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
高煜挽起左臂的衣袖,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臂。
別看她都五十左右了,但保養的極好,皮膚白皙透嫩,
看起來比有些二三十的人,皮膚還要好。
但就是這潔白如玉的手臂上,卻隱約可以看到很多小片小片紫青色。
王建旋作為老刑警,一看就知道那是被人擊打過,但快要好的狀態。
“郝浩仁對我有家B行為!”
高煜面露痛苦和憤恨。
“那晚我反抗了他的話,又被打了。”
“這傷,都過去了一個多月來,還能看出來點痕跡呢。”
“好在,我們兩家的公司都很注意形象的經營。”
“他雖然每次打我,但從來不打臉。”
“要不然我們夫妻真正關系,估計早就暴露了。”
“不過也是因為我每次護著臉,他想打也達不到吧,未必是他真的在意……”
“他那個人渣可以不管自己的公司未來如何,只想著套現。”
“可我不能不管我手底下那群員工的死活!”
“碩大個集團,那么多人等我開工資養活他們呢。”
“所以我只能忍耐。”
“但是他對我是變本加厲。”
“當初跟我結婚,與其說是愛我,更多的其實是想要和我母親合作。”
“你們說說,這都什么年頭了,還想著依靠婚姻去維系商業聯系。”
“哎,這樣的婚姻,你們說能幸福嗎?”
“你們也知道,他其實更喜歡男的。”
“我一開始還不知道,后來知道了,我覺得也沒什么。”
“本來我們兩個人的感情就淡,既然他喜歡,那就喜歡唄。”
“只要不影響我的生活,不影響我的公司,其他隨便吧。”
“可是他……”
高煜猛然雙手抱住自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一樣。
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才有緩緩說道:
“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但話都到這份上,我看王局你對我還有懷疑。”
“那我也就不再隱瞞了……都說了算了,我也能解脫一下……”
“郝浩仁那個人很變T!還十分有掌控的欲望。”
“對我雖然沒有感情,但我那種態度他受不了。”
高煜在說這話時,王建旋都驚了。
一旁負責記錄的警員,更是吃驚的連記錄都忘了。
“你們要是不信,我可以解下衣服來個你們看。”
說著,高煜就要站起來解下衣服。
“不用不用,我們信。”
王建旋急忙制止。
高煜不管被改造成什么樣子了,但到底是名女子,
在這地方解下衣服來,算是什么事情。
何況這種事情沒可能編瞎話,
真和假稍微一檢查就暴露的事情。
王建旋現在只是慶幸,這次審訊沒有讓高奕奕在旁觀看,
要不然雖然從血緣上,郝浩仁跟高煜兩人和高奕奕沒有關系。
但到底他們兩人是養育了高奕奕二十多年,
情感上,其實比他還要深厚。
要是知道了養育自己多年的父母之間竟是如此關系,心里肯定會十分難受。
“要不是因為我母親當時剛去世,整個集團就等著依靠我。”
“我都恨不得直接自我了解算了!”
“可你們知道,等我好不容易熬出那段陰影,面前開始適應時。”
“是,你們想的對。”
“我有太多希望他死的理由!”
“要說動機,我也充分的不得了。”
“但我真的沒有殺他。”
“我是想過很多次……”
“還為了能有機會實行,我特意找人學了防身術,格斗術什么的。”
“就是為了從身心,到能力上不再懼怕他,還能和他對抗。”
“我甚至還模擬過,應該怎么去殺他,又如何能不被你們給發現。”
“我的前半生因為他給毀了,我可不想后半生,還因為他去坐牢!”
“但是你知道嗎,人的心理真的是很奇特。”
“他越是摧殘我,我竟然吃驚的發現自己越是離不開他。”
“好幾次我都發現了下手的機會。”
“甚至我的手,都已經放在了他被脖頸上。”
“相信以我鍛煉過的手勁,掐死他還是可能的。”
“可真到要用勁動手的時候,我卻又用不下去力了。”
“后來我知道,我可能得了斯德哥爾摩癥狀。”
“我每天都恨我自己會這么去想,但心理上的變化實在沒辦法。”
“要不是因為我要養活那么多員工。”
“我不能因為自己無法反抗郝浩仁,就讓他們跟著我一起遭殃。”
“所以那天我才有勇氣說不。”
“你說的那個幾小伙子,的確,我打了他們。”
“因為他們對我出言不遜也就罷了,還毛手毛腳的。”
“我剛被郝浩仁欺負過,難道他們也想要欺負我不成?”
“我一時沒壓住怒火,就收拾了他們一下。”
“你說的那個住院的,能告訴我他是誰嗎?”
“要是不方面說也沒關系,醫療費需要多少,盡管跟我說。”
“雖然他們對我不敬在先,但畢竟他們都是小青年,有些不規矩我也能理解。”
“我當時也為了撒氣,出手的確太重了些。”
“不光他,其他人但凡有傷到的,都可以把相關費用告訴我。”
高煜這一番話,說的簡直是滴水不漏。
弄得王建旋都不知道應該問什么了。
他還沒問題的,人家都已經毫不保留的說了出來。
而且不少話語,其實都是極其私密甚至是丟臉的事情,
看來高煜為了洗清自己嫌疑,也會顧不上那么多了。
一股腦的都給吐露了出來。
饒是王建旋從警多年,見過的嫌疑人不知道多少個了,
像是高煜這樣的,卻還是頭一遭。
他也有些吃不透,高煜的話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可能是九真一假?
這種是最難判斷。
但多年刑警的直覺在告訴他,高煜還有什么藏著沒說。
甚至今天的這番對話,很可能都是高煜早就預想的一種結果。
所以從神情到言辭都是那么的流暢自然,
自然到太過絲滑,反倒讓他覺得假了些。
從動機上,高煜有充足的理由。
但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郝浩仁的確死于高煜之手。
那么目前為止所有的證據,都只能增加高煜的可以程度而已。
按照無罪推定的原則,最終的結果不言而喻……
王建旋靜靜地看著高煜,
高煜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王建旋。
兩人目光相觸,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所暗藏的無法解讀的內容。
“高女士,還有一個問題。”
“你隨便問,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
“我想知道一下,你和高奕奕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