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數出來的那刻,溫余很淡定,沒有估分,她知道她會考得很好,不出所料,湖省第一,比第二名高出10分,學校拉上了橫幅,整個黃市都與有榮焉,新聞爭先報道,采訪不斷。
連京大,華大頂尖學府的招生老師親自來家里,溫父溫母嚴陣以待。
三室一廳的房子很溫馨,布藝沙發上坐著兩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正在滔滔不絕的講著自己學校有多好,溫父溫母聽的直點頭,卻又拿不定主意,只能看著旁邊沙發上坐著的少女。
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子,穿著簡單的寸衣牛仔褲,清爽干凈利落,臉上沒有喜形于色,她很淡定,或者說是毫不關心,這種氣度才是讓兩位招生老師放下名校傲氣滔滔不絕的原因,假以時日,絕對能成為某一領域的精英。
“來京大有什么條件,我們能滿足的會盡量滿足你的。”
聽完了一堆溫余認為的廢話,終于講到重點了,她也沒有廢話,直奔主題,“我的條件很簡單,第一,我會在外面租房子,從大一直到畢業。”大學一般都會規定大一新生上學期必須住宿舍。
聽到溫余的條件,兩位招生老師送了口氣,這個簡單,直接點頭同意了。
“第二,我不軍訓。”一個月的軍訓,要去地方上的部隊,意味著方舟發病的時候她沒辦法趕到他身邊。
這個條件兩位老師也能答應,往年因為各種原因不參加軍訓的也有。
“第三,我會隨時請假,學校必須答應。”
聽到這點,清大的老師直接問出來了:“會很頻繁嗎?”
“會,一個星期可能會有兩次左右,一次時間一天或許會更長。”方舟發病的時間有時候長有時候短,并不規律。
“不行,會耽誤學習。”聽此,清北老師直接搖頭拒絕,一個星期兩次,一次一天左右,五天課,只能上三天,這絕對會影響學習,不能答應。
看著女生眉眼的堅定,沒有問原因,京大老師只問了一句:“能保證學習不落嗎?”
“能。”聲音依舊清淡。
“好,我答應了,你直接去報道,這邊我會和校長溝通的。”他是京大法律系院長,老家也是黃市的,正好湖省狀元也是黃市報考的專業也是法律,他就直接來了一趟。
旁邊溫父溫母臉色越發難看,只是當這老師的面不好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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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兩位老師,溫母終于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帶著失望聲音嘶啞不堪:“溫余,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時候?你憑什么認為自己能背負一條命?那是你能背得動的嗎,你才多大,你還沒成年,你到底知不知道?”溫母用力的搖晃著溫余,手用力到連青筋都暴起來了。
溫父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坐在沙發上抽著煙。
“我離成年還有三天。我選擇的路我能走下去。”看著幾近瘋魔的母親,沉默失望的父親,溫余心里到底還是泛起一絲漣漪,酸澀,不容忽視,讓她情不自禁的想伸手抱抱溫母,但出口的聲音依舊堅定。
“啪。”
溫母的手顫了顫,眼淚洶涌,這是她第一次打溫余,看著溫余迅速發紅的臉頰,她心疼,她失望,她不理解,她還年輕,世界上那么多男生,“為什么就是他?他有什么好的?”心理的想法未經思考,脫口而出。
心底輕笑一聲,溫余唇角扯的發疼,她能躲開,但是不能躲,這是她的父母,她不能不在乎。所以,她要他們自己潰不成軍,而,這苦肉計最好用的一招,溫余知道,他們愛她,很愛。
看吧,她就是這么一個自私涼薄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親身父母都算計。
“他是我的光。”
一句話,讓溫母癲狂的神情愣住了,溫父放在嘴邊的煙也頓了下。
想起溫奶奶生前拖著病體拉著他們說的話,不曾被他們放在心上,認為不過是老人瞎操心的話。
“小余啊,什么都好,就是感情涼薄了些,你們要好好引導她,不要讓她走歪路啊。”
那時候看著門外乖巧懂事的女兒,認為老太太是病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