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母女連心,青檀每一次打開府門,嬋都站在她附近。
當終于悄悄溜出府要離開澤城之時,嬋就站在澤城城墻上。
甩不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總比讓她自己亂跑好吧。
就這樣,青檀接嬋進了馬車,向妖皇城出發。
其后,另一輛更為寬敞豪華的馬車里。
亡鑰半倚在車中榻上,媚眼如絲地搖著折扇。
鳳輕言只占到一小塊位置坐下,面朝著他:
“你怎知把令狐嬋送到這里,師父就會把她帶走,萬一她沒看見呢?”
“沒有萬一。”
鳳輕言也不知道亡鑰哪里來的肯定,反正能光明正大地跟著青檀挺好的。
他也想知道青檀會用什么辦法在守衛深嚴的妖皇宮拿東西。
突然馬車一陣顛簸。
只擠到一小塊位置的鳳輕言沒坐穩,向前撲倒,正趴到半躺著的亡鑰身上。
“咳咳咳。”伴著亡鑰的咳嗽聲,粗重的呼吸砸在輕言耳郭上。
亡鑰為了叫醒令狐嬋,親自以身編織營造了一個媚術幻境。
為了帶她從自己的媚術幻境出來,又被自己全部的力量反噬,正是最脆弱的時候。
抓著鳳輕言的衣領,除了嬌喘,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呢。
輕言想趕緊爬起來,被亡鑰抓著的衣領一拉,唇齒相接。
亡鑰尷尬地松了手,偏過頭。
輕言得以起身拉緊衣領,臉頰一片緋色。
“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有…”
兩人幾乎同時出口,又默契地住嘴,一路無話。
塵封多年的記憶解鎖,恍如隔世。
那年,他還是蛇族的廢物三殿下,除了美得連女人都嫉妒的樣貌,他一無是處。
為了不辜負這美貌,他愛上化妝。
化完妝后的他總被認為成是女妖,那么以大家對女子的要求,廢物也就沒什么了。
化得再像也改變不了,他是個男妖的事實。
因無能而最不受父王待見,這都沒關系。
可他是父王唯一的嫡子,注定享有王位第一繼承權。
十七個兄弟的追殺從來沒有一刻停止過。
每一次,都有他為自己化險為夷。
他問:“你我萍水相逢,為什么要三番兩次救我呢?”
他答:“我兜兜轉轉,尋覓了很久,幸好,我終于還是找到了你。”
他說:“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嗎?為何你一直這樣看著我?”
他答:“好看。”
以為的一眼萬年,只不過是曇花一現。
他曾說:“我希望你做自己,喜歡跳舞就去跳,我做你唯一的觀眾可好?”
蘭指微揚,跨步長躍,優雅的旋轉,伴著婉轉悠揚的歌曲。
“一城煙雨一樓臺,一花只為一樹開,一顰一笑一知己,一點一滴一情懷。”
一定有人覺得他投錯了胎,應該生成女娃而不是男胎。
亡鑰的確喜歡跳舞,如此再沒有人能阻止他的步伐。
葉欄彈琴與之合奏,琴瑟和鳴,不過如此。
他再不理家族事務,只專心于個人愛好。
累了就躺在葉欄膝上淺眠,被人看見后,斷袖之名傳開。
這一切,他從來都不在乎。
在他看來,他不過是人生得遇一知己。
那段時間,也是他最快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