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國都是一個多雨的地區,一年里面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下雨,以致紳士們出門時,必須要帶一把雨傘。
時間臨近中午,天色反而暗淡,眼看就要下雨。
是這片區域的水行被法壇調動,順帶著影響了海洋陸地的水汽循環。
云層漸深,一場大雨迫在眉睫。
陳行抬頭看著壓低的黑云,眉頭緊蹙:“這種感覺?是起風了。”
一場突如其來的臺風似乎要靠近腐國都,靠近陳行正在建立的法壇。
濃厚的黑云被風吹動,緩緩旋轉,好像正要轉變成一個風眼。
“是龍卷風嗎?”陳行一邊保持穩定調攝山川氣息,一邊關注著天向的變化。
這是他第一次在近海的地方建立法壇,這些不平凡的跡象也許是此地的特點,值得關注和記錄。
驀然。
一個女人嘶聲力竭地狂吼:
“阿瓦達索命!”
陳行扭頭,詭異陰暗的綠光高速照來,避無可避。
當頭命中。
又是一種莫名的混亂的力量,像是周圍所有的存在都在高聲咒罵:“去死!去死!你該去死!”
冥冥中有那么一個瞬間將要到來。
是自己的身體——好像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堿基對都在嘶吼著:“我該死了!我該死了!我現在必須得死!”
瘋狂的死亡預兆!
陳行周身凝聚的氣自然而然地運轉起來,堂皇大氣、普照萬千。
體外的咒罵好像倏忽遠去,從來也不曾存在。
體內那冥冥中到來的瞬間被抹去,再不曾存在于陳行的身體。
陳行所存之所也即每一點存在,都邪祟盡去,瘋狂的死亡高呼瞬間消失。
成功抵抗阿瓦達索命。
填滿視野的詭異綠光消散,陳行看到了麗塔。
麗塔正手持魔杖,急促地喘息著。她滿頭大汗,精心保持的發型已經被風吹亂,怪模怪樣的眼鏡不知道被吹去了哪里。
她的眼里是正快速散去的,必殺的恨意。
“斯基特,你果然會阿瓦達索命咒。”
陳行暫停對小五行山川總攝法的調攝,輕步踏過水面,走到了麗塔面前。
“你,你為什么可以移動!”
麗塔渾身顫抖,眼里的恨意盡消,只余下深重的恐懼。
她看到了什么?有人在她面前生生承受了她一記阿瓦達索命!還是在莫名其妙的原因里加強許多倍的阿瓦達索命!
“誰告訴你我不可以移動?”
調攝山川運行時,短時間的暫停是沒有影響的,陳行現在技藝更深,較長時間的暫停也可以。
斷點續傳技術就是強。
“阿瓦達索命果然不是以光速移動。我先看到了綠光,過了一點時間才受到了魔咒的沖擊。怪不得它經常打不中人。”
麗塔劇烈顫抖,不敢說話。
“你死活不愿意使用這個魔咒,是因為它不可饒恕,會被魔杖記錄?為什么這次會使用?斯基特,告訴我。”
“是,是我感覺到了一種使命,好像有什么東,東西通過我的靈魂告訴我,我一定要阻止你!”
麗塔聲音漸漸不再顫抖,一種光榮、堅定的使命感出現在她的身上。
真的很難相信,操弄輿論,滿口謊言的家伙會表現出這樣的使命感。
真的是非常非常違和。
麗塔瞥一眼站在面前的陳行,好像看到了什么絕對不可以抵抗的魔王,那種使命的光輝瞬間就消失了。
看起來順眼多了。
“我的恨意和殺意好像都被加強了許多倍,所以我的魔咒也變強了很多,才敢攻擊你。”
“嗯。這道魔咒果然超乎你的水準。”
以陳行過去兩天對麗塔魔咒水平的了解,她就算使用出阿瓦達索命,也應該不能撼動自己的存在,甚至可能都不用化氣出馬,就能輕松抵抗。
更別說讓他聽到自絕的呼喊。
所以他才想試試阿瓦達索命的效果。
沒想到陰差陽錯下突然驗證了自己的想法,還是威力加強版。
這個魔咒不愧是不可饒恕咒,被命中后好像整個世界都厭棄他,連他自己的肉身也想自己去死。
就算是有靈魂的巫師,也不可能抵擋住這樣濃重的死意。
現世里,千夫所指即可無疾而終。更別說這道魔咒本身便帶著致死的力量。
莉莉伊凡思能夠反彈這樣的魔咒,那是有多么強大的濃重的情誼?
也不怪斯內普一看見哈利波特,就忍不住要去照顧他。
就算哈利波特除了眼睛,跟詹姆波特一模一樣。這點恨意也都轉化成了對哈利的打磨、歷練。
因為那是莉莉在乎的一切,是比她自己存在都要重要的一切啊。
斯內普其實是通過哈利看到了莉莉濃重的情感,不可能舍得撒手不管。
麗塔斯基特驚恐地點頭:“是,是的,我不會再對你動手了,你知道的,你已經看出來了。不要殺我!”
“我知道。好好維持住麻瓜驅逐咒,斯基特。這里可能會有更多的客人了。我不希望讓麻瓜來死于非命。”
陳行拿出一根鋼釘,在麗塔眼前晃晃,
“你知道我的準頭,記住它。我不希望你下一次見到它,是在你的腦子里。”
麗塔忙不迭地點頭。
陳行走到水上,回到既定的法壇中央,繼續調攝起山川氣息。他抬頭看向低沉的黑云,一個風眼正在緩慢地形成。
黑云壓城城欲摧。
和阿瓦達索命對抗的激烈心緒平靜下來,陳行感應到了一絲絲危機,這危機正從四面八方而來。
法壇建立還比較順利,完全符合陳行對進度的預估。
黑云雖然壓得低,但不管是傾盆大雨還是狂暴臺風,都不曾到來。
腐國都里倒是又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打濕了紳士們的衣服。
腐國的紳士們心底都感覺莫名焦躁,對多變天氣的抱怨在街上頻繁低響起。
時間慢慢過去,天色暗淡。
人煙稀少的泰晤士河邊,麗塔顫抖地維持著麻瓜驅逐咒的效果,怎么也不敢看向陳行的方向。
好像那里有什么巨大的恐懼。
法壇中央。
陳行環視四周,不再關注天上的黑云。
那個風眼一直在緩慢地聚集,但總也不見它徹底成型。陳行便暫時不管它,先管好身邊的事情罷。
黑夜中的泰晤士河涌動著,和過去一樣。
“轟!”
巨大的水花炸響,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漆黑的河底沖起,狠狠咬住陳行。
緊接著,它猛然甩動脖頸。
麗塔立刻轉頭看去:那是一頭巨大的,五米左右的巨獸。
“秘魯毒牙龍!這里怎么可能有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