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大將趙匡胤發動陳橋兵變取代后周稱帝,建立大宋朝,并定都城于汴京。
北宋時期汴京人口超百萬,且商業繁榮,市肆極為發達。據《東京夢華錄》記載:“北宋東京汴梁城“東華門外,市井最盛,……凡飲食、時新花果、魚蝦鱉蟹、鶉兔脯臘、金玉珍玩、衣著,無非天下之奇。其品味若數十分,客要一二十味下酒,隨索目下便有之。其歲時果瓜、蔬茹新上市,并茄瓠(一種葫蘆,嫩時可食)之類,新出每對可直三五十千,諸閣紛爭以貴價取之。”可謂只一片盛世繁榮之象。
后隨金國在北部興起,自靖康之難后,北宋滅亡,汴京便被金國占領,繼續被金朝定為都城。此時的汴京已不復北宋時的繁榮,大宋百姓處處橫遭金人欺凌,餓殍遍野,生活苦不堪言。
“想當年這里多么的繁華啊,哎,再看看如今竟變成了如此景象!可嘆啊!”羅九故弄玄虛的搖著頭說道。
“咦?好像汴京沒有失陷之前羅兄還沒有出生吧?怎么聽說你的話好像有過親身經歷一般呢?”顏琢玉聽后奇怪的問道。
“哈哈哈哈,這都是聽我們幫主說的,哈哈,你這小子,何必非要揭穿我的話呢,哈哈”羅九的臉色時而紅時而紫的說道。
顏琢玉與唐青青聽后,三人相視大笑。
在北宋還沒有滅亡之前,汴京城內有大小商鋪共六千四百余家,單城中心的御街兩旁就有數百家,往年在這四月初夏之期正是城內外百姓進行貨物交易、出售的旺季,而如今顏琢玉三人走在這中心大街上,卻感覺市場生意凋零、民眾生無可計。
“我們一路從南而來,所經府縣無不繁花似錦,民生鼎沸,怎么一走進這汴京城卻是完全不同的一個景象啊?”顏琢玉邊走邊感嘆道。
“我在家時常聽爹爹和幾位叔叔談話說到,金國人把漢人當作狗一樣對待,所到之處無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是啊!這幫畜生,大好的江山被他們糟蹋的不成樣子,我們這些武林人士一是為了保家衛國來對抗金兵,二也是實在無法忍受金人對我們漢人的欺凌才奮起反抗的。”還沒等唐青青說完,羅九就插嘴道:“對了,出城后一路往西就是嚴大哥現在效力的軍營了,哈哈,真是興奮,這些抗金英雄中我最欽佩嚴大哥了,武功好,講義氣,而且在戰場上從來不怕死,自從上次偷襲金兵營寨一戰后,已經好久沒能見面了,哈哈,現在就快見到了還蠻期待的。”
當聽到羅九一番話后,一旁的顏琢玉卻絲毫沒有顯示出開心的樣子,相反,此時的他面上卻流露出了一絲的擔憂和不安。
羅九是個粗性子,并沒發覺顏琢玉的變化,而一直走在他們身邊的唐青青卻敏銳的察覺了這個氣氛,于是開口問道:“顏大哥,你怎么了?為什么突然不說話了?”
聽到這個話后,羅九也似乎意識到了琢玉的不同,于是也問道:“是啊,小子,你怎么了?快見到嚴大哥應該開心才是啊,怎么愁眉苦臉的?”
“這個。。。咳。”顏琢玉此時猶豫了片刻,頓了頓嗓子說道:“實不相瞞,記得前幾日羅兄曾經說過,我師兄嚴雪松目下在汴京守備杜充將軍部下效力,而聽羅兄你對杜將軍的描述,這人好像并不像宗澤元帥那樣。相反。。。。”顏琢玉欲言又止。
“哈哈,原來你小子是在擔心這個呢。”羅九大笑:“不錯!你說的對!杜充的確是個小人,不過現在嚴大哥所在的軍營是由杜充部下都統陳淬將軍統轄的。陳將軍這個人忠肝義膽,而且愛民如子,卻和杜充大大不一樣的。你放心,在陳將軍麾下,一定會為國家做出一番功績的。”
聽過這話后,顏琢玉心情總算放輕松了些。
正在三人快步趕路就要到達汴京西門的時候,卻發現城門前不知何事聚集了一群人。唐青青好奇心強,看到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想必肯定有什么新鮮事,于是第一個跑了過去:“你們兩個快點,看看有什么熱鬧!”顏琢玉搖了搖頭,無奈的跟了過去,羅九也緊隨其后。
原來城門前的告示欄上貼了一張金國朝廷發的皇榜,這些人群都是在圍觀皇榜內容的。唐青青興致勃勃的拉著顏琢玉擠進人群,好奇的念起了皇榜的文字。這一念不要緊,卻使的她后面的顏琢玉還有羅九大驚失色。
“奉天承運,大金皇帝詔曰:日前南宋賊軍襲我東防軍營,燒我糧草數萬,賊軍均以落網,唯賊首在押解過程中被其同伙劫走,據其同獲逆軍交代,此人名嚴雪松,身高七尺,身材魁梧,面容兇殘,額頭有刀疤。今附畫影一張,如有知情者,若能協助捉拿,賞金千兩。欽賜。”
“師兄。。。?”顏琢玉滿腦子的疑問,又驚又恐的喃喃道。
站在一旁的羅九看到榜文后也是大為震驚,不覺得轉過頭來對著顏琢玉說道:“這是怎么回事?嚴大哥怎么會被金狗捉到?不過還好又被救走了,真是萬幸!”
“噓。。。。。。”顏琢玉條件反射般的一把捂住了羅九的嘴,然后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察覺,這才松了口氣。
“哈哈,虧你還號稱老江湖,英雄人物,這些話能在這個地方說嗎!”唐青青見狀不失時機的譏諷了羅九一番。羅九自覺失口,便沒再像往常一樣反唇相譏,而是紅著臉耷拉下了腦袋。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里,邊走邊說。”顏琢玉倒也機敏,立即拉著他們二人出了汴京西門。
雖說汴京城如今已經民生凋敝,但是這初夏的景色還是相當迷人的。城門前的樹林中參天大樹郁郁蔥蔥,道路兩旁青草已經彌漫,時而在草叢中能夠看到幾朵色彩單一,但卻格外惹眼的野花。各種各樣的鳥兒在空中飛舞、鳴唱。這悅耳的鶯啼似乎是想為這個已經染滿鮮血和滿布硝煙的土地上增添一點生機。
顏琢玉三人一路向西而行,“羅兄,現在我們還要去陳將軍的軍營嗎?不知道師兄現在是不是已經回到那里了?”顏琢玉問道。
羅九猶豫道:“這個。。。,去看看吧,不然我們現在也沒有目的。還是先見到陳將軍,再研究下一步如何吧。”
“對對對,先去軍營,我們不就是來殺金人的嗎?前面就是軍營,干嗎不去啊!快去啦!”此時唐青青的貪玩和好奇又涌上了心頭,與日前對陣白依雪時那種大義凜然相比,真讓人不能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羅九看在眼里,不住的搖頭,心想:還以為她是個豪氣的女子,哎,還不到幾天又被打回原形了。。。
“三個小鬼!”就在這時,路邊突然傳來一個清朗的男人聲音。
顏琢玉等人頓時一驚,然后本能的警惕起來,尤其羅九一下子把竹棒就橫在了胸前,擺出一副馬上就要迎敵的準備。
此時只見路旁的一棵大樹后閃出了一個人影,這人慢慢的走出樹蔭,站到了他們三人的面前。毫無疑問是個男人,身高七尺有余,面如冠玉,神似蛟龍,膚色白皙,有如一個女子般,但是在他的深邃明亮的眼神中卻透著一股不可侵犯的陽剛之氣。偏偏長發由一頂朝天冠豎起,一件蠶絲寒霜袍束緊全身。一眼看得出,這人是個習武之人,因為他的身后背著一柄混鐵銀光破天戟,配上他那無與倫比的氣度,好似天上的神將一般讓人望而生畏,可奇怪的是他的身上卻又透著一股無形的親和力,讓人感覺不知是該恐懼該親近還是該敬仰。
還沒等那人開口說話羅九便攔上前去,搶先問道:“你是什么人呀?!”
“呵呵呵。。。,你這個冒失鬼,說起話來總是不多加考慮,真不知道你的名氣是怎么傳到江湖的?”這男子半低著頭笑道。
“咦。。。?這個人倒是蠻有見地的。”一旁的唐青青故作驚訝道。
站在她前面的羅九回過頭來,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雖說顏琢玉江湖經驗不多,但是性格卻很穩健,面對當下的情況他并沒有像羅九那樣沖動,而是想先搞清楚此人的來歷和攔截他們的目的。可是還沒有等他發問,這男子卻先向他開口了。
“這位小兄弟,我適才在城門前看到你們在看皇榜,也聽到了你們的對話。”顏琢玉、羅九甚至唐青青此時聞聽此言心頭都是一震,他們以為這人是金人,已經探知他們的身份了。還沒等三人想出應對的辦法時,那人又接著說道:“小兄弟,你說現在金軍通緝的要犯嚴雪松是你的師兄?此話當真?”
“這個。。。,”顏琢玉不知是要承認還是否認,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來歷。
“這事和你有關系嗎?為什么要告訴你?”羅九見琢玉為難,便搶上去回答道。
那人聽后并沒有惱怒,而是微微一笑道:“哦?呵呵,既然這樣就算了,我以為你們是嚴大哥的朋友,本想帶你們去見他呢,如今看來是我搞錯了,好了,打擾了!”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請留步!嚴雪松的確是我師兄,我奉師命下山來找師兄的!”顏琢玉見此人轉身要走,急忙將其喊住說道。
一旁的羅九聽顏琢玉這么一說,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咬緊牙關靠到他身邊使勁的低聲說道:“他是在套你,你這小子怎么這么傻啊!!!!”
還沒等琢玉仔細回味,只聽那人“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然后又轉回了身子,往前更走了兩步開口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的身份了,適才在城門前我就站在你們的身后,你們的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現在只不過是試探一下你們而已,我也不和你們兜圈子了,實話說吧,嚴雪松大哥是被我們救走的。”
“什么??!!”在場的三人聽到這話后,無不驚訝萬分。
那人見他們滿臉的疑惑,便繼續說道:“在下姓楊名英卓,天王幫幫主楊幺是我的堂叔。”
“天王幫!哈哈,原來你是天王幫的啊!早說出來就不會誤會了啊。哈哈”羅九大笑道:“琢玉兄弟啊,天王幫和我們丐幫一樣,一直協助宗元帥抵抗金兵,是抗金力量中很重要的一支呢。哈哈”顏琢玉聽后不免欣喜,輕松地笑容展露在他的臉上。
“你又知道了,剛才不是還一直說人家是設的圈套嗎?”唐青青嬌氣的指責羅九道。
“嘿嘿嘿,我那叫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這小丫頭不懂的!嘿嘿。”
楊英卓笑了笑,然后繼續說道:“我幫與嚴大哥在抗金戰斗中一直就有著聯系,前些日子探得情報說嚴大哥他們準備奇襲的金軍其實是一個陷阱,于是我們快馬加鞭想趕在之前通知他們不要中計,不想還是晚了一步,幸而在金軍押解宋軍的時候,我們趁機把嚴大哥救了出來,目前嚴大哥正在洞庭湖天王寨養傷呢。我這次來汴京本想探聽一下金軍的下一步動向,不想剛才在城門前遇到了你們,這可真是機緣巧合啊。哦!對了,你說你是嚴大哥的師弟,是怎么一回事?”
此時顏琢玉三人已不再有戒備之心,相反得知楊英卓乃天王幫的人后,而且還在金人手中把嚴雪松救出,反倒感覺這個男人特別的親切和可敬。于是四人邊聊邊行,顏琢玉把師父命他下山抗金,和一路上的經歷原原本本的和楊英卓講述了一遍,羅九與唐青青還時不時的在一邊渲染、附和。
“既然雪松大哥如今在我天王幫,各位即使去了陳都統的軍營也未必可行,不如與我同回天王寨,一起去見雪松大哥如何?”聽完顏琢玉等人的敘述后楊英卓說道。
聽到這話后羅九興奮了:“哈哈,太好了,早聞洞庭湖天王幫聞名江湖,而且在抗金戰爭中屢建奇功,早想拜會可惜沒有機會,這次真是太好了,既能見到嚴大哥,又能去長長見識,真是太好了!”
顏琢玉也十分贊同這個提議,畢竟他下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見師兄,現在既然嚴雪松在洞庭,當然是要前往的了。在場的唯獨唐青青有些怨詞:“說好了來汴京殺金人,怎么搞來搞去又去什么洞庭湖了,我還以為馬上就可以上戰場呢,這下可好,又要去游山玩水了。。。。,我不要嘛。。。”
羅九此時興奮之極,也不像平時那樣和她計較,而是上前解釋道:“哈哈,小丫頭,找到了嚴大哥才能商量抗金的事情,而且天王幫的英雄們都是抗金義士,在那里你還怕沒有金人可以去殺?”
“是啊,青青,別抱怨了,見到師兄我們才能計劃下一步的行動啊。”顏琢玉也在旁勸道。
“那好吧!如果不好玩,我一定讓你再嘗嘗我的厲害。。。。”說完她詭異的一笑。
顏琢玉本能的摸了下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