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一幅巨作,上面所繪竟是無數仙人慘死當場的情景,血紅色的天空,加上以陰暗色調為主的構圖,使得整張畫作是得更加陰森恐怖。哪怕是見多識廣的虺邪見到,也不由得混身一顫,下意識間朝后方倒退了半步。
“這畫上所繪究竟是什么名堂。是畫者一時興起的狂妄筆墨;還是切身所見,于某處絕境秘地之中發生的一場上古神魔大戰?”
隨著繼續觀察,虺邪的目光漸漸朝畫的中心偏上位置處挪去。在一座尸山之上,赫然屹立著一道黑色的身影。此物蛇面犀身,背后長著一對肉翼,肉翼邊緣處向外滋生出大量骨刺,上方還掛著若干血肉殘骸。雖然不知道此畫的來歷,但從此不難看出,畫中所記載的故事多半是由這黑色怪物而起。然而,令虺邪十分不解的是,他發現那蛇面怪物的眼窩之中竟然淌下兩行熱淚,雖然面目可憎,但依稀可以辨認出其中的悲傷之意,似乎本身并不想要見到這般慘絕人寰的畫面。
“幽冥界果然是世間最詭異最邪門的地方,連地底深處都埋有如此令人心驚膽顫的遺跡。還好,這只是一幅畫,若是被那畫中魔物復活的話,還不知會引來多少血雨腥風。眼不見為凈,眼不見為凈。”
眼見對方的石壁上有另一條出口,虺邪這就準備穿過圓形區域,繼續前行。然而,當他人真正來到穹頂正下方的時候,一縷淡淡的幽光突然從上方投下,并將其魂體包裹起來。
“無論你是誰,請停下聽完我的講述。若是你能滿足我的愿望的話,我可以將生前的所有血量全部傳授于你。”
“哦?”
虺邪抬頭望向上空,只見那道蛇面魔物的眼瞳不知何時竟變成了翠綠色,而那從天而降的光束便是由其中發射出來。本來,他是不想多管閑事的。可那道光芒就如同擁有魔力一樣,竟零真的讓他愿意佇足留步,進而空出閑心聽其話語。
“我乃……”
就在虺邪準備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之際,一聲異響忽然從側面襲來,并掠過他的眼角,徑直打向上空的巨畫。片刻后,一聲慘叫倏然響來,原本亮起的兩只翠目,如今竟然已經“瞎”了一枚。更加陰怖的是,被異物打破的壁畫內部,竟然向外滴著暗紅色的血液,好在虺邪及時閃身躲到了一旁。
“混帳,又是你小子壞我好事。赤俏,莫要讓我抓到你,否則我一定將你煉成尸傀,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虺邪驀地回頭望去,只見在那另一邊的出口處,個頭已經幾乎與門框齊高的赤俏正站在那里,右手還保持著剛剛射發飛器的動作,只是見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于是匆匆轉身離開。
“赤俏,等等我!”
僥幸脫離了畫中魔物的蠱惑之后,虺邪忙不跌地趕緊沿通道追去。只是,那赤俏身法了得,即便虺邪已經使出十成功力,卻依然無法趕上前方的腳步。狹長的地道之中回蕩著二人的腳步聲,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拉近彼此的距離。
“要不,讓我試試看?”
就在虺邪一籌莫展之際,香林七俏之中的綠俏忽然開口。在得到了前者的默認之后,虺邪的腳下忽然升起兩股妖風,并將其雙腳抬到半空之中。緊接著一個念頭自心底生起,虺的身形立即化作一道綠風旋風,并以一種超乎想象的勢頭,颼然朝前路迫去。
“哈哈哈,太好了。沒想到你們兄妹幾個不只是心意相同,甚至連所修功力也不各相同,剛好可以互相彌補欠缺,這對我而言簡直是如有神助。好,就這樣一鼓作氣趕上赤俏吧!”
赤俏雖快,卻也不知虺邪與綠俏的二人合力,眨眼之間,便能看到前方的不遠處,那個身披破爛斗篷的高大身形正在快速向前移動,卻依然阻止雙方距離近一步拉近。意識到自己即將被迎頭趕上,只見那赤俏快速抬了一下頭,一道疾光順勢遙空擊出,不偏不倚,剛好將頭上的一根鐘乳石崩斷。緊接著,一根足有兩丈來長的鐘乳石從高空之中猝然襲落,虺邪見狀趕緊停下腳下。卻不想那石錐個頭過大,且落地的力道太猛,竟然將好端端的地面砸開了一個大洞。而這一記沉重的沖擊就如同導火索一樣,使得這處原本逼仄的空間之中接連發出數起崩塌的事故,數之不盡的鐘乳石如同攻城弩箭一般轟然落下。不得已的情況之下,虺邪只得暫且停下追趕的腳步,以保命為主,開始于四下躲閃周旋。
“該死,就差一點。我說,你們哥幾個還有沒有破局的方法了?”
“換我來!”
呼吸之間,虺邪的眼瞳之中閃過一絲青芒,如同神兵利器一般的鋒芒。下一刻,他的周身上下,近百處穴道之中同時向外迸發出一種快極的劍氣,那些掉落的鐘乳石甚至還未來得及倒下,被其那些激發出的劍罡一一震碎,并強行在那一片狼藉的地面處臨時開辟出一條可供通行的小路。
“好家伙,好快的劍!”
來不及過多思考,虺邪乘著劍勢正盛,一路高歌猛進,并在綠俏的二次輔助之下,再次追到了赤俏的身前。這回,不等對方出招,虺邪利用之前從青俏那里“繼承”來的青芒劍氣,搶先遞出數招。而那赤俏就如同背后長了眼睛一樣,魁梧的身體也不笨拙,看上去只是輕描淡寫地左右橫跳了幾下之后,便將那結犀利劍氣一一避開,且未受到絲毫傷害。
“哎呀,就差一點。一定是你們在一起生活得太久,赤俏早已識熟了你的劍招,所以才能如此輕松地閃避開來。對了,算起來,應該只有藍俏沒有施展過神通了吧。快,你還有什么方法,統統使出來!”
虺邪一步邁步,忽覺自己的身體矮了半截。緊接著,原本平坦的地面竟然于前處攔腰截斷,而他所在這段地面竟于此間不受控制地自行向下跌去,仿佛永無盡頭一樣,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立時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