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祭》戰神卷第五篇:斷頸取首:百獸有首,其爪而利,其齒可怖,勇者以力相搏,欲斷其利,智者避之,以攻其首而降其利。
場景:松佑州天峻山
“你說什么!”喬左蘭騰的一下子從蒲團上彈了起來,起來時還碰到了一旁的桌子,擊起茶碗撞擊的聲音。
對面一個異族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現……現在松佑北境的大部分山林都被敵人占領了,羅塔族、赫族傷亡慘重,現在正在向旱地撤入,還有幾個旱地的部族帶著族人趁機向西北撤離!”
喬左蘭咆哮道:“一群烏合之眾,這么輕易的就被擊垮了!……智軍!他們現在應該忙于攻向青代的尸兵呀,怎么還有多余的戰力支援松佑州?”
喬左蘭這時又將目光移向旁邊另一個異族人,“我讓你派人去佑北查探敵軍的蹤跡,有結果了嗎?”
那人一聽也縮了縮脖子,道:“沒……還在查!”
喬左蘭怒喝一聲:“廢物!用不著等你查出來,敵人就殺到眼前了!”
“上人,現在敵人打算斷我方后路,如果不及時應對,我方怕是難以脫險!還請上人趕回旱地主持大局!”
喬左蘭眉頭皺起,也認真的思考著,片刻之后,“通知下去,今日開拔,撤回旱地!”
“是!那……那我們在佑北的那些人呢?”
“十六天河陣既然已經形成,如果不是我們這邊自己放棄,敵人是絕不可能破局的!”
“那小的明白了!”說完那異族人便轉身向營帳外面走去,剛走兩步,突然被喬左蘭叫住。
“等一下!”喬左蘭猶豫的想了想,“還是派人通知佑北的人馬,讓他們撤回來吧!大陣雖然可惜了,不過撤回來總比最壞的結果要好!”
“???哦是!”
場景:炎代亞羅古斯城
硝煙滾滾,殘云蓋天,浴血而行,哀聲不絕。
十丈龍錘,門庭顯碎,卒尸踏踐,血飾殘垣。
城外倒下的尸體如荒野中的孤鳥,凄悲而哀,從城頭掉落下來的身影,讓大地都為之悲憫,激戰繼續,城墻之上倒下的人被紛紛的拖到了后面,在此時激烈的戰斗中,根本無人關心他們的尸身。
夏青穿著鎧甲,臉上因為連日戰火的熏烤也花了,他的肩膀上不知被什么人射中了一箭,箭就那么立在上面,即便給他帶來了疼痛,但他還是無暇顧及。
那些沖上來的敵人在城墻上跟守城的將士們廝殺著,如果不掃除他們,今日的戰斗便將是他最后的一戰,又何來以后。
下面的城門在敵人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中,也瀕臨極限。
季子常站在遠處,冷冷的看著對面的攻城戰,那冰冷的眼神彷如在煉獄中錘煉的冰錐,將對面的城池一點點的凍結。
就在這時從亞羅古斯城的東側傳來陣陣號角聲,一支穿戴黑帶藍盔的部隊出現在城池的東邊,并以整齊的陣容向正在交戰的方向襲來。
前方指揮著攻城的一個將領見狀也是一驚,他下意識的想要通知全軍撤退,卻頓了頓,警覺的轉頭看向身后不遠處的季子常。
季子常冰冷的眼神只是看了看那突然出現的人馬,然后再次將目光移向城外的交戰,沒有絲毫的表情,更沒有一句表態。
那將領看季子常如此也不敢多說,于是轉回頭也繼續看向對面。
那隊人馬很快便沖到了城門前的交戰地,如大水般沖刷著戰場上的敵人。
夏青也注意到了那隊人馬,于是疑惑的看向城外,從對方的穿戴來看并不陌生,之前在秦關大營他見過這種穿戴的人,那是龍骨異族中熱河族將士的打扮。
熱河族突襲而來的騎兵雖然只有聊聊千人,卻將城外正攻打城池的敵人沖亂,不止如此,在騎兵之后,從亞羅古斯城的兩側紛紛出現大批熱河族的步兵。
指揮攻城的將領見狀又是一驚,此時他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流了下來,他再次轉頭看向季子常,但讓他崩潰的是,季子常依舊無動于衷,似乎在他的眼里,突然出現的大批人馬不是什么具有戰斗力的將士,而是一大群可以隨意踩踏的螞蟻。
那將領見狀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最后干脆一咬牙,直接命令所有兵馬迎擊。
“將軍!有傳報!”就在雙方的兵馬展開了交戰時,一個士兵來到季子常的身后,并遞上一個竹信筒。
季子常將竹信筒接過來,抽出里面的信紙看了看,然后冰冷的說了句:“撤軍……”說完也不管那些正在交戰的將士是死是活,自顧自的驅馬轉頭離去。
那將領聽到季子常的話后如遇大赦,立刻指揮將士撤離,但此時再撤離哪有那么簡單,大半人馬都在撤離中被熱河族人追擊而亡。
看著敵兵的撤離,城頭上的將士們此時也如遇大赦,全部歡呼雀躍起來。
“公子!熱河族派使者來了!”一個士兵這時帶著一個帶著黑帶藍盔的異族人來到夏青身后。
那個熱河族人見到夏青便先拱手一禮,“熱河族巴托見過夏公子!”
夏青客氣的回禮道:“熱河族不是在助錦統軍駐守山嶺嗎,怎么會來到這邊?”
巴托:“山嶺局勢大轉,眾親大人已經率領錦統軍和其他部族攻入日曰,聽聞炎代這邊戰況緊張,所以就令我族前來支援。”
夏青聽到巴托的話略微怔了一下,這時一直躲在后面的育居良趕了上來。
“哎呀!原來是眾親大人的意思,眾親大人真是料事如神,若不是眾親大人今日亞羅古斯城怕是要不保了!”
巴托:“據說現在和城王已經率兵進入龍骨,想必是因為這樣敵人才有些擔憂,將戰線向后轉移,這也使得我們騰出人手支援炎代。”
這時夏青突然一拳垂在面前的墻垛上,臉上盡顯憤懣之色。
育居良和巴托都被夏青怪異的舉動弄的一愣,育居良以為夏青是在氣憤守城傷亡慘重,于是上來勸慰道:“夏公子不必鬧心,勝敗乃兵家常事,傷亡也在所難免,又要城保住了,一切都可以卷土重來的!”
夏青望著遠處,眼神迷離,語氣生硬,卻又意味深長的說道:“是呀……一切都可以重來……,眾親大人來的真是時候,這次炎代的百姓怕是都會感激眾親大人吧!”
場景:龍骨登布爾城
畢昌單膝跪地,將手中一個極為細小的竹筒雙手遞上,“主上,這是您命我去獲取的東西!”
屋內除了畢昌也只剩下肖氏安一人,肖氏安將竹筒接過來,那竹筒還沒有人的小指粗大,他從里面抽出一個被卷起來的信紙,打開看了看。
“沒有別人看到你吧?”
畢昌:“沒有,當時入夜,而且那人挑選的地方隱蔽,少有人經過,所以沒人看到我!”
肖氏安:“這事……你不要對任何人說,明白嗎?等一下把消息傳到云族長那,其他的就看事態的發展了……”
“是!”畢昌表情猶豫了一下,“主上,他……他真的是敵人的暗者?”
“他和對方的暗中通信都被你截下了,還有什么好懷疑的?!?p> “屬下只是不敢相信,他在和城也有十年了,想他剛入和城時還是個孩子,怎么會是敵人的暗者!”
肖氏安也嘆口氣,“我也沒想到啊,巖心曾經是我們這些人中最敏感的一個,現在看來巖心當年對他的不放心是對的……”
畢昌:“主上,那要不要我將他……”
“你先別動他,現在還不是除掉他的時候,而且……我還有些話想要當面問他?!?p> 轟隆……轟隆……,就在二人在屋中密談時,外面傳來了如雷鳴般的戰鼓聲。
肖氏安眉頭一皺,“嗯?哪里傳來的戰鼓聲?”
畢昌也疑惑的看向外面,“主上,從聲音來看,好像是從城外傳來的!”
城墻之上,和城的將士都已經嚴陣以待,銅鋼、雪蓮等人此時也都來到了城墻之上。肖氏安帶著畢昌急匆匆的來到了城頭。
銅鋼向肖氏安抱了下拳,但什么也沒說,因為眼前的一切已經可以解釋所有。
登布爾城的外圍,是一個地形空曠的地域,在距離城池二十多里遠則是包圍著城池的廣大樹林。但此時原本還在城外徘徊的行尸都不見了,反而在對面樹林之中正有大批的軍隊涌出,高揚的戰旗迎風擺動,從距離最近的那個旗子上,可以隱約的看到旗子上的字:炎。
畢昌疑惑的看著那個炎字大旗,“炎?炎軍?”
肖氏安:“不……,是炎古……,他們是沒落一族的后裔,國執穹洛的兵馬!”
眾將一聽都是一驚,周風:“沒落一族,不是都死光了嗎?!”
肖氏安:“該來的還是會來,自始至終我們的敵人都只有一個,國執穹洛!”
樹林,炎古軍大營
“攻打和城!開什么玩笑,我們雖然應你們的號召,但并不代表我們沒有自己的立場,和城本就是天下難民所組成的安享之地,是天下不爭的和平之城,如果我們打了和城,那我們還有什么臉面回去見父老鄉親!”營帳內,一個中年將領憤憤的說道。
“對!沒錯!”
營帳的門口前站著二三十個將領,而他們的對面則是穹麒和趙丙。
趙丙依舊一副奸笑,漫不經心的說道:“那你們以為就這么回去就能見到你們的父老鄉親了?”
趙丙的話雖然簡短,卻讓對面剛剛還義憤填膺的諸將眼神閃爍,面露驚慌。
趙丙繼續說道:“和城已經入世,那就代表著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碰不得的和城了,現在和城舉兵北伐,你們要是不打他,那他就早晚有一天會打到你們家門口!”
“就算如此,那也可以跟和城求和,或者其他避免爭端的辦法,犯不著讓我們千里迢迢過來,先出手打和城吧!”
這時一旁的穹麒呵呵一笑,突然手腕一抖,從他的袖管里飛出一條鎖鏈,那鎖鏈并不是普通的鎖鏈,因為鎖鏈上的每一扣都是由鐵荊棘構成。荊棘鎖鏈一下子便將剛剛那說話的將領脖頸纏住,荊棘直接刺入那人的脖頸,鮮血直流,那個將領在刺痛的同時還被荊棘勒的喘不上氣,于是也顧不上直接用手抓著荊棘鎖鏈,想要緩解一下,但不僅沒有絲毫的緩解,反而雙手因為抓在荊棘上,也是鮮血直流。
穹麒接著手臂一拽,那將領被荊棘鎖鏈直接帶起,在空中旋轉了幾圈,最后摔落在地沒有了呼吸。
其余將領見狀都向后退了一步,趙丙這時嘿嘿一笑,“你們別搞錯了立場,我知道你們沒人是自愿來的,不過……你們還有其他選擇嗎?別忘了,在你們的后方,樹林的另一側,還有著數以百萬計的龐大尸軍正等著呢!”
聽到趙丙的話后,諸將都面露驚恐之色,也再無人發聲抗議。
登布爾城
銅鋼:“主上,從對方的穿著來看,好像是北方各地湊集的兵馬,而且數量也足有十萬余,我們真的要跟他們……”
畢昌:“主上,北方各地遭受尸變,想必這些隊伍也都是被迫而來,要不要屬下前往跟對方交流一下,看看能否讓他們撤退?”
肖氏安此時也陰沉著臉,“不必了……,既然都來了,還有什么商量的余地,自得知和城被圣軍攻陷時起,我就發過誓,動我和城者……殺!亂世之中想要服人的手段,只有拳頭,銅鋼……”
“末將在!”
“如果對方真的攻城,便已是我和城之敵,你明白怎么做了吧?”
銅鋼遲疑的看了看畢昌和其他幾人,然后再次低頭應道:“末將誓死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