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滴淚珠從陳青穗的眼角滑落。
面對邪惡勢力的迫害,她堅強反抗,即使面臨死亡,也沒有膽怯落淚。
但青潭鎮的孩子們...因為想要成為扔繩子的人,她辭去記者的工作,要成為鎮上的支教老師。
少了她這么一位扔繩子的人,又到什么時候才能遇到另外的繩子呢?
絕望的淚珠連成線。
邋里邋遢的兩人哈哈大笑,把她投入井中。
陳青穗在石頭的牽引下,下沉。
雙腳。腰腹,下巴依次沉入井水。
她竭力仰著頭,看向井口的天空。
那天空是那么的狹***仄,就像毫無希望的未來。
井水沒過她的雙眼,扭曲她的世界。
...
陳行趕到井邊,看到兩個男子在整理著草繩,關上面包車的后箱。
“老大,看到沒?那娘們哭了!咱這次活,大人們絕對滿意。”
老大:“這個點子不錯。那娘們整得那么正義,搞得老子兄弟倆好像很卑劣一樣?!?p> 陳行眉頭緊蹙。
不,你們就是卑劣!
一步接近面包車,踹倒他們。
陳行暫時沒管兩個卑劣的渣滓,拿起他們整理好的草繩就沖到水井邊。
水井里,已經看不見陳青穗的身影。
只隱約看到一蓬飄散的秀發,像一團向往自由的水草,輕柔地舞動。
陳行揮動草繩,投入井中,纏住水面下的人體。
待確定纏住的范圍夠大,不會把人拉傷后,陳行狠狠拽起草繩。
競如井龍出水,一個漆黑的身體從井中竄出,紅色的雨傘升上天空,打開好似一朵開在天空的紅花。
好不喜慶。
陳行抱住陳青穗,雙手交疊摟住她的小腹,迫使她吐出吞入的井水。
陳青穗的白襯衫已經濕透,濕噠噠的頭發胡亂貼在臉頰,襯不出一點婉約知性,往日里白里透紅的臉蛋蒼白如紙,嘴唇失學到幾乎透明,直讓人心疼得難受。
還好她并沒有溺水太久。
沒用上真氣一類超凡的能力,只用普通的急救知識就夠了。
比救趙茜瀅的時候輕松多了。
那個時候,趙茜瀅從橋上摔下,先把全身的骨頭摔斷個遍,筋肉也有了不同程度的挫傷,最嚴重的是,內臟還有受損出血。
還好陳行五行與肉身交互的知識學的很好,又有法壇協助,通過水身能精細操作。不然很難說是否救得回來。
“咳!咳!”陳青穗咳出幾口井水,悠悠醒轉,“我...我已經在地府了嗎?”
陳行調整姿勢扶著陳青穗坐下,笑著說:“陳老師,你清醒一點。你還活著呢。”
陳青穗扶住額頭,還有點神思不屬:“你...小同學?”
“是我。安全了,陳老師?!?p> 陳青穗有些虛弱,說起話來都斷斷續續地:“嗯...沒想到是你救了我?!?p> 既然陳青穗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讓她休息一會兒吧。
正好來處理兩個卑劣的渣滓。
兩個渣滓剛剛緩過被狠踹一腳的痛苦,艱難地站了起來。
老大:“你是誰?來干什么!”
老二:“你他娘的知道老子們是誰嗎,敢來干擾老子們辦事!”
陳行仔細觀察一會兒,沒在他們身上發現魔氣的痕跡。
第一映像不是很好,感覺不是大魚。
擾身咒1.0版伺候。
老大老二毫無反抗能力,痛得站不穩,當場倒在地上抽搐。
兩分鐘后,陳行停下擾身咒,給他們一點恢復的時間。
“是不是更清楚情況了?你們背后都是誰,想清楚再回答?!?p> 另一邊,陳青穗已經緩過氣來:“小同學,我知道他們背后都是誰。”
陳行走到陳青穗身邊:“陳老師知道?再好不過了?!?p> 陳青穗苦笑著搖頭:“我這次調查出了好多東西,竟然都威脅到自己的人生安全了?!?p> 她對阻力有所預料,但沒有預料到會這么激烈。
想到第一次見面時,陳青穗抱著的文件袋——那應該就是她的調查結果。
陳青穗:“我查清了一出盜墓、倒賣文物的案子。其中,王金財,小賣部的老板,負責盜墓挖掘;田向榮,鎮里那棟小樓的家長,負責銷售。我拿到了田家的賬本,都已經寄給主編了...沒想到。”
陳行:“是盜墓啊?!?p> 陳青穗苦笑不停:“對啊。賬本里還有庭府上的貴人們。可能是因為這些原因吧,我才得了這么個結果。還好有你,不然青潭鎮的孩子們...”
時代已經變了,可是庭府上的貴人們還沒反應過來。
在當前魔修之亂愈演愈烈的時候,這類罪行已經不是重要的矛盾,是可以先容忍以觀后效的籌碼。
只要認真點檢討,說不定都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當然,貴人們也有可能已經察覺,卻一時沒人嘗試,只能先用老辦法把事情壓下去。
這些手段的熟練應用更讓他們顯得可惡該死。
陳行:“賬本上,涉及了哪些貴人?”
陳青穗給出一連串名字,最大的那個甚至在廣大市庭府的權力中心。
這些名單涵蓋很廣,會有有單純只是附庸風雅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該死。
所以還得靠‘老大老二’這條線,抓出其中罪孽深重的個體。
陳青穗說完名字,叮囑道:“小同學,他們勢力很大,還好暫時還不知道你。你如果要做什么,請謹慎行事,不要把自己陷進去了?!?p> 陳行:“陳老師不用擔心。在保護自己這一方面,我經驗豐富?!?p> 陳青穗輕輕笑起來——不再是苦笑:“對了,小同學怎么稱呼?”
陳行:“陳行。咱們還是本家呢。”
陳行一直保持著對他人的干擾,反正陳青穗也不會記得,就直說本名吧。
陳青穗:“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嗎?我記得了?!?p> 陳行:“陳老師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啊。我還是想留在青潭鎮,為孩子們教書?!奔词褂龅竭@么危險的事情,陳青穗還是想繼續支教老師的路,“他們這次沒處理成功,應該會收斂一點,不使用激進的手法了吧?”
“果然是陳老師?!?p> 當記者的時候能堅定正道,揭露陰暗的魑魅,當老師的時候也能無畏艱險。
可是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天真。
寄希望于惡人的仁慈,或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