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給我講過一個故事,有一個正常行駛的火車即將開到一個岔口,在岔口處正常要行駛的地方有五個小孩子在玩耍,而另外一邊廢棄的鐵軌上只有一個小孩子在玩耍,現在你手里有一個控制桿,你要選擇撞遵守規矩的一個小孩子,還是不遵守規矩的五個小孩子?”張默開口了,他的聲音很輕。
“這個問題我當時沒有回答上來,現在我也沒有答案。”
“我爸是一個律師,對他們而言,法律就是他們的武器,但是我爸卻這樣告訴我,他說,不要讓法律掩蓋人性的溫度。”張默開口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緬懷。
“他平常還會去義務幫那些打不起官司的人做訴訟,我媽還經常說他傻來著,有這種閑工夫,去多掙點錢,補貼家用不好么?
但是即便如此,我和我媽也沒有阻止過他”
張默的語氣有些低沉。
“我對這個世界的變化并不感什么興趣,我爸變成了混亂者,按照常理來說,我和我媽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但是我卻沒有死,我爸也沒有在周圍大殺四方,自此更是消失不見了。”
“你知道的,混亂者沒有意識,只靠進食的本能行動,不可能不去襲擊人類。”
“你是在懷疑你父親還活著?甚至還有自己的意識?”陳誠倒吸了一口氣。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話,那么對于混亂者的研究則是一個重大的突破!
在陳誠接觸過的混亂者的案子里,所有的混亂者都是被擊斃并且帶走,就連相關的案件卷宗也是被封存,交給上級部門處理。陳誠根本無權過問,對于張默父親案件的細節,他確實是不知道。
張默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我沒有說我爸現在還活著,畢竟當時在現場還有我爸留下來的一只手臂。但是他確實是失蹤了,至今我也沒有找到他的尸體,我想,如果找不到我爸,我也想為他找到一個答案,這也算是對我父母的一種安慰吧。”
話說道這里,張默沒由來的想要抽支煙。
張默伸出手
“來只煙。”
“你要抽?”陳誠皺了皺眉。
“我已經十八歲了。”
“也是。”
香煙入喉,有點辛辣。
張默吐出煙霧,這還是他第一次抽煙。
缺氧帶來的暈眩感有點像是喝醉酒的感覺。
讓他想起自己父母剛走的時候他使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日子。
“關于混亂者,你都知道什么?能告訴我么”張默開口問道。
“其實對于混亂者警局了解的也不是很多,現在混亂者發生的情況并不算多,這也是全國目前還處于穩定的主要原因。”
“但是據說,上面有消息,對于混亂者的研究,一直都沒有停止,據說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發現,但是具體是什么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所有被擒獲的混亂者尸體都會被送到國家的一個新成立的研究室去研究,這些混亂者是珍貴的研究資料,你可能不清楚,現在已經有在黑市上收購混亂者尸體的人了,并且出價還不便宜。”
“國家對于制服混亂者的人也是有獎勵的,但是你沒有現身,自然也領不到獎勵了。”
“但如果以后如果你制服了混亂者,我可以匿名把國家獎勵發給你,這個你就放心好了。”
“你剛說黑市,混亂者的尸體很搶手么?”張默開口問道。
“混亂者是打開這個世界新大門的一扇鑰匙,除了國家,還有不少個人也想要捷足先登,這個很正常不過,”
“并且對于混亂者和,國家好像是想要專門成立一個應對這些突發事件的小組,警察作為輔助作用配合應對小組,你也知道,混亂者嚴格意義上來講已經不算是個人了,所以警察在面對它們的時候并沒有什么優勢。”
張默點了點頭,警察面對罪犯的時候有時候會使用心理暗示或者用家人來引起犯罪嫌疑人的情感,進而實施抓捕或者直接引誘他們自首,但是這些對于混亂者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如果真的有人傻乎乎的對混亂者使用什么心理暗示之類的話。
怕不是現在已經墳頭草長的幾丈高了。
“不說混亂者了,說說你吧。”陳誠話鋒一轉。
陳誠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張默。
“我有種直覺,X市出現的這幾個混亂者的時候你都正好在附近。”
“我也感覺挺湊巧的。”
“會不會。”
“這一切不是巧合,因為你在附近,他們才會出現?”
張默神情巨變。他突然想起,在磚窯出事時出現的神秘女人,當時她湊在自己耳邊說的那一句。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自己身邊還出現了可以預知死亡的神秘女孩張小北,結合這兩次遇見混亂者的事件,如果陳誠說的是真的得話,自己似乎已經卷入了不同尋常的漩渦之中。
這一切明顯已經脫離了普通人的生活軌跡。
只是自己太過遲鈍,直到現在才發現而已。
張默用手扶著額頭,吸煙帶來的缺氧混合著最近超出常人的經歷和未知的恐懼,讓他有些暈眩。
自己身上,這是到底怎么了?
陳誠并不知道這一切,他見張默神色有些變化,以為是自己的推斷驚嚇到了這個才十八歲的少年,于是開口道“這些只是我的猜測,做不得準的,也有可能是巧合呢。”
一切都是猜測,陳誠沒有證據。
兩人走到張默所在的棚戶樓,可能是因為有陳誠陪著,這一路上倒是沒有什么倒霉的事情發生。
張默拒絕了陳誠要送他上門的請求,家里還有一個來歷不明的張小北暫時還不能被發現。
如果張小北的秘密被陳誠發現了,會讓陳誠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到時被送去研究的,可能就不止張小北一個人了。
張默打開門,在沙發上沒有看到張小北。
平常時她都是一臉餓相的在沙發上等著張默。
此時她正背對著張默不知道在搗鼓著什么。
張默從她背后走過去,發現她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買了幾條小金魚回來,放到了平常用的洗臉盆中。
張小北用蔥白纖細的手在臉盆里指揮金魚。
“小黃,別搶小白的魚食吃,旁邊還有。”
“小紅,你也吃呀。”
她似乎還給每條魚都起了名字。
看見張默過來,張小北將手里的魚食遞給了他。強制張默也給這幾條金魚喂些魚食。
按照她的話來說就是和金魚培養培養感情。
張默看著圍著金魚玩的不亦樂乎的張小北,
現在樣子的她,才有種十五六歲姑娘的天真爛漫,而不是剛一見面的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
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錯。
三天后,張默陪著小胖母子來到了鑒定中心,雖然只過去了三天,但是原本面色紅潤的小胖母親似乎老了十多歲,頭發也已半白,臉上也只有蕭瑟,如同一棵枯木一樣。
上次回去的路上,張默將小胖的情況和陳誠說明了,陳誠答應張默會照看這件事情。
果不其然,在門外等候的時間,陳誠和面包店的老板也趕了過來。
通過這個尸檢報告,就能確定小胖父親死亡是否是和面包店送貨有關。
鑒定室的大門打開,一個穿白大褂的鑒定人員拿著一份報告遞給了小胖母親。
“死亡原因是什么?”陳誠攔住了正要走的鑒定人員。
“蛛網膜下腔出血。”鑒定人員開口說道。
“尸體身上一共有二十三處外表皮創傷,但是是致命原因,最致命的就是蛛網膜下腔出血,”鑒定人員說道。
“怎么,是車禍造成的么?。”面包店老板的聲音有些焦急。
如果是車禍造成的,那工傷賠償就沒有辦法推脫了。
但如果是出車禍之前造成的,那就可能是生病的原因,和他的面包店可能就沒有太大的關系了。
“是車禍造成的,我們在死者身上發現了外傷性椎動脈剝離的情況,這是因為事故造成脖子受到了極大的外力沖擊,所以才會導致這個情況的產生。”
面包店老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按照鑒定人員的話,工傷賠償他是跑不掉了。
“只是。。”鑒定人員有些猶豫。
“只是什么?”
陳誠將自己的警官證件亮出來“我是X市公安局的陳誠,有什么事盡管說就是了。”
鑒定人員看到陳誠的證件,不再猶豫“只是這個外傷性椎動脈剝離的時間有些早了。這不是三天前造成的傷口,反而有近一周的時間了。”
“一周?”陳誠和張默有些意外。
“嗯,具體時間不清楚,但是至少已經有一周的時間,這意味著從死者死亡前三四天就受到了外傷沖擊,這里,”鑒定人員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受到沖擊后,從脖子和下面連接的骨頭這里就只連著一張皮而已,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這次的事故也只能算是一個誘因而已。”
“高太太,你丈夫在死亡的前三天左右有沒有什么異常,比如說遭遇了車禍之類的。”陳誠開口問道。
“這。。”小胖母親低頭想了想,而后猛然的抬起了頭“有的警官,大約是出事前在三天的晚上,我丈夫從外面一身鮮血的回來,把我嚇了一跳,
他告訴我只是騎摩托摔了一跤,后來他跟我說身體沒有力氣,我們才去做的CT”
“但是醫院沒有檢查出問題,我們也就沒有把這個當回事。”小胖母親又說道。
“你看,不是我們面包店的責任吧,這件事你們要找,就去找醫院,和我們這里沒有關系。”本以為責任沒跑的面包店老板此時又興奮了起來。
“但是那一天,老高告訴我說,那天他也是在單位送面包,所以回來的才會這么晚,這個傷也是送面包造成的。”小胖母親皺著眉頭說道。
“空口無憑,你說是送面包造成的就是了,你有證據么?沒有證據就不要瞎說。”面包店老板一轉態度,神態也咄咄逼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