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是聯(lián)系得多了起來,通過手機(jī)短信發(fā)出的文字,在夜空里穿梭。但不溫不火,落似乎在努力地保持著一種平衡。但在杉看來,那些文字仍是如此溫暖,如此地值得回味。他幾乎把她的每一段話都保存了下來。
有一天,落對他說,幫我準(zhǔn)備一篇演講稿吧,我們單位在七一時要搞一個演講比賽,我想一鳴驚人。她已經(jīng)知道了杉是個專欄作家。
杉說,你知道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的,甚至很反感。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是如此虛假。
正是因為它的虛假,所以我才很難寫出來啊。但我相信你的語言和文字。
語言和文字是可以脫離思想的嗎?文字是不是也可以言不由衷?就像很多男人對女人所說的話。就像那些官員的慷慨陳詞?
杉終于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因為他不想讓落失望。作為一個能寫小說的人,能編故事,就可以編演講稿。
得了獎可要請客。他對落說。
落說當(dāng)然可以。
她果然得了一等獎。成功的一半是他的文字,一半是她聲情并茂的表演。這真的是一場表演,它不露痕跡。
周末的晚上他們在時尚廣場上的凱威啤酒屋共進(jìn)晚餐。落穿了棗紅色的絲質(zhì)無袖衫,黑色的長裙,白色細(xì)高跟涼鞋。臉上畫了淡妝,頭發(fā)梳成一個髻扎在腦后,看著是如此優(yōu)雅而美麗。
而杉的裝束也是不約而同。他穿了白色的棉質(zhì)襯衣,打著天藍(lán)色的領(lǐng)帶。
落看著他的樣子不時地笑。
干嗎穿成這樣?像相親似的。
你不也穿成這樣嗎?
我是經(jīng)常這樣穿的。我相信你很少這樣穿。你不羈的形象已經(jīng)深入了我的心中,在我的印象中,你應(yīng)當(dāng)是穿T恤、夾克、牛仔或休閑裝的。
我想在你的面前變得正經(jīng)起來。
你以前不正經(jīng)嗎?落笑了。
有一點(diǎn),我不想受太多的約束。
他們邊吃邊聊。杉拿來了大堆食物,都是落喜歡吃的。吃到最后吃不下了,可桌上還有一些。因為不吃完的話是要被罰款的,兩人就邊吃邊吐,總算消滅了它們。
兩人邊吐邊笑,像兩個孩子。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淑女的,想不到也這樣不顧形象。杉笑她。
討厭啦。還不是跟你學(xué)的呀?
最后還是杉搶著付了帳。吃過飯,兩人逛步行街。九點(diǎn)鐘的街道,依然燈火燦爛,行人如織。
有賣花的小孩纏上了杉。買一支花給漂亮的阿姨吧。買一支花給漂亮的阿姨吧。
落拉杉的衣袖,快走吧,他們太討厭了,不要理他們。
杉卻停了下來。對那個小孩說,你的花不夠,我要11朵。
男孩馬上叫來了另一個女孩,兩人的花湊在一塊,正好11朵。
杉把花送給落。落的臉一片通紅,口里大聲地說:我不要!
杉說,你知道嗎?從見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歡上了你。我從來沒有給人送過玫瑰,而你是唯一的。你不要也可以,我就把花瓣撕爛,撒向空中。
你撒吧,我是不要的。說著就決然地走。
杉愣了一下,然后用力地將花撕扯了起來,邊撕邊撒,邊撒邊跟在落的身邊,淚流滿面。
血紅的玫瑰花瓣紛紛地從空中飄落,地上落英繽紛,引來路人一片驚呼。
快撕完時,落突然停住腳步,叫道:別撕了!一把搶過最后一枝幸存的玫瑰,站在那里同樣淚流滿面。
落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兩人的身體都在劇烈地顫抖。
久違的擁抱。如同一次久違的重逢,如此突然,如此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