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吉桑,是什么讓您堅持等待的?”
“我始終相信……千奈還活著,她就在我的身邊?!?p> 遠山的眼神充滿了期待,這樣的眼神,讓雪風安心了許多。
總之,遠山的耐心是夠用了。
遠山翻箱倒柜,終于是把和千奈有關的物品翻了出來,這是裝有千奈小指指甲的護身符。
這是很常見的定期信物,傳說中,注定相愛的兩個人會有一條不可見的紅繩系在雙方的小手指上,把小指指甲交給心上人,代表著永不分離。
收下破舊的護身符,帶上依依不舍的伊吹由乃,和遠山告別后,雪風就準備出發。
“伊吹醬,交給你了?!?p> 雪風把護身符遞給伊吹由乃,接下來要做的,是查找護身符及內置指甲的主人蹤跡。
“嗯吶?!?p> 伊吹由乃雙手捧著護身符,站在原地以順時針緩慢旋轉,在她眼球中浮現的,是猶如鮮血般的紅芒。
“雪風,我沒能找到女方的蹤跡。”
旋轉了一圈沒有找到主人,伊吹由乃又試了好幾次,結果還是一樣的,只好眼巴巴望著雪風。
“這怎么可能?”
對于結緣神來說,即便目標化成塵土都能被找到,除非對方是通靈者,隱藏了氣息。
“但我找到了另一個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只鬼。”
“鬼?她是死了嗎?”
“不是的,這只鬼怨氣沖天,但他又不是怨鬼,鬼力之中還夾帶著人的雜念意識。”
鬼,不只是人死后才會有的存在,有些時候,由于活人有復雜的情感,比如嫉妒心,亦會化成鬼。
這類鬼由活人化成,保留了部分人類意識,它們沒有統一的稱呼,根據類型被民間分為憎惡鬼、妒鬼等。
“這只鬼,不會就是第三者吧?”
“我也不知道……雪風,要去看看這只憎惡鬼嗎?”
據遠山所說,第三者在案發后,也離奇失蹤了。
事情逐漸符合雪風的猜測,第三者或是因為憎惡,化成了鬼并把遠山的戀人藏了起來。
“當然要的,現在就出發?!?p> 經過伊吹由乃的精準定位,目標在來迎山山腳,距離來迎御所僅百米之遙的廢棄小學中。
“雪風,我有個問題。“
“你說。”
”這里有一間那么大的御所,憎惡鬼是怎么存活到現在的?”
聽伊吹由乃這么一說,雪風有些緊張,他不太想和來迎御所打交道,只是遠遠的一看,就看到了兇神惡煞,手持棍棒的禿頭門衛。
“這是個好問題?!?p> 眼前的小學,緊緊靠在來迎山,木質的雙層教學樓看上去年代久遠,就連學校的牌匾上的字都看不清了。
這家小學鬧過很厲嚴重的鬼害,在這以后,便沒有人敢來這里上學了,在一旁的來迎御所也因此名聲掃地。
為除靈而生的御所,卻不能保一方太平,近期更是被人潛入書庫盜走禁書,從外人的角度來看,似乎他們才是受害者,是弱勢群體。
“雪風,你聽到什么了嗎?”
“聽到了,像是鋼琴彈奏的聲音?這旋律,是很熟悉的感覺?!?p> “嗯,是‘夢中的婚禮’,是保羅·塞內維爾和奧立佛·圖森為理查德·克萊德曼量身定做的?!?p> 伊吹由乃撩起了頭發,只是靜靜地看著雪風,卻看到他的臉色有些訝異。
“伊吹醬懂鋼琴嗎?”
“欸嘿,我拿了好幾個全日本的鋼琴比賽獎杯,你說呢?”
“你還真的是天才少女?!?p> 面對少女俏皮地閉著一只眼,作出拍照的茄子姿勢,雪風報以微笑,而后注視著這所廢棄小學。
這小學不一般,它除了鋼琴聲外,還有輕微的腳步聲。
和平時不同,兩人都沒有感受到這所小學有鬼力存在,初步判斷是憎惡鬼較弱、較強或有其他特殊原因。
鋼琴聲來自二樓,雪風握緊了結緣刀,屏住呼吸,很長時間才踏出一步,伊吹由乃則跟在他后面,時不時注意后面可能的襲擊。
沒想過要戰斗,伊吹由乃自然沒有攜帶神器,雪風覺得無所謂,遇到了鬼他自己上就行。
和上次不同,離鋼琴聲越來越近,這次沒有了刺骨的寒冷,若不是空氣越來越壓抑,雪風都懷疑是不是有人裝神弄鬼了。
樓梯也是木地板鋪設的,走在上面甚至都能聽到“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會凹陷下去。
鋼琴聲的來源,是位于二樓的鋼琴室,伊吹由乃踮起腳看向室內,沒有看到人,只有微乎其微的鬼力在琴鍵上起舞。
“雪風,你有沒有感覺不對勁?”
“不對勁?怎么說?”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兩人交談的聲音很小,看著少女踮起腳尖靠到自己耳邊,雪風便蹲了下來細聽。
看來,身高差太多也有不便。
“鋼琴不對勁?!?p> “伊吹醬想說,鋼琴能自己動?”
“不是,它一直在彈奏‘夢中的婚禮’?!?p> 聽伊吹由乃這么一說,雪風也感覺不對勁,在進入學校開始到現在,過去了許久,鋼琴的曲子卻從未變過,仿佛開了單曲循環。
“嚇到你們了嗎?真是不好意思?!?p> 冰冷、機械、莫得感情的聲音響起。
兩人都沒有發現,身后這個女人是什么時候靠近的,這嚇得伊吹由乃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眼前的女人,披著拖地的長發,但還是看得出是有好好護理的,她沒有穿鞋,全身上下只套了件粗布拼湊而成的白裙。
女人臉色紅潤,眼神卻是空洞無物,不像是人,又不像是鬼。
仔細一看,她的腳丫和地板還有幾厘米的距離,似乎是浮空的。
“哇,你是人還是鬼?”
伊吹由乃不由得驚叫起來,連忙躲到雪風身后,抓緊了他的衣角。
“這里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請回吧?!?p> 在丟下一句話后,女人沒有的片刻停留,圓潤地旋轉,面向后方,飄了過去。
說是飄,倒不如說是移,就像是電車那樣平移,整個過程沒有任何腳步聲,在她身上也感受不到鬼力,難怪兩人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