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的時候中午場的酒席已經快開始了,因為中午場主要是為了招待兩邊的親戚,所以都是偏中式的風格。周輕塵和夕光交了禮金就去尋了都是同學的那桌坐了下來,夕光眼尖看到有個女人低著頭在玩手機。她扯著周輕塵的袖子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林徊。”夕光開了口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林徊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看到了周輕塵,笑了笑:“好久不見啊,夕光。”
夕光見她這樣,更加不知道怎么開口了:“你……還好吧?”
周輕塵在旁邊一直靜默不語,他看兩個人這樣生分,猜出來可能是自己離開的時候她倆鬧掰了,但兩個女孩子的事情他不好說什么。至于方其和林徊的事情他就更無從得知了,方其在他走后才向林徊袒露心跡,被拒絕,糾纏了這么多年也實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除了夕光,因為曾經和林徊最要好,方其很多事情不免要找她幫忙,所以知道的清楚。
“我?我有什么不好的?我現在活的很好,夕光。不用照顧你了,我輕松了很多。”林徊輕笑。
“對不起啊,林徊。”夕光躊躇,她知道自己以前有多幼稚,有多么……傷人。“我知道道歉彌補不了什么,但是林徊,方其他是真的喜歡你的。”
“你不用對不起我,當初對你好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也幫過我不少,只不過我歲數大了,沒有那個精力再照顧別人了。”林徊頓了頓,像是自嘲般:“你說方其喜歡我?是嗎?像現在這樣,邀請我來他的婚禮這樣的喜歡嗎?”
夕光一時語塞,她也知道,在事實面前,強調再多方其曾經多喜歡林徊也沒用。事實就是那個曾經信誓旦旦說要等她一輩子的少年等了幾年,等不起了,結婚了。狗血而又真實,真實的讓人無法反駁。
林徊倒是看得開,反過來看了她和周輕塵一眼:“倒是你們挺讓人吃驚的,沒想到十年過去還能在一起。我什么時候能喝上你倆的喜酒?”
夕光這次反應的快:“沒有的事,我順路搭他的車而已。”說完逃避般的倒了杯水抿了一口,沒有抬頭看周輕塵。
“是嗎?我看他就挺不錯的。”林徊倒是不介意“能有這樣的男人不錯了,夕光。不要像我這樣,最后輸得什么都不剩。”她意有所指。夕光知道她在說什么,林徊當三她知道,在她們徹底決裂之后。林徊在最無助的時候找過她,夕光勸過她,讓她回頭。但是那個時候的林徊有孤注一擲的勇氣,她不聽也不接受夕光提的所有方案。一意孤行地要和那個大她十幾歲,孩子都十歲的男人結婚,甘愿當后媽,甘愿被前妻鬧到學校被所有人指指點點。她覺得自己找到了愛情,可是后來那個男人丟了工作,也甩了她。
夕光沉默了,不知道怎么接話,林徊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做情感專家:“算了,當我沒說。”說完拿著煙盒出去了。
遠處不停的有人吆喝,酒席開了。
一頓飯夕光吃得有點心不在焉,林徊的事情她實在沒法多說,說多了惹人嫌,何況她自己也一團糟。而亂糟糟的始作俑者正毫無知覺地坐在她旁邊殷勤地給她夾菜,倒水。夕光看他的樣子,不知掉怎么不經過大腦地蹦出來一句:“周公公,朕乏了。”
周輕塵停下了夾菜的手,夕光的聲音很小,只有他能聽到,那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看了夕光一眼,又迅速轉了過去,生怕她再來一句,可能自己會猝死當場。
夕光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傷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極強的話,只好囁嚅著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就是看你夾菜想起了李連英……
本來周輕塵已經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試圖忘了這事了,沒想到夕光還要再來一刀,他覺得今天這個飯吃不下去了。奈何夕光這會兒又不說了,乖巧的坐在那兒吃菜。
捱到結束,周輕塵哄她出去:“你不是說乏了嗎?去我車上歇會兒吧。”雖然他頂著純良的笑容,似乎已經忘了剛才那茬,夕光卻總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但是她確實有點累,早上起的早,昨天趕車還有后遺癥,沒能抵擋住午睡的誘惑,答應了。
誰知道她剛坐進后座,周輕塵也跟著坐了進來。夕光推他:“你坐前面去。”周輕塵不為所動:“我坐這兒給你當人肉靠墊不好嗎?老佛爺?”他貼近夕光的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