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現在我們可以認真地談一下了吧？”趙澤平靜道，“那鼎金烏爐，現在在哪？”

　　陸飛羽神色一變。

　　“他是怎么知道金烏爐的事的，整件事情的各個環節，應該都不可能出錯才對！”

　　難道是……蔡慶之泄的秘？

　　想到這，陸飛羽不禁兩手攥拳，憤憤的咬了咬牙。

　　“當時就覺得這種人不靠譜，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敢做出這種事，早知道當時利用完，就直接殺了他了！”

　　陸飛羽萬分后悔，不過，這些念頭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表露。

　　“我……我也不知道它放在哪……”

　　“還敢隱瞞？”趙澤走過去就是一耳光，“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說了還有機會活命，不然……我保證你的下場和他們一樣。”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把它交給莊主保管而已，至于莊主把它放在什么地方，這……莊主根本沒和我說啊。”

　　趙澤仰頭，繼續往下施加壓力道，“你應該明白，萬劍山莊能發展到這個程度，其中少不了我們錦衣衛的幫助；你也應該知道，如果我們想摧毀萬劍山莊，也只是順手的事。”

　　“現在，我只想要那鼎金烏爐，還有顧天賜的命，”趙澤說著，他知道，對付陸飛羽這種人，要懂得軟硬兼施，不能光一味的讓他感到恐懼，要拿一些話做緩沖，讓他有時間思考，“可如果你拒絕我，損失的就不僅僅是一位莊主了。我想，這應該不是一筆需要花時間思考的買賣吧？”

　　陸飛羽沉默了。

　　人是感情動物，陸飛羽性子在怎么冷漠，這些年在萬劍山莊歷練的經歷，也讓他對這個地方產生了很深的感情。

　　掙扎了一會，陸飛羽還是很難做出選擇，“抱歉，二位大人，陸某一身武藝，全拜莊主所賜，實在做不出害他的事。”

　　這就是陸飛羽猶豫不定的地方，一方，是他的家人，一方，是他的恩師，可是眼下趙澤卻讓他從這兩者中進行選擇，這令他感到萬分痛苦。

　　“你好像不太明白，”趙澤搖頭，“我不是讓你選擇，而是告訴你后果，”頓了頓，他繼續道，“如果你始終不肯交代金烏爐的下落，不愿配合我們，那么你就會死，整個萬劍山莊的弟子也都會死，至于顧天賜，也許依靠怨恨之蟲，他確實能發揮出很強的實力，可他就算再厲害，也絕對不是朝廷的對手，換言之，該死的早晚會死，只是時間或早或晚的區別。”

　　“但是假如你愿意配合我們，那么，死的就只有顧天賜本人，而不會牽扯到你們，”趙澤耐心解釋道，“我們會把顧天賜的死，偽裝成一場意外。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好了，現在給我答案吧，”趙澤逐漸開始施加壓力，“這不是一道很難的選擇題，不需要時間思考。”

　　陸飛羽已聽明白了趙澤的意思，他苦澀的笑了笑。

　　早就料到和錦衣衛合作，會擔風險，可沒想到……這一天，這么快就來了。

　　保證？

　　自己又不是三歲小孩，從錦衣衛口中說出去的話，聽聽就好。

　　“萬劍山莊。”

　　陸飛羽口中默念。

　　這是他的家。

　　“莊主。”

　　這是他的師父。

　　陸飛羽痛苦的閉上眼，彼時，無盡的黑暗中開始一一出現，和他一起埋伏在此，卻被趙澤一劍斬殺的弟子們的尸體。

　　“陸某對不起你們。”

　　他輕聲道。

　　“還沒想……”

　　燕紅剛要開口，卻被趙澤一把攔住。

　　他搖頭，“再等等。”

　　“可？”

　　燕紅想要說些什么，可是見到趙澤目光如水般平靜，她的眼前不由再次浮現，剛才趙澤動手的那一幕，這使她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再不敢多言。

　　“師父，陸某更對不起你……”

　　陸飛羽說著，這使趙澤稍有點擔心，生怕他心一橫，直接抹脖子。

　　還好陸飛羽只是陷入情緒化，自言自語了一會，便全盤托出道，“我只知道，金烏爐藏在莊主的寢室。可它具體藏在哪，我也不清楚。”

　　“寢室，你確定？”

　　趙澤問道。

　　陸飛羽肯定道：“當時把金烏爐交由莊主后，他讓我出去到門口候著。我在門口等了大概半柱香時間，莊主便推門出來，讓我進去，而我進去后，發現那鼎金烏爐已經不在莊主寢室里了。”

　　“應該有暗道……這樣就比較麻煩了，”趙澤想了想問道，“你有沒有把握，能在不被顧天賜發現的前提下，找到金烏爐？”

　　陸飛羽猶豫了會，“可以試一試，但是具體能不能找到，陸某也不敢保證……”

　　“這樣吧，我給你明天白天一天的時間，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金烏爐，”趙澤道，“然后，還是今晚這個時候，你到這里和我們見面。”

　　陸飛羽道：“我知道了。”

　　生怕陸飛羽做事莽撞，趙澤又趕快補了一句，“找到它以后，先不要把它拿過來，讓它擺在原來的地方就行。還有就是，千萬要小心，顧天賜這個人的防范心理極強，他的房間可能設置了許多你看不見的記號。萬一你沒注意，弄亂了這些記號，顧天賜馬上就會發現，從而懷疑到你頭上。”

　　聽到這個時候，趙澤卻開始關心起自己，這使陸飛羽感到有些屈辱，可為了能讓剩下的萬劍山莊的弟子們活下來，他只好兩手抱拳，恭敬地向趙澤拜道，“謹記大人教誨。”

　　趙澤“嗯”了聲道，“另外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他隨手指了指，地上斜躺著的眾弟子們的尸體道，“想辦法把他們處理了吧。至于丟掉還是安葬，這個隨你，我只有一點要求：在我要做的事結束以前，我不希望這些尸體被除了我們外，其他的人看到。”

　　“……陸某記下了。”

　　陸飛羽痛苦的閉上眼，自責的想著，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這些人也不至于如此慘死啊！

　　“那就拜托你了，”趙澤走過去輕輕拍拍陸飛羽的肩膀，然后道，“我們走，燕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