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這么想的。

　　但具體要怎么操作？

　　楚何卻犯難了。

　　難道跳出來指著989的鼻子大罵一通，指責它不懂“人倫道義”，989就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好吧。

　　就算989真的幡然醒悟，怎么保證他背后的“大家伙”還能善解人意？

　　行不通的。

　　好嗎？

　　不過他既然能夠出現在木星附近，是不是還能回到冥月，到那時“上達天聽”現身說法是不是就能讓人類高層了解妖魔的“本質”？

　　先不說有沒有機會與高層對話。

　　他如果還沒死的話，應該還在冥月，在那頭9米多長的龍鯉口中。

　　對了。

　　昏迷之前他身上好像還著了火。

　　他自顧不暇。

　　而且作為穿越者，就口無遮攔妄圖接近人類高層，這不是找死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楚何的凌云之志瞬間就涼了一半。

　　而這時。

　　989已經評判過中間幾位，輪到最后，“9899，你來說。”

　　半天沒等到9899的回應。

　　989眉頭一皺，正想呵斥幾句，突然發現這9899似乎有些陌生。

　　等它看仔細了。

　　這不是“流竄”在光環之間的那個“流學生”嗎？

　　聽說她這幾年流竄在四數序列，一路從1000多號掉到了現在的9800多號，估計再過不久就會離開序列989，跌穿10000號。

　　有人說她最初也是三數序列。

　　還有人說她曾是雙數序列。

　　關于這個“流學生”的傳聞很多，就連不茍言笑的他也有所耳聞。

　　看著9899精神恍惚。

　　989很是頭疼。

　　自己怎么這么命苦，攤到了一個奪舍了8000年的“廢物”不說，這又來一個更夸張的。

　　“唉。”

　　989嘆了口氣。

　　他這一個地球年的功績恐怕又要遭殃了。

　　“9899。”

　　“9899。”

　　聽見989震耳欲聾的呼叫，9899總算“清醒”過來，“到。”

　　“問你話了。”

　　看9899依舊恍惚。

　　“你這一年都做了那些事情？”

　　“我，我治下的眷屬苔蘚植物門、真蘚亞綱的一種原始藍蘚已經直接跨過了兇獸、異獸階段，進化超凡。

　　它不僅不懼嚴寒，還能吸收寒能自然成長，對干旱、炎熱也有一定的抗性。”

　　9899開始還有些迷茫。

　　一說起自己的眷屬藍蘚就抑揚頓挫。

　　“而這種藍蘚最大的功效就是能夠固碳、固氮分解出氧元素。

　　大面積種植一定能夠有效改善木衛四的大氣成分。”

　　989“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雖然藍蘚這種植物性妖魔抗寒抗旱、固碳固氮，還進化到了超凡確實很厲害。

　　但對他們靈族來說，是個雞肋好么？

　　有這么好的天賦卻浪費在一種沒有攻擊性的妖魔身上，989總算知道她為什么“跌跌不休”了。

　　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么？

　　989打斷了絮絮叨叨的9899，“好了，就到這里了，這顆元素之精就算是你的獎勵。”

　　楚何還在思考植物性妖魔進化到超凡級的意義？

　　難道只是為了“任人宰割”的天材地寶？

　　聽見這東西抗寒抗旱、還能固碳固氮，頓時就有些懷疑這9899的身份。

　　難道她也被“反奪舍”了？

　　總不會是隱藏主角吧？

　　就在楚何浮想聯翩的時候。

　　989的腦袋轉了過來，“9891，你跟我來一趟，其他人散會。”

　　聽見散會。

　　楚何下意識就想轉身離開。

　　腦袋轉到一半，就發現光環空間消失不見，自己出現在一個周遭透亮的“光巢”之中。

　　此刻的他孤立在空無一人的大廳。

　　“咚咚。”

　　背后有人敲門。

　　“請進。”

　　轉頭就見體型縮小了許多的989，帶著一只“游弋”在半空中的發光章魚走了過來。

　　楚何第一時間就被這頭章魚吸引。

　　等章魚走近。

　　就發現這頭形似小豬的章魚大約一尺來長，眼睛下方發著微弱的橙光，卷曲的觸手“抱著”幾個大大小小的魔方，行動速度比989慢多了。

　　大雷蛇989都已經“坐”到書案背后，它才堪堪“游”到自己身邊。

　　看著楚何盯著自己的眷屬小豬章魚不放，989也有些尷尬，便咳了聲，“9891，你可知自己肩負的使命？”

　　無邊氣勢壓來。

　　雖然沒有惡意，卻依舊壓彎了楚何的身子。

　　“滲透人類陣營。”

　　楚何不是很確定，但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一個答案。

　　“很好。

　　就算過了8000多年，你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你要記住。

　　我們存在的意義不是要把人類斬盡殺絕，而是要用人類作為磨刀石創造出最強大最完美也最極致的‘物種兵器’。

　　否則。

　　一萬年前靈圣降臨地球早把這種貪婪、好色、懶惰、殘忍、自私、傲慢又卑劣的種族掃進了歷史的塵埃。

　　他們從來都不是太陽系的主人，又憑什么肆意主宰地球上的一切。

　　至于我們靈族。

　　自然就是地球物種的解放者，我們聽從‘召喚’而來。”

　　聞言。

　　楚何心蕩神搖。

　　什么？

　　他們把人類趕出太陽系居然只是因為人類還有利用價值，想要利用他們打造出極致的“物種兵器”。

　　這還是其次。

　　從根源上否定人類，以“救世主”的姿態降臨。

　　用心何其險惡。

　　楚何差點就壓制不住內心的憤怒，想上前抽它幾個耳光。

　　但他知道這樣做無異于蚍蜉撼大樹。

　　他不是做過心理準備么？

　　他必須努力“融入”靈族內部。

　　偉大的列寧同志有句話說得正合心意，即使再堅固的事或物，都抵擋不住來自內部的瓦解。

　　而他從這一刻開始就打算做這種自命不凡種族的“掘墓人”。

　　“吸~呼~”

　　“吸~呼~”

　　楚何深吸了幾口氣總算平靜下來。

　　好在沒有雙手，還不太習慣這具靈體，才不至于頭腦發熱。

　　看眼前的小家伙呼吸急促，面容冷峻，但卻依舊還能克制。

　　989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隱藏在大門后的黑影“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這小子雖然有些不對勁。

　　但應該是成功了。

　　即使人族那一部分還有殘存的意識作祟，靈族起碼穩占上風。

　　否則作為人類，聽見自己精心炮制的“話術”，再加上黑影暗中放大他的負面情緒，一定會露出毛腳。

　　這樣他一聲令下就能“人贓俱獲”。

　　至于現在。

　　應該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