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天下午。
課間，同桌小欣偷摸問顧瑾，
“顧瑾，你倆是不是，啊，有情況啊？”
！？
什么，誰，她說什么呢。
“誰倆？什么情況？”
她也許是這才猜到什么，眼不自覺往后面瞟。只是座位的主人現在不在，一下課就揣著紙出去了。
“我和鄭瑜琀？”
“對啊。看你倆玩的多好啊，恨不得整天待在一起了。”
顧瑾聽了同桌的話。仔細回想最近幾天的狀態。
好像所有的回憶里都有鄭瑜琀。
所以照小欣這么說，班里是開始傳兩人的緋聞了！？
“沒有，別傳謠言了。”
顧瑾是在回答她第一個問題。
兩人沒情況。
可英語課上新學的單詞她一個都沒記住，余光總是落在斜后方。
她和鄭瑜琀不就是經常一起唱唱歌聊腳天嗎。怎么就……
不對，
鄭瑜琀在前幾天成為了她的“音樂老師”，是在領唱訓練的時候。
男生獨自坐在一旁彈尤克里里，顧瑾在聽老師指導技巧，心思所在遠處。
終于堅持到自由練習時間，顧瑾輕手輕腳走到男生跟前。
“鄭瑜琀，你平時忙嗎？”
“啊？不忙。我可閑了。”
坐在地上的男生抬頭，對上顧瑾的眼睛。忽的渾身一僵。
幸好其他人說話聲音嘈雜。不然他怕眼前的女生聽見自己急又重的心跳聲。
“那你可以教我彈尤克里里嗎？”
男生努力想讓自己心跳正常一點，可當他開口說話時卻發現根本什么都掩蓋不了。
“可…可以，”
“你想什么時候學？”
鄭瑜琀稍微起身往旁邊挪了挪，女生正俯下身來往他身側坐。
旁邊的人身上帶著一股香味，淡淡的，很好聞。
鄭瑜琀走神了。
是腦子一片空白的那種走神。
“現在，行嗎？”
“不練歌了？”
男生習慣性挑眉。
“早會了。這歌還不好練。”
顧瑾的確是早就會了，況且這種大眾歌，不需要太多技巧。
“呦，那行。等著咱班拿第一了我就。”
女生一臉自信。
看見男生起身去柜子里隨意抽了幾張曲譜。
又坐回她身側。
“你挑一首，我教你。”
“！？就直接上手彈了嗎？不用先告訴我怎么認弦啥的嗎？”
好像真的沒想到這個問題，男生先是愣了幾秒鐘。后有點小心翼翼的問，
“你…還需要我教這些嗎？”
“不用！我都知道！直接彈吧。”
練習室里人很多，夾雜著不同的歌聲。
顧瑾抱著一把尤克里里，頭低著，目光專注，落在手指下的琴弦上。
旁邊男生干凈好聽的說話聲透過四周的嘈雜傳入她的耳朵里。
排練的時間再長一點吧。
“彈錯了，第一句。”
時間剛好，下課鈴響了。
“明天再練吧，回去睡覺了。”
顧瑾站起身來，活動了兩下腿。
鄭瑜琀跟著站了起來，接過她手里的尤克里里，裝好，背上。
“你頭發，散了。”
說完沒等女生反應就抬手。眼看將要碰到黑色發圈。
“我自己來就行了！快回宿舍吧好晚了早點睡覺！”
有點慌張，披上外套就往外跑。
被留在原地的男生手還停在半空，站在偌大的排練教室里。
“怦怦……怦怦……”
往外跑的腳步聲和心跳聲重疊在一起。
瘋了吧你鄭瑜琀，在地上坐太久腦子短路了？？還想給人家小姑娘綁頭發？
——
顧瑾回到宿舍時舍友已經洗漱完了，坐在床上聊天。
“顧瑾？跑回來的嗎，臉這么紅。”
“啊？對，跑回來的，我去洗漱了！”
說完就往衛生間跑。
鎖上門。
腦子里開始回放剛剛藝術樓那一幕。
……
還想讓人家給你綁頭發？顧瑾啊顧瑾你做個人吧。
她對著面前的大鏡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
突然燈一滅。
“熄燈啦！？我還沒開始洗呢！”
外邊宿管阿姨查人，室友催她回來。
“算了不洗了，睡覺。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顧瑾慢慢悠悠從衛生間出來，剛躺進被窩宿管阿姨就推開門進來。
等到阿姨查完人走遠，宿舍又開始歡騰起來。
還在回想今天自己學到的新技能的顧瑾突然被點名。
“小顧，今天排練的開心不？”
“挺開心啊，還學了尤克里里。”
顧瑾翻個身，臉朝著外邊。
“鄭瑜琀教你的？”
“對！鄭瑜琀彈尤克里里超級厲害！”
“那你為什么突然想和他學這個東西啊？之前怎么沒聽你提過想學音樂。”
顧瑾沉默了會兒，很認真的在思考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她并不是真的想學這個的，在藝術樓提出這個要求的最初目的是，想找點兒事情做。最好是那種不一樣的，有意思的。
其實在想到學尤克里里之前，她還想過。學吸煙。
幸好，在她落實第一想法時，救星出現了。
“為了證明我很強，什么都能學會。”
“害，我還以為是因為鄭瑜琀呢。”
語氣很欠，是從顧瑾上方傳來的。話音剛落。其他人都很小聲的笑。
“別誤會別誤會，我倆沒在一起，真的，求求了。”
顧瑾平躺著，懷里的兔子玩偶的臉被捏到變形。
“那你對他有好感嗎？”
女生沒答。
宿舍里彌漫著洗衣液的香味，十月份。房間小，人又多，顧瑾后背發熱，還有細小的汗珠滲出來。
她把胳膊從被子里伸出來，撥弄了兩下頭發。
“宿舍開窗子了嗎？我好熱啊。”
“開了，一個小縫。早晨會冷。”
顧瑾以為這樣她就逃過了剛剛那個死亡問題。卻沒想到她還是低估了青春期的女生。
另一個女生又重復了一遍。
“所以，顧瑾。別裝傻，你對鄭瑜琀到底有沒有好感？”
“到底怎樣才算有好感？”
她仔細回想自己和男生在一起相處時的感覺。邊聽著上鋪女生給她分析。
“就是，你聽到他的名字注意力會不會特別集中，會不會找機會想和他多呆在一起近距離接觸時會不會心跳加快。”
“嗯……最近他在教我唱歌啊，一般提到他就提到我，我當然得認真聽。而且每天藝術樓一起排練的時間夠多了，更何況他人長得不錯，我可是正常女生，離近了的話心跳很難不快。”
上鋪女生聽了這話有點犯難。在想有沒有更貼切的形容方式。
下面的人異常放松，得意的說：“看吧，我和鄭瑜琀是……”
“那你會渾身發熱或者冒汗嗎？”
“清白的”這三個字還沒說出口，上鋪女生就打斷了她。
！！！？？？
發熱？冒汗！
現在這樣嗎？
還是之前她以為是著了涼風結果什么事也沒有那一次？
是剛剛在衛生間那種感覺？的確臉很紅，但那不是跑的嗎？
……
不對。
她明明是從藝術樓走回宿舍的。
莫名有些心虛。
“我現在就很熱啊，每天晚上宿舍都很熱，你們不會嗎？”
“嘁，你就嘴硬，到時候可別打臉。睡覺！”
終于。顧瑾這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