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流轉,一春當先。
蕭木從打坐中醒來,伸了個懶腰,精氣神十足。這小半年時間里,收獲非常巨大。從柳慧哪里得來的魔功血傀術更是登堂入室,只可惜只有上半部,至于下半部,不用想也肯定是在柳慧的師門里邊。
境界方面倒是攀升不多,距離結丹還差十萬八千里,這里面當然有他刻意為之的原因。不過丹田氣府內的湖泊已經壯大十倍有余,已經初具幾分“一望無際”的大海模樣。
一味苦修不是正途,蕭木此次出山目的明確,那就無論如何也要混進血鬼門,得到血傀術的下半部。如果練功只練一半,那跟只穿衣服不穿褲子有什么區別?光腚在外胯下生風很好玩?
至于這天地蒼茫去何處尋找,雖然未能從柳慧的遺物中找尋到什么線索,不過蕭木了解的西蜀之地倒是經常有邪魔的傳聞,那會兒自己不清楚,現在當然知道百姓口中殺人嗜血的邪魔,不是魔修還能是什么,找到魔修打探出血鬼門,想必不難。而且自己本就打算回一趟蜀地,剛好一舉兩得。
說來這西蜀之地熟人眾多,也不知那位口頭禪是“發財升官死老婆”的盧老爺,升沒升官,發沒發財,死沒死老婆。
此去西蜀,何止千里迢迢,不過蕭木也不急,反正如今境界低微,邊走邊練。而且能有柳慧這樣的元嬰境高手,這血鬼門肯定是個龐大門派,不是金丹,混進去也是炮灰。自己才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急什么。
躍下山洞,蕭木找了處水潭,開始打理自己,小刀在手,頭發該修的要修,尤其是這胡子,小半年不曾打理,老長了。
再度返回青蒼城,熟門熟路,無錢難倒英雄漢卻難不倒蕭木,在街上隨便碰了個錦衣華服的家伙,一包銀子便到手了,吃飯的手藝哪兒能丟了。
找了間不好不壞的客棧,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尋常衣衫,再飽飽的吃了一頓。收拾干凈的蕭木,除了清瘦些,可謂模樣周正。這次出門要去買匹好馬,還得去鐵匠鋪打幾柄短刀長劍,有現成的那是最好,干糧衣裳之類也得多準備些。
有意無意經過那間道觀,只是如今已經改成了寺院,聽路人說在那道觀下挖出了數十具白骨,所以官府才勒令將道觀改成寺院,超度那些枉死的怨魂。
蕭木走進寺院,香火還算不錯,大雄寶殿中供奉的是地藏菩薩。
請香,敬香,唯獨沒有跪拜,算是對那慧覺老和尚的一分敬意。
三日后,蕭木帶著斗笠,背著長劍行囊,牽馬出城,此時還真像個游歷江湖的年輕游俠。
趕路的生活極其單調與枯燥,這份孤獨卻讓蕭木十分享受,白日里騎行趕路,夜晚打坐修行,隨遇而安,不急不躁。
半月后,蕭木跟往常一樣,見日頭偏西便準備找個安生的地方,卻遇見了一個大型商隊,光是升起的篝火就有近十堆,粗略一算有近百號人,個個五大三粗,兵器傍身。如此大的商隊,反正不像是青蒼城的商號。細看之下,二十輛馬車上都有一個梅花印記,想來是周遭的某個大家族。
放哨的人是身材精瘦的漢子,身背長弓,躲在一顆高大的松樹上,上下打量著蕭木,見他獨獨一人這才放下心來,隨后目視他離開。
蕭木自然也發現了他,只是不動聲色罷了,他也不想和這些人扯上什么關系,所以得盡量走遠些。這種大型商隊要么不出事兒,一出事兒就絕對是大事兒,蕭木自然不想參合。說來自己能從梧桐鎮到秀水鎮,不正是這些商隊的功勞,只不過他們販的是貨物,自己跟的那個,販賣的是奴隸。
水恩國律法禁制販奴,可偏偏有些罪責便是貶人為奴,于是這雞蛋有了縫,蒼蠅也就來了。
還好還好,這去西蜀路上要落腳的幾個城鎮,也都有熟人,想到這兒,蕭木便開心的笑了起來,都說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離十年也差不多了。
夜晚,蕭木找了個干燥地兒,啃了幾口干糧后便開始打坐修行,如今的他修煉起來已經不懼春寒,所以未曾生火。
那匹被他花大價錢賣來的五花馬,韁繩被掛在了馬鞍上,正在附近優哉游哉的找吃的,蕭木并沒有刻意趕路,所以并不傷馬。這馬不知是教得好,還是認為蕭木這個新主人也不錯,所以哪怕一直未栓韁繩,也不曾走失過。
夜深人靜,進入修煉狀態的蕭木仿佛進入了一種忘我狀態,天地朦朧間,那匹五花馬的呼吸聲,地下陰河的水流聲,甚至能聽到樹葉抽條的沙沙聲,和屁股底下小草努力沖出泥土的吶喊聲。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此刻在蕭木的耳中,重如擂鼓!
被驚擾到的蕭木眉頭一皺,十分不爽。
一個精瘦漢子策馬狂奔,正是白日蕭木遇見的那個放哨人。身后兩個蒙面黑衣人手握寒刃,策馬追來。
蕭木看了看頭頂明晃晃的月亮,今晚的確是個殺人的好時候。
原本徑直狂奔的漢子,瞥頭見到蕭木,如同見到救命稻草,立馬調轉馬頭而來,急切道:“少俠救命!我是慕容家的人!倘若伸出援手,慕容家定有厚報!”
慕容家蕭木當然知道,只是不曾真正打過交道,所以并不知道慕容家的家徽是梅花而已。水恩國毫閥之一,何止是財大氣粗,怪不得一個商隊便有如此排場,不過這跟老子有什么關系?
見蕭木無動于衷,漢子一咬牙,還是徑直沖了過來。
蕭木輕蔑一笑,求救不成便要禍水東引,真是妙啊!
蕭木站起身來,隨手拔出插在一旁的劍,一個箭步高高躍起,當空一個豎劈,直聞一聲慘叫,那精瘦漢子連人帶馬,被劈作了兩半。
身后兩個起了殺心的黑衣人趕緊勒馬,一時竟然不知所措。原來兩人打算要是這蕭木敢管閑事就一并殺了的,那曾想他居然會動手直接殺了這逃出報信的家伙。而且這般手段,一定也是個修煉者了。
蕭木打量著滴血未沾的長劍,笑道:“怎么,兩位要坐下與我聊聊天?”
兩人對視一眼,調轉馬頭,既然這逃出報信的人已經死了,犯不著惹這個不好惹的主兒,回去稟報當家的便是。
兩人走后,蕭木伸手一招,染紅地面的人血馬血便被他匯聚起來,成了一個臉盆大的血球,滴溜溜旋轉。
這便是血傀術中的基礎術法血爆,對于弱小于自己的敵人,只要沒修煉什么護體功法或是有什么寶物防身,就可以直接引動其體內的血液,讓其爆體而亡!可謂以強欺弱的絕對秒殺!
蕭木一擺手,血球向前散去,化作漫天血雨滴落,灌溉著還未鉆出泥土的小草。
天上月,人間血!
都是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