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眷戀的汲取著她溫軟軀體上的體溫，在這樣寂靜的夜里，我能感受到她心臟脈搏的跳躍。我想，這大概便是書上所說的鮮活的生命了吧。

　　“人類和人魚畢竟不一樣，你的體溫太低了，再抱下去他就要感冒了。”阿靈不知道什么時候從窗戶外爬了上來，此刻正掂了個蘋果，邊啃邊看我。

　　我沉默片刻，慢慢的將她從我懷里抽了出來，然后示意阿靈去門外說話。

　　阿靈似乎很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最后叼著蘋果從窗戶上跳了下來，跟著我走了出去。

　　“喂，你不會真想跟她玩友情游戲吧。”阿靈嗤笑一聲，“你可悠著點兒，別把自己給玩沒了。”

　　“與你無關。”我冷冷道，“麻煩靈小姐下次來的時候，從正門進入，這是11樓，電梯還沒壞。”

　　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好意提醒而已，你不聽就算了嘛，干嘛兇人家。”

　　“我看你是家里斷糧了吧。”我道，“蹭吃蹭喝都在冰箱里，自己去找。”

　　此話一出，正中她心意，“哎呦，我就知道你最明白我的嘛。”阿靈直奔冰箱而去。

　　我隨手倒了杯熱水細細的喝。

　　熱水從冰冷的腸胃滾入，是一種言說不出的舒暢。我以前習慣喝涼水，是因為自出生起就一直與冷水為伴，但熱水和冷水畢竟不同，熱水總是讓人眷戀那稍縱即逝的溫暖。

　　抓不住也好，抓的住也好。

　　“我剛才和你說的是真的啊，”阿靈一邊往嘴里塞東西，一邊對我說，“我是真的有點兒擔心你，畢竟你現在怎么看都是貼上去的存在。”

　　“人類可是很狡猾的哦。”她總結道。

　　“我知道。”我悶悶的說，“快點兒吃吧，吃完趕緊滾。”

　　她撇了撇嘴：“算了，我也不打擾你了，這些東西我打包帶走，你沒意見吧？”

　　“隨便你，從門走，小點兒聲。”這是我唯一的三個要求了。

　　“行吧，”阿靈隨便向我揮了揮手，“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一下，要確定是想和她談感情還是一時興起……別耽誤人家姑娘。”

　　“你這說的好像談戀愛一樣。”我嗤笑一聲，不以為意。

　　阿靈卻突然笑了笑：“差不多吧，畢竟你們鮫人一族是出了名的瘋子，和凡人談戀愛這樣的事情，未必做不出來。”

　　我一口水卡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想反駁又無從反駁，可一回想到她那副戲虐的模樣，心里又梗的不行。

　　我在客廳里站了很久，面前的熱水慢慢冷卻，直到一絲熱氣都不冒了，才關了燈去臥房。

　　床上躺著的人是蒼白憔悴的模樣，我細細的撫摸她臉上的那塊胎記，有什么東西在胸膛里瘋狂蔓延。

　　鮫人沒有心，在鮫人出生的那天，心臟這種累贅的東西就會被剜去。

　　溫蕪似乎被我弄得有些不舒服，微微睜開了眼睛：“唔？”

　　我隨手扯滅了燈，然后在她身旁睡下。

　　“你怎么起來了？”她揉了揉眼睛。

　　我說：“你把我一腳踹下去了。”

　　她猛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