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
一聲嬌喝,剛跑了兩步的張天高就被一只纖細潔白的手指拽住了后衣領,再也不能往前。
躲過一劫的云安安回頭看到被拽住后脖頸的三兒子,莫名的心虛。
可是想到林夢夕那黏人的勁頭,那股子心虛一瞬間又消失無蹤,再也不見了。
秋意漸濃,漸漸的,路上有不少被折斷的新鮮樹干出現,以及凌亂的腳步與骯臟的排泄物,還有不少骨頭,有動物的,也有人的,那些骨頭并不像是自然死去,而像是被器物殺死的。
在一堆新發現的零散的骨頭上,有士兵發現了人的頭骨,頭骨上還有零星的一點腐爛的肉沫,頭骨中央,有一個被打破的洞,可想而知,這個人是被生生打破頭蓋骨而亡的,再加上零星的腐爛肉沫,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眾人的腦中。
接下來的隊伍變的出奇的平靜,小孩子都被大人抱在懷里,禁止下地走動了,受嚴肅的氣氛感染,就連最小的孩子也不在吵鬧,靜靜的躲在大人安全的懷抱里,整支隊伍安靜的前行,默默的清理著路邊的垃圾,終于,視線的勁頭,出現了流民的隊伍。
流民,很多!
密密麻麻,就好像發現食物的螞蟻一般,堆積在一起,特別的密集。
而四周,目之所及,光禿禿的一片,就連樹皮都被扒下來,光禿禿的。
不少缺了樹皮的樹木開始枯萎,被饑餓的流民發現、砍倒,做成臨時的樹屋。
云安安站的高,能夠很清晰的看到眼前幾十里的范圍內,全部都是或高或矮的樹屋,站立的、活著的樹,已經沒有幾棵了。
可悲又可嘆!
忙碌的流民很快的發現了云安安的隊伍,很是騷動,不過一會兒,便出來了很多手持棍棒或是利器的人群,人群有男有女,身形都很高大,可卻透著病態的羸弱,即使如此,依然兇狠的站在前方,眼神里,泛著森森的寒光。
這些人,見過血!
云安安的目光沉了沉。
自己的隊伍里不說有多少孩子,可也不算少,而他們?云安安只看到了幾個瘦的竹竿一樣,風一吹就能倒了的幾個小孩。
并且那幾個小孩明明很小的年紀,可是眼神里的死寂與懼怕騙不了人,他們怕的不是云安安他們,很明顯是他們自己人。
在聯和一路上看到的凄慘場景,一個大膽的猜測緩緩從心里浮現。
這一刻的云安安只感覺渾身冰涼,一股嗜血的殺意不由從心底浮出。
這些人,留不得!
他們,必須死。
張毅等人明顯也知道不對,所有人握緊手中武器,蓄勢待發。
對方的隊伍畢竟也是一路殺過來的,看到云安安他們的裝備與氣勢,心里自知敵不過,不過瞬息,便有一個領頭模樣的人從手持刀斧的人中走出,拎著帶血的斧子往前走了幾步,布滿血絲的眼珠晦暗的掃過云安安的隊伍,弓著腰,晦澀不明的說道:“既然兄弟們來到了這里,我們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往后,多多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