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豐安聽到燭九陰的回答之后徹底失望了。
荊豐安明白了一件事:在神的眼里單個人類的生死存亡,喜怒哀樂是微不足道的,他們可以憑借自己的喜好來肯定或者否定一個人的生死存亡。
荊豐安低下頭,把自己的臉狠狠的壓在地上,,他的五官被自己壓得扭曲在一起,良久之后,他再次抬起頭。
“路遙,今天你如果一定要殺害你面前的人來取悅你口中的神,那我發誓,無論多久,無論多遠我一定找出你的神。”
“我要將他鎖在地獄最深處,受盡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荊豐安滿眼血絲的嘶吼著,就好像從口中吐出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在他和路遙中間。
“期待至極!”路遙沒有回頭,平淡的開口。他并不在意荊豐安所立下的誓言,在他親眼見到神的偉力之后,又怎么會介意一個人類靈魂的大言不慚呢?
路遙將面前的軀體消毒完畢之后,拿起了一把手術刀,低聲開口說到:
“錦瑟,準備好,我要開始了。”
言罷將刀狠狠的插進手術臺上軀體的胸膛,向下一抹,就是一條大口子展現出來。
在刀鋒劃過之處,一縷黑氣附著在傷口上,竟是一點血都沒有流出。
路遙的手上布滿黑色的氣息,伴隨著他的動作,黑氣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痕跡,就像是太古的巫師在跳一只悅神的舞蹈,優雅而詭異。
路遙將一顆還鏈接著血管的心臟從面前人的胸腔中取出,然后將血管一點點隔開,而他手上的黑氣竟然形成了一個心臟的摸樣鏈接起了血管繼續跳動著。
路遙遙將心臟放在一個托盤上,然后俯身繼續切割,又將兩篇肺葉摘了出來,然后用黑氣代替了原來的肺,讓躺在手術臺上的人繼續存活。
荊豐安看的目眥欲裂,他從未見過如此殘忍的一幕,將人的心肺活活取出,還要繼續折磨受害者。但是下一秒他更是驚訝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路遙用鑷子取出大塊的碘伏棉,擦拭起自己的胸膛,然后深呼吸了幾下,拿起手術刀猛然插入自己的胸口。
伴隨著血液的濺射,路遙全身都在因為痛苦而顫抖著,但是他沒有停手,而是雙手握住刀柄,狠狠的向下一推,將自己的胸膛整個刨開,從胸口中綻放出璀璨的金色光芒。
路遙的身體抖得如同篩糠一般,渾身黑氣蒸騰,從他赤裸的后背上再次長出了女鬼的臉。女鬼也因為來自身體上巨大的痛苦而面容扭曲著,但是卻緊咬牙關,不敢叫出聲來。
路遙用黑氣包裹住手掌,緩緩握住自己的散發著金色光芒心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咬緊牙關,猛然將心臟拉出胸膛,揮刀斬斷了心臟與身體之間的鏈接。
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心臟就懸浮在路遙面前,路遙再次伸出手掌,抓住了自己的肺葉,又是狠狠的拉出體外再狠狠的斬斷。
一顆心臟和一套肺葉就這么漂浮再路遙身前,路遙身上滿身的黑氣都在瘋狂的擺動著,似乎這樣就能減輕路遙的痛苦。
荊豐安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一個人將自己的臟器掏出,然后還能站立!
女鬼從路遙的后背上探出半個身軀,然后從身后緊緊的抱住了路遙,雙手緩慢的摸向了路遙的眼睛,狠狠的向下一挖。
一雙血淋淋的眼球出現在女鬼的手掌上。
女鬼將拖著雙眼的手舉到了頭頂,開始念起咒語,淡金色的光芒緩緩地從天空中降落,籠罩在路遙和女鬼地身上。
從一個腰上分出兩個不同性別地軀殼,在這一瞬間被金色地光芒沐浴了全身,詭異又圣潔。
一雙眼球緩緩升空,知道消失不見,片刻之后又有一道金光落下,照耀在手術臺上。
漂浮的臟器開始緩緩下沉,直到沒入手術臺上躺著的人的胸膛,取代了黑氣形成的虛假器官。
在臟器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后,金光開始驟然強烈,手術臺上的軀體居然開始動了起來,胸口上猙獰可怖的傷口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片刻之后,隨著最后一縷黑氣的消散,那副軀體上居然沒留下一點疤痕,就像是剛才都是幻覺一般。
如果沒有路遙和女鬼存在的話。
隨著面前軀體的愈合,路遙就像是抽掉了最后一絲力氣,頹然的坐在地上,嗓子里發出風箱一樣的聲音。
金光消失了,從天空中傳出蒼涼而悲憫的聲音;
“契約已完成,愿你來生能平安喜樂。”
路遙聽到之后抬得起頭,用著空洞的眼眶看向天花板,好像他不存在的雙眼能通過天花板看見天上的神明一般,路遙笑了笑,然后頹然低頭,嘴唇無聲的開合著,但是荊豐安卻讀懂了他的意思:
“我會在地獄里等著您的,偉大的神明!”
伴隨著路遙的倒下,荊豐安身上的重壓也隨之消失,荊豐安連滾帶爬的來到路遙面前,想要扶起路遙,但是被一縷黑氣甩開。
面容徹底變成猙獰恐怖的鬼怪摸樣的女鬼從路遙身體里鉆出,扶助路遙,不讓他倒下去,身上的黑氣不斷地輸送到路遙的身體上。
路遙展露在外的胸腔里不斷地有黑氣聚集,最終形成了心臟和肺葉地摸樣。
鮮紅的胸膛里黑色的心臟砰砰地跳動著,漆黑地肺葉有規律地收縮。
路遙似乎因為兩件虛假地臟器又延續了一段生命,空洞的眼眶漫無目的地搜尋著四周,片刻之后又頹然地開口,但是每說一個字就有鮮血從嘴里噴出。
“判官大人,咱么聊聊好嗎?”
荊豐安百感交集,經過剛才地冷靜,他大概知道了手術臺上地人應該就是路遙地女兒,但是還有許多他不明白的地方困擾著他。
“可以,你有什么想說的?”
“大人,我想請你答應我,不要為難錦瑟,是我求他幫我的,她回到人間之后沒有做過任何害人的事情,她要受的罪我替他擔下了,行嗎?”
路遙真誠的懇求著荊豐安。
“我不敢保證她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但是我會盡量保護她,現在你可以解釋著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了。”
荊豐安不想欺騙路遙,法律有法律的底線,但是人情是人情,荊豐安不介意在有限的條件下盡量幫助路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