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算是約會吧
“那你不也是逃課?”
胡靖白了他一眼。
“嘿。”陳恪撓撓頭,“你找的啥理由?”
“沒找理由啊,就說累了,老師就讓回宿舍休息。你呢?”
陳恪無語,“我拿熱水杯捂了好長時間,騙老許說發燒了,才讓我去診所,你這隨隨便便就出來了。這任何人之間的差距怎么這么大呢?!”
“哈哈哈!你怎么說得這么好笑!”
“我說的這么可憐,你怎么還能笑出來,有點同情心吧!”
“哈哈哈!”胡靖肚子都開始疼了。
陳恪看著她大笑,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再笑一會兒,就快下課了,你這課可就白逃了啊!”
“謝謝提醒。”胡靖沒好氣道:“今天本來是烤鴨日,被你給攪黃了,我現在都不知道干嘛去了!”
“這話你得說清楚,什么就我攪黃了?”
“我每周五下午都會買半只烤鴨,改善伙食,可你你昨天給我買過了,我又勉為其難吃了。”胡靖搖頭晃腦,“今天就不能再吃了,我也不知道要干嘛去了。你說,是不是你攪黃了?”
“是是是!”
陳恪都沒問為啥不能再吃一頓烤鴨,問了就是原則性問題,小十年了,他都習慣了。
“作為補償,我請你吃黑皮火鍋!”
“不太好吧?”胡靖假裝矜持。
陳恪轉身往學校里走,“那算了。”
“哎哎哎!你也太沒有誠意了吧!怎么就走了!”
“我去推車。你準備走路去啊?”
“推車就推車唄,那么兇干嘛?!”
陳恪聽她小聲嘀咕,心理有點好笑,現在不兇一點,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
陳恪曾經問過胡靖,如果高中的時候就認識,她最想兩個人一起做什么。
胡靖毫不猶豫道,當然是是吃黑皮火鍋,重辣,變態辣的牛肉火鍋,點好多好多肉,一次吃個過癮!
陳恪有點奇怪,為什么一定要兩個人。
“一個人去的時候,總不好意思點太多,每次都沒有吃飽!我那時候就像,要是兩個人一起去就可以點很多很多了!”
胡靖的答案永遠出人意料,陳恪騎著自行車,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嘴角輕輕上揚。
“你喜歡吃辣嗎?”
“啊?”陳恪回了神,趕緊回答道:“我特別喜歡吃辣!”
這又是另外一個要命的題。
陳恪曾經像無數的傻小子一樣問過胡靖,為什么看上自己。胡靖回答,她選老公第一條就是兩個人能吃到一個鍋里。
就為了這個,陳恪一個從不吃辣的人,竟然也習慣了雞蛋炒飯加辣椒,好在把胡靖騙到了家。
“那太好了!”胡靖高興道:“黑皮他們家的牛油鍋底特別辣,特別好吃!我們一會兒就點這個好不好!”
“好!我們家不都是你做主的嘛······”陳恪一走神,又說冒了。
胡靖一愣:“你說什么?”
“我說···我說,我們家一般都是女士做主!對,女士做主。”陳恪車龍頭都開始抖起來,“當然,一般就是我媽做主了!”
“哈哈,你們家還挺好玩的!”
“我們家大事兒都是我爸說了算,小事兒我媽說了算。”陳恪說起了段子,“但大部分時候都沒有大事兒。”
“哈哈!”胡靖笑得直搖自行車。
連帶著自行車在馬路上左搖右擺起來,陳恪喊道:“抓住,趕緊抓住我!”
只覺得腰間被一把捏住,固定的位置,熟悉的角度,陳恪有些晃神,“讓你抓住我,沒讓你捏我肉啊!”
“我沒注意嘛!”胡靖連忙松開,“沒抓疼你吧?”
“有點兒,以后你可千萬輕點!”
怎么有點怪怪的,一絲念頭閃過,胡靖沒顧上多想。
······
黑皮火鍋在縣城里很有名,實際上卻藏在城關的一個小巷子深處,不大的院門銹跡斑斑,不熟悉的人肯定找不到。
進門之后,院子里堆滿了雜物,食材、煤炭、酒瓶······混放在一起,七八張桌子擠在中間。
這時候還早,吃貨們還沒上班,廚工還在忙著備菜。
“唐老板,點菜咯!”
胡靖對這里挺熟悉,見桌子上塑料桌布沒有鋪,自己就動手鋪上了。
“哎喲!稀客!”
唐老板確實黑,穿個看不出本色的短袖,一頭油汗。他顯然也認識胡靖,“帶男生來了?”
“我同學!”胡靖羞惱道:“老規矩,趕緊上火鍋!我同學胃口大,你多上點肉!”
“好咧!”唐老板從肩膀上拿下毛巾擦擦汗,“你難得來一次,我還能不招待好了?”
“唐叔,你就趕緊上菜吧!”胡靖自己找開水把碗筷都燙了一遍,“對了,你別和我爸說啊!”
“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人!”唐老板有意無意還掃了一眼陳恪。
“坐啊!愣著干嘛?”
“哎。”陳恪疑惑道:“黑皮火鍋老板是你親戚?”
“不算,是我家門口的,跟我爸是一輩的,我叫他叔。”胡靖解釋:“他姓唐,我就叫他唐叔。”
“別看這地方臟兮兮的,其實就是因為太忙了,收拾不過來。唐叔以前去外地學過手藝,他炒的火鍋底料是一絕!牛肉也特別新鮮!”
陳恪看她嫻熟地做蘸料,拿小菜,好奇道:“你經常來?”
“想得美!我爸有時候到縣城拉貨,順路帶我來一次,我今年才第一次來!”
“姐,上菜了,你小心燙!”一個瘦的和麻稈一樣的少年,端著一個銅火鍋上來。
“唐小寶,好長時間不見你,都比我高半個頭了!”胡靖看見對方很高興。
“嘿······”唐小寶比較靦腆,人看著瘦,拎著二十斤重的湯壺卻穩穩當當。
“唐小寶,你不是去職校了嗎?怎么來店里干活了?”
“啪!”唐老板這時正好經過,一巴掌拍在唐小寶后腦勺上,氣不打一處來:“老子好不容易把他弄進職校,這個兔崽子三天兩頭打架,把人打傷了,被學校開除了!我這是造了什么孽!”
“啊?打傷了人?嚴不嚴重啊?”胡靖驚得跳起來。
“頭都開瓢了!”
唐小寶不忿道:“那孫子頭不是我打的!再說是他們先動的手!”
“不是你打的誰打的?!你還有理了!”唐老板說著又是一巴掌,“滾去干活去!”
看唐小寶委屈屈地走了,胡靖有點不落忍,“叔,小寶都十七了,你別這么打他!”
“沒事,這小子孫猴子轉世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正好有其他的客人來了,唐老板趕緊去招呼,“你們先吃著,叔就不招呼你們了!”
“哎,叔你去吧!不用管我們。”
陳恪一直坐在一旁,看著胡靖跟唐老板說著方言,一點都沒覺得驚訝,她只要回到老家,或者碰見老鄉,就像接了地氣一樣,神奇活現。
陳恪曾無數次想過,他們留在申城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陳恪,想什么呢?”
“我在想,咱們這算不算是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