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見勢不妙,奮然又綻出一波千毫針。
與被周松年擊回的迭轟在一起。
發出一連串密集的噼啪聲。
空氣中頓時彌漫著毛發被燒的焦臭味道。
原來菲菲本是兔妖,這千毫針乃她自己依據自身條件而獨創的。
根根銀針其實皆由她的兔毫所化。
這要是轟到普通人身上,自然頃刻就會變成一個可以用來篩米粉的篩子。
然而她面對的是周松年。
已練成虛云劍訣虛字訣的他,明顯已具備出竅期的修為。
楚月瑤都不是他的對手,修為比楚月瑤差遠了的菲菲自然更不用說。
周松年志在必得。
“嘿嘿,小嬌娘夠浪的,別人見妖就要斬殺,老子卻獨獨喜歡你們這份風騷妖嬈,與其讓你們灰飛煙滅,倒不如歡娛一番來得實在,小嬌娘,你說是也不是?”
周松年把劍一收,很是輕佻地調戲起已自慌亂無措的菲菲來。
梁小天勃然大怒:“周松年,虧你還是個修煉多年的家伙,居然無恥下流得讓人作嘔!”
“嘿!梁小天,你別飽漢不知餓漢饑啊!老子再下流,目前也只是嘴上功夫,你倒是食髓知味流連忘返,合著提上褲子你就又成正人君子了?”
周松年并沒生氣,反而是帶著明顯的嫉妒之意揶揄起梁小天來。
“你……”
梁小天被他嗆得臉紅脖子粗,卻是連罵都似乎找不到詞了。
咻!
一旁的楚月瑤忽然憑空消失,眨眼就已經出現在周松年面前。
嘭!
只聽一聲幾如金屬猛烈碰撞的震響,楚月瑤瞬息便被猛力彈飛。
一口鮮血如同潑灑的朱漆般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明顯的紅弧。
原來,她是想以如同瞬移的身法直接擊殺周松年。
但她顯然不是高估了自己就是低估了周松年的實力。
五指猝然而出幾如鋼刺的指甲尚未接觸到周松年的衣物,便被一道無形的護罩擋住。
同時巨大的反彈力更是直接把她一手的指甲全部震成了碎片,甚至折斷了她的手腕并把她重重擊飛。
“嘖嘖,無知妖女,為何就一定要殺老子呢?比起這毛頭臭小子,老子自然能把你弄得更舒服,一個妖女難道還要立什么貞節牌坊嗎?”
周松年有點生氣了,自然多出于對梁小天的嫉妒。
梁小天趕緊奔過去扶住跌落在地的楚月瑤,看她口鼻全是血,無比急切地詢問道:“你沒事吧?”
楚月瑤花容萎靡,露出一絲苦笑:“對不起,小天,我打不過他,恐怕我們都要遭他的毒手了。”
梁小天不知所措:“怎么可能呢?你不是天妖嗎?論修為實力應該比他強很多才對啊!”
楚月瑤搖了搖頭:“我奪姐姐之身就已經耗損了一部分修為,分身則更是耗費了我一大半修為,雖然現在已經八分身合體,但我現在的修為其實比菲菲強不了多少……”
梁小天明白過來,卻忽然一把抱緊她:“如果結局就是如此,就讓我們一起面對吧!”
楚月瑤一愣,轉而醒悟過來,自也緊緊地抱著他。
周松年緩緩飄落在地。
一雙色瞇瞇的眼睛瞪著擁抱的兩人幾乎要爆眶而出:“嘖嘖,還真是郎情妾意恩愛得很!嘻嘻,這樣更好,老子待會就把你綁在一旁,讓你親眼觀瞻老子大展雄風,那場景,想想都刺激得很呢!”
梁小天聽得幾欲炸裂,想不到這修界居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轟!
忽然間,他只覺自己肚腹處轟然又爆發出一團無比盎然的熱流。
遠比剛吃下那兩顆火蘊丹時還要來得猛烈。
這股熱流以無比迅猛的速度沖向他全身每一條細微的血管,滲透進每一根骨頭每一個細胞。
他的毛發明顯地變成了暗紅,然后越來越紅艷,到最后,每根毛發似乎都散發出淡淡的焰暈。
“咦,這是什么情況?”
周松年好奇地看著忽然全身隱然冒著騰騰虛焰的梁小天怔愣不已。
梁小天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只覺自己身體每一個部位都灼熱膨脹得如同爆米花般,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憋悶幾乎快讓他窒息。
同時,一道道幾乎能被他的意識觸摸到的氣勁,從全身各處如山林小溪般涓涓匯聚成長河大江,卻是找不到宣泄之處而淤塞起來。
楚月瑤望著忽然赤眉紅發的他,卻是莫名大喜,貼耳密語道:“小天,我聽說一顆火蘊丹就足以讓一個普通的修者竄升好幾個境界,你這一下吃了兩顆,對你的提升自然更是難以估計,如果你能善加利用,這周松年自不是你的對手……”
梁小天聽得也是希望陡生,卻是氣息不暢:“我堵得慌……”
楚月瑤趕緊摸著他的手腕,一探脈搏,驚訝不已:“你難道還不會導氣歸元之法”
“應該是忘了……”
梁小天之意,楚月瑤自然一聽就明白了過來,兩分身合體后,之前玄易門梁小天的自主意識顯然就消隱了,這個只會玩游戲的家伙顯然對修煉之事一竅不通。
但俗話只要食材好,廚藝再差勁的廚師也能做出豐盛的大餐。
現在梁小天萬事俱備,只差一點指引罷了。
楚月瑤正要告訴他訣竅,周松年已然拔劍而出,緩步踏前:“又想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梁小天,你以為老子當真是因為打死了你才跑出來?實話和你說了吧,就那個小小的飛云寨都不夠老子滅的,老子跑路只是怕范寧遠那個老不死的而已,整一個護犢子的癟玩意,以為給老子一個大弟子的名分就能讓老子忘了自己乃煞骨堡少堡主?哼哼,老子多年委屈求全,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學有所成能重振我煞骨堡,可惜因為你這臭小子從中作梗,令老子無法在那老不死的眼皮下繼續呆下去,否則再給老子點時間,定然能把玄易門一掃而光,拿那老不死的頭顱給我煞骨堡各位列祖列宗當祭酒之物!”
周松年勝券在握,毫無顧忌地一吐為快。
梁小天聽得非常仔細,凜然想起有一次左師兄閑聊八卦時說起過煞骨堡之事。
說是煞骨堡本是古秦國境內一邪異門派,其門徒無惡不作,尤喜擄掠妙齡少女圈于堡內徹夜Y樂。
其時任堡主周震山修為甚高,縱徒肆意妄為且引以為樂,以至于古秦國內諸修派皆敢怒不敢言。
但某次煞骨堡把一位古秦公主掠走后,古秦皇室終于飆怒,古秦皇帝便親自修書一封到大楚國玄易門,懇請故交范掌門出山收拾周震山。
師父閱信勃然大怒,曰豈能容此等修界敗類如此猖狂,當即便動身趕往了煞骨堡,一夜之間,臭名昭著的煞骨堡就在這個世界煙消云散。
師父只是抱回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娃娃。
現在想來,左師兄其時自然是隱指周松年的出身不光彩,以解被他欺壓之怨恨。
但誰能想到,這周松年還只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就被帶進了玄易門,他卻能記得煞骨堡被滅之仇呢?
梁小天震驚了一會,才冷冷地從牙縫里蹦出一句話:“壞人都死于屁話多。”
“嘿,嘴還挺硬!”
周松年手中之劍改劈為拍,直接朝梁小天的臉上凌厲拍來,顯然要給他掌掌嘴。
啵!
楚月瑤驟然釋出一道水罩,在把兩人團團護住的同時,倏然就化成一團水汽裹著梁小天眨眼就在原地消失了。
與此同時,一直緊張觀望的菲菲自然也趁著周松年沒留意,呲溜一下就鉆沒進土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松年執劍冷然大笑:“哼哼,就這點道行還想逃出老子的手掌心?”
他倏然飄飛而起,循著妖氣就追了上去。
楚月瑤帶著梁小天自然是逃回了木屋。
一進門,所有的門窗便倏然自動關上。
楚月瑤剛把梁小天放下,便飛快地咬破自己的指間,擠出幾滴血望空揮灑進同時逸出的一團水汽中。
轟!
如同干樹葉被點燃一般,這團水汽轟然一下變得如同火焰般殷紅透亮起來。
此刻屋子外面的破空之音越來越近,顯然周松年已經追了過來。
楚月瑤姣好的臉龐上蕩起一抹冷笑:“無恥鼠輩,你就慢慢找吧!”
雙手猛然一拍,這團火焰般的水汽便倏然飄散。
梁小天自知道情況危機,狐疑地看了看四周,并無什么變動,便好奇道:“你這是?”
楚月瑤長長地舒了口氣,羞澀地笑了笑:“這是血霧迷障,乃我獨創之遁身絕技,周松年修為再厲害,不開天眼也是尋不到此處的,哪怕他此刻就站在門外也只能是抓瞎。”
梁小天這才稍稍定下心來,卻忽然想起菲菲:“哎,菲菲還沒進來呢!豈不危險?”
楚月瑤搖了搖頭,嫣然輕笑:“不必擔心她,她本是兔妖,狡兔三窟之術自更熟稔,周松年想要逮住她不比要逮住我們容易。”
“哦,這就好,這就好……”
楚月瑤輕輕咬著嘴唇:“小天,現在我教你如何導氣歸元吧,血霧迷障的時效僅有半個時辰,要是周松年守在外面不肯離開,我就真的沒辦法了。”
只見她隨神情凄楚,卻猶自臉若桃花,杏目含春,特別是那因為緊張而不停聳動的胸脯更是如碧浪起伏,直看得他發癡。
楚月瑤瞧他眼色有異,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梁小天吞了吞并不存在的口水,點了點頭,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真的,我都懷疑本尊是不是嫌棄我這個分身,而把他自身都唾棄的秉性全灌注在了我身上,比如好逸惡勞,得過且過,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學無術卻貪慕虛榮,還尤為臭美好色……”
他說得一本正經,楚月瑤卻被他逗得噗嗤大笑:“咯咯……好像是這么回事……”
巧笑嫣然間,之前郁積的尷尬似乎輕淡了許多。
氣氛卻又似乎在第一時間充滿著莫名的曖昧。
梁小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又有了挑逗她的心思,說完之后,自是汗顏不已,心如撞鹿,趕緊正襟端坐,目不斜視起來。
但他哪里能坐得住!
身體里就如同憋著一座火山,正在把自己全部的精神、意識乃至生命力都融化成一道道熔漿。
似乎只有眼前這個俏麗如水的人兒,方能讓自己從這無比窒悶的內部膨脹中解脫出來……
楚月瑤低頭半晌,發覺不對,趕緊伸手把住他的手腕,一探之下,大驚失色:“不好,這火蘊丹所生成的陽元之力已經超過你身體能承受的極限……”
梁小天帶著最后一絲澄明艱澀詢道:“那要如何是好?”
手卻倏然反轉,十指相扣地死死抓住了楚月瑤。
楚月瑤羞得趕緊想掙脫,卻被他猛力一拉,直接又撲進了他的懷里。
“月瑤,救救我,我熱得難受……”
梁小天已經陷入了迷亂癲狂之態,灼熱的身體就如同欲望本身在燃燒。
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滾燙的嘴唇倏地貼到了臉頰上,楚月瑤低嚶一聲,猶自奮力地想把他推開。
但感受到懷中的柔軟所帶來的刺激,梁小天愈發變得狂放不羈起來。
雙手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居然一下就把楚月瑤扳倒在地,喘著粗氣就壓將上去。
楚月瑤自然比他更為明智。
趕緊用手撐住他,并當即使出一道水波把他兜住,最終與自己隔離開來。
“小天,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我知道當你醒過來之后,自會后悔,而我雖然愛你,卻不能再這樣將錯就錯下去,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從我這里得到真正的快樂……”
楚月瑤怔怔地望著趴在水波上猶自作猴急狀的梁小天,露出一絲哀怨無比的慘淡微笑。
隨即她從地上滑溜而起,一揚手,水波便如一塊透明的布般把梁小天裹了起來。
她知道梁小天此刻體內陽元太盛,再不想辦法宣導的話,他必將血脈賁張七竅流血而亡。
但梁小天此刻已經神智淆亂,滿腦子估計都已經被無邊的欲望所充斥,哪里還能聽得進自己的指引?
饒是她見識多廣,此刻也急得團團亂轉起來。
思來想去,似乎還真只有再和他……
啊!
不行,楚月瑤,你知道真這樣做的話,他將來必更恨你!
恨就恨吧,他自己不是說過今朝有酒今朝醉嗎?
楚月瑤,你這是乘人之危!
你這已經不是愛,而只是基于自私的占有欲作祟!
再罵嚴重點,就是憑地不要臉啦!
那你倒是說我該怎么辦才能救他啊!
……
楚月瑤一人轉來轉去,在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后,她忽然停了下來,望著猶自欲火焚身的梁小天:“對啊,他愛的是姐姐,這身體本就是姐姐的,雖然我自不能代替,但使個分身出來卻不灌輸我的意識不就可以了?”
不,這也是不行的,他怎么會相信那不是我?
正在她糾結不下之時,腦子里忽然靈光一閃:“對了,放血!我給他先放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