”
眾人跟著唏噓了一陣,老者也將情況告知了族人們。經過一陣激烈的商議后,老者向勘探隊一行人所在的位置走來。
走到近前,老者對歌蘭蒂斯和加奧朗深深鞠了一躬,說道:“數千年來,我們這些被詛咒在地底的人都非常感激當時伸出援手居中調停的信仰教會。這一禮,是作為子孫的我們理所應當該行的。”
“諸位可以稱呼我為阿基里。”
他抬起頭來,話鋒一轉:“雖然我很愿意相信兩位沒有惡意,但……圣物對我們部族實在是太過重要。”
“各位可能有所不知。我們之所以能在地底存續下來,完全就是靠它。”
“在圣物中圣水的澆灌下,我們能在這黑暗的地下世界中開墾出部分農田,并在完全失去光照的環境下種植農作物。”
“雖然圣水自我再生的速度有限,但也足以維持我們這個小鎮規模的部族生存了。”
“我們一直躲藏在地下,一來擔心去往地表會立馬遭到圍剿,二來則是纏繞著我們族群世世代代的那個詛咒……”
尤利婭忍不住插嘴道:“我在那本古籍上看到關于你們的敘述,上面說你們的那個‘詛咒’無法根治?就連信仰教會也不行?”
老者阿基里點點頭,神色中滿是認命和悲愴:“沒錯,無藥可治。我們的祖先尋遍了大陸上的所有名醫,試過了所有手段,都沒有辦法……”
“進入地下,在完全沒有太陽光照的環境下生活,詛咒的癥狀會有所緩解,不會早夭。而一旦被陽光直射,被詛咒的我們就很難再活得長久……”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寒尸”蒙塞恩突然開口道:“說不定我們斯坦姆有辦法。”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訝地看過來——蒙塞恩是典型的老實人,他沒有把握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難道說,這些地底人真的還有機會重回地面?
斯厄緊鎖眉頭:“還真有可能。斯坦姆的醫學技術和人體煉成技術近千年來突飛猛進,說不定真的能夠根治這種奇特的詛咒。”
歌蘭蒂斯也微微頷首:“的確。和我們因戈地用信仰的力量激發人體本身的潛能不同,亡靈之國里面有許多精通各門各類醫術的大師們。特別是聽說最近在一些精細的手術方面又取得了重大突破進展……”
善良的尤利婭在斯厄和歌蘭蒂斯發表看法之后立馬將這一消息講給阿基里聽。老地底人并沒有像她預料的那樣又驚又喜,反而渾身透著疑慮和不信任。
無他,千年來地底人們也無數次嘗試過重返地表解決這個該死的詛咒,但是結果往往是杳無音信,或者被同伴帶回一具冰冷的尸體。
作為受族人信任愛戴的長者,阿基里必須對這些人負責,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會離開地底的——即使他們做夢都想拜托這噩夢般的詛咒,重新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
除非面前這伙地表人用武力和圣物作為要挾,但他相信信仰教會神職人員的品格,絕對不會這樣逼迫他們。
在一代代的口口相傳中,信仰教會中人的品格是作為教導子女不可或缺的一環。
最終雙方經過友好協商,決定在部族中挑選兩男兩女兩位“志愿者”,跟隨勘探隊伍回到地表,去往極寒之地斯坦姆進行試驗性治療,一旦有什么不對勁,則立馬終止,送回地底。
雖然這是件風險不小的事,四位志愿者還是一瞬間就報名滿額了。
在明顯感覺到因為“襲擊”所導致的敵意淡化后,歌蘭蒂斯向老者阿基里提出疑問:
“最近你們大家的生活中有什么意外情況發生么?前所未有的那種?時間大概是十天之前。”
阿基里聞言,陷入了長時間的思索,在旁邊族人的提醒下,他一拍腦袋:
“地底照理來說基本上沒有自然生命的痕跡。但是十幾天前,我們有人在一處偏僻的洞穴中發現了一只奇怪的蜥蜴,有我們腳掌那么大。”
他抬起自己的腳,為眾人比劃著大小。
“他們還以為是從什么地方誤入的,就沒管它,放生走了。是誰發現的來著?據說這只蜥蜴腹部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沒人認識什么意思,就當做是它本身的花紋了。”
“要說最近的稀罕事兒,應該就只有這么一件了。”
歌蘭蒂斯目光閃爍:“那您還記得那個符號怎么畫的嗎?”
沒等阿基里反應過來,一名地底人跳出來說道:“是這樣的,我記得!”
勘探隊眾人看著這名地底人在地上畫出符號的模樣,臉色慢慢變得鐵青。
“是‘惡靈’。”歌蘭蒂斯聲音中帶上了之前從未有過的肅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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