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日曰州
肖氏安進入日曰州后,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游玩了日曰七個城,其中也見識到了很多不同的東西,也開了不少眼界,何肖和應絮兒更是玩耍的有些不舍得離開日曰了。
在通向日曰州府鉅城的路上,肖氏安先讓銅鋼提前去鉅城通知一聲,而其他人則緩緩的向鉅城前進。
當距離鉅城還有一段距離是,在他們所過的大道旁可以時不時的看到破衣爛衫、蓬頭垢面,拄著拐棍手握破碗的乞丐在沿著大道蹣跚而行著。
郡主看了一會兒后放下車簾,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解,“沒想到表面如此富庶繁華的日曰,竟然也有沿街乞討的人!”
肖氏安:“窮人和富人本來就是同時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當富人更多更富的時候也相對的會有人變得更窮更貧苦,尤其在日曰這樣的地方,天與地之間的差距更顯得巨大,很多人都會天真的認為窮人在富人的幫助下可以實現貧富之間的差距,讓每一個人都過的很好,但他們卻始終不會明白,在大多數富人的眼中看到的只有金錢,而那些近在咫尺的貧苦之人卻永遠都入不了他們的眼中。”
“主上,鉅城到了!”同時馬車前門簾被仆役掀開,這時車內的幾人才看到,在鉅城的城門外此時正密密麻麻的有上百人候在那里,官兵也在道路的兩旁開路。
憲德衣冠端莊的站在城門口望向肖氏安的馬車,見馬車已經臨近城門,于是帶領手下門客一同迎了上來。
“日曰州憲德恭候和城王大駕!”憲德端端正正的深施一禮,同時故意提高嗓音。
馬車停下,肖氏安從馬車中走了出來,“德君如此接待肖某,肖某實在愧不敢當!”肖氏安也回了回禮。
城外的百姓被官兵擋開,對憲德接待肖氏安這么大的陣仗各自議論著。
憲德一臉的諂笑,扶住肖氏安的手邊走邊說,“和城王舟車勞頓,在下生怕和城王有何不適,早已經為和城王準備了獸皮臥榻和酒宴,還望能夠緩解您的疲勞!”
德君的熱情讓肖氏安有些不適,但也不好當面打他的臉,只能客氣的說道:“德君客氣!”
何肖在后面看不慣德君惺惺作態的樣子吐了吐舌頭。
郡主依舊一副男子打扮,同時還用圍巾圍在頸處順便擋著臉。
肖氏安環顧四周,隨同憲德一起的足有上百人,“這些……”
憲德:“哦,這些都是在下的高等門客,聽說和城王來訪特來與在下一同前來,希望一睹和城王的英姿!”憲德說話陰陽頓挫,尤其再說高等門客和和城王時,讓人聽了極不適應。
肖氏安被憲德的語調弄的也一臉的干笑,“高等門客?”
憲德語氣繼續陰陽頓挫的解釋道:“家父在世時,廣納天下英才,門客數千雖然都是賢才之人,但才能也是分高低主次,就如同朝中為官,有能力有功績的則居高位,平庸的則居低位;因此在下為了尊重真正有才之人,特別實施了等君制制度,讓門客各盡才華,再以等級分類安排職務!”憲德表情十分得意,并時不時的看著肖氏安,似是希望能從天下第一人口中說出贊許的話語。
但是肖氏安聽后只是面無表情的繼續向前走,憲德頓時自感無趣。
當進入城中后,肖氏安再次聽到了蹲在墻邊玩耍的小孩所唱的兒歌:
“上夸地,下頌天,夸夸先生說古今,古有云,今有語,夸夸先生不識禮,識大字,禮言行,夸夸先生真無能,無才學,能吹牛,夸夸先生天地行……”
肖氏安感覺好奇于是問道:“肖某自從來到日曰也經過了幾個地方,但不約而同的都會聽到剛剛這些小童所唱的兒歌,這兒歌中可是在說一個人?”
憲德遲疑了一下,轉而笑答:“和城王明慧,這些小童所唱兒歌確實是在說一個人,不怕和城王見笑,兒歌中所提的夸夸先生正是在下府中的一個門客。”
肖氏安:“哦?!”
這時憲德身后一人上前一步探著頭說道:“此人是十多年前投靠昌公的,但其能力平庸又總是自夸自吹,德君主事后念在其跟著老主十幾年的情義上將其繼續留在了府中,德君有情有義,任才委賢,可謂是千百年間難得一見的明主!”
肖氏安轉身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就見那人肥頭大耳,小眼睛八字胡,臉到是白白凈凈的。身后的何肖和仆役也對視一眼,都咧了咧嘴,郡主則在后面偷笑著。
如此明顯的奉承,表現的也實在是太拙劣了。
憲德轉身,沉著臉說道:“唉!張遲先生,這種事何必拿出來講與和城王聽,無論才能如何,既然入了我府做門客我自當禮遇!”
憲德見肖氏安沒有反應,轉而又笑的說道:“此人是府中門客之一,心直口快,如冒犯了和城王,德代其向和城王謝罪!”
肖氏安干笑了一下繼續向前走,憲德一邊走著一邊說道:“日曰在家父的治理下成為了上元帝最富庶的地方,現在家父已經不在了,德希望可以繼承家父的遺愿讓日曰的百姓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憲德說這句話的時候,郡主順著城墻向對面的街角望去,那里正有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郡主鄙夷的嘀咕著:“還真是看不到那些自己不想看到的……”
這時肖氏安突然說道:“德君門下是不是有一個叫好斯吉的人?”
憲德愣了一下,說道:“怎么和城王認識好斯吉?”
肖氏安:“哈,只是一面之緣,但印象比較深刻所以就問問,不知好先生在德君門下是什么等級?”肖氏安說等級二字時故意加重了語調。
憲德猶疑了一下,然后大笑著說道:“其實剛剛那個兒歌中所提到的夸夸先生指的……就是好斯基。”
肖氏安聞言就是一驚,看著憲德問道:“他就是那個夸夸先生?!”身后東德禮和銅鋼臉上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對視一眼。
憲德似有尷尬的說道:“和城王恐怕也曾被好先生的空話驚到了吧!好先生確實有些見地,不過話語過多都是天方夜譚,空話連篇不切實際,對日曰的發展根本起不到實質性的作用,所以只能在門內做一個沒有等級的閑人。但他這個閑人也做的極有水平了,整個鉅城幾乎無人不知夸夸先生好斯吉,甚至連孩童所唱的兒歌都在說他,哈哈哈!”說著憲德大笑起來,似乎是說到了十分可笑的事,身后的一眾門客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段子一般也跟著笑起來。
肖氏安怔了怔,意味深長的也放聲大笑起來。
場景:憲府
酒宴上盡是美味佳肴,載歌載舞,琴瑟齊鳴,可以說是肖氏安自出和城一來參加的最豐盛的酒宴,憲德在酒宴上除了述說著日曰的繁華強大外,還向肖氏安一一介紹了他手下的賢能,一眾賢能在酒宴上滔滔不絕,憲德看著十分的滿意。
何肖聽得有些厭了,于是湊到東德禮身旁問道:“先生,你說我們到其他州府的時候,各州守相、代領都招待我們住進城府之中,可這憲德自吹自擂了半天卻只把我們安排在了這么一個自宅之中是何用意啊?”
東德禮:“這就是你小子不懂了,在上元帝王朝規定各地守相、代領、城主必須住在王朝為其準備的城府之中,以避免任官期間霸權行為,所以我們一路走來那些城主也好、守相也好其實除了老家的房子以外,在自己的管轄地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房宅,而昌公因為德高望重,府中門客眾多,之前前任國皇在世時也會多次到日曰游玩,所以就特別準許昌公在建設行宮的同時可以在城中建自己的府宅。”
何肖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城主建府宅是一種恩賜呀,這么說的話憲德把我們邀到這里設宴,多少也有些顯弄的意思嘍?”
東德禮聽到何肖的話后笑而不答繼續欣賞著歌舞。
酒宴后肖氏安一行人便被送到了行宮,日曰富庶,商業發達昌盛,是上元帝王朝的經濟命脈,因此之前也多有國皇會到此游玩,因此日曰便建了這行宮,以供國皇進住,而此時憲德把肖氏安安排在了這里,明擺著是在討好肖氏安,而肖氏安也毫不客氣的就留住在了行宮之中。
行宮中珠光寶氣,璀璨奪目,讓人眼花繚亂。
郡主看著奪目的行宮裝飾,心中也不禁唏噓,“早就聽說日曰十分富庶,商業發達,沒想到竟然真的如此!”
應絮兒嘗試著將嵌在墻壁中的珠寶摳出來,但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何肖沒有被那些珠光寶氣所吸引,而是一個勁的揉著太陽穴,“我的媽呀!那德君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一個個的嘴都不帶閑著的,說的我腦袋都疼死了!”
東德禮:“無非一群油嘴滑舌、溜須拍馬之輩,并非什么大才大賢,如果在和平年代那些人還算有一席之地,不過在這亂世之中恐怕會成為誤國誤民的罪魁禍首!”
銅鋼:“那德君重用這些人,恐怕日曰早晚會被人吞并。”
東德禮:“主上,那憲德如此殷勤的對待主上,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肖氏安靠在椅子上閉著雙眼,手指捏著眉間沒有說話。
仆役這時走進來,“主人,那德君剛剛派人來,邀請主人明日參加日曰的朝會!”
銅鋼這時有些不滿的說道:“朝會?主上那憲德到底是什么意思?”
肖氏安懶洋洋的說道:“無非是想多向我展示展示罷了……”
郡主鄙夷的哼了一聲:“哼!展示的越多,越能表現出他的無能!”
場景:鉅城行宮外街道
大街之上有一人正向行宮大門的方向而來,那人身材中等,手短腳短,但腦袋卻要比常人大些,正是肖氏安曾在山嶺有過一面之緣的好斯基。
好斯基依舊穿著那件灰色的長袍,長袍看上去十分的陳舊,好斯基穿著那長袍走路時剛好能清晰的看到他略微凸起的肚子。他甩著袖子擺動著身軀向前走著,而兩旁則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那些目光多帶有嘲笑譏諷的意思。
在好斯基的周圍圍了一大群五六歲的小童,那些小童一邊圍著他跑跳一邊唱著那個夸夸先生的兒歌,有的還會朝他做鬼臉。好斯基似乎并沒有在意旁人的目光,只是自顧自挺著胸膛仰著頭向前走。
當來到行宮大門外,那群圍著他的孩童都跑開了,好斯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拽了拽衣角簡單整理了一下,然后便要進入門內,這時守在門口的守衛卻將他攔了下來。
“嗨嗨嗨!你誰啊?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一個守衛不客氣的喊道。
好斯基沒有不滿,笑著回答:“哦,請代在下傳秉一聲,好斯基拜見和城王。”
那守衛上下打量著好斯基,然后笑了一下,那笑容帶有一絲嘲諷,“你就是那個夸夸先生啊!和城王一路舟車勞頓,德君說了不得隨意打擾!”
好斯基依舊笑著說道:“這位小哥,在下曾與和城王有過一面之緣,按照禮數和城王到此本應拜見,還勞煩小哥通秉一聲。”
守衛冷哼一聲,“說不行就是不行,和城王豈是說見就能見的,只是一面之緣而已,我看你還是回去歇著吧!”
好斯基表情一怔,耐心的說道:“或許和城王也想見在下呢,還是勞煩小哥通秉一下,如果和城王說不見在下的話,在下就立刻離開!”
那守衛蔑視的看了看好斯基,然后轉過頭大聲喊道:“啟稟和城王,門外有個叫好斯基的要見您,您見不見呀!”然后似有挑釁的轉回來看向好斯基,身后其他幾個守衛見狀都笑了起來。
“你!我好言相說,你們何以如此無禮!”好斯吉頓時升起了一絲怒氣。
守衛冷言道:“德君吩咐過了,和城王車馬勞頓需要休息,如有人要拜訪和城王必須是府中高階門客,你……連個門客都算不上,怎么放你進去?”那守衛的語氣帶有蔑視和嘲諷,完全沒有將好斯基當一回事。
好斯基大喝一聲:“豈有此理!我現在就找德君理論去!”說著拂袖憤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