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瀾睜開了雙眼。
活動了下身軀,是被泡在水中的感覺,身后靠著的是木桶。
身體上那種極度酸軟的感覺,似乎已經緩解了不少,那種淡淡的骨裂感,也消失了。
感受著后腦勺處的發絲反轉,墨瀾輕聲道:“師父。”
“怎么了?”
月將漂亮的大腦袋抵在了墨瀾嬌小的肩膀上。
“好像事情解決了。”墨瀾的左手從水面下伸出低語道。
“事情已明了,是一場誤會。估計三天之后事情就會結束。”月的語氣輕柔道。
“嗯?我不太明白?”墨瀾眉頭一挑問道。
盡管到現在,墨瀾還是覺得有些聽不懂月說的話。
“蒼是乾地的邊疆重臣,身體出現了些問題。需要將本源分裂出去解決問題。”月撫摸著墨瀾的小臉輕聲道。
墨瀾感覺到雙側臉頰的異樣感,不由得晃了晃,面色疲憊輕聲道:“這樣啊,原來是誤會。”
“得出這樣的結論并不奇怪,畢竟這可是邊境城,一個國家的門戶,還是很重要的。恐怕像類似這樣的地方,一般亂不了。”月淡笑著道。
“哦。”墨瀾低語道。
“你感覺蒼怎么樣?”
月的這個問題到是讓墨瀾身體不由得打了個機靈。
“師父,您知道了?”墨瀾語氣顯得有些慌亂。
月繞到了墨瀾的身側,纖細的手捏起住了墨瀾的發絲開始掠了起來。
“什么事情是為師不能知道的?”月的語氣淡笑道。
“算是知道了他一些過往,沒有他的幫助,恐怕一個照面,蒼失控的身體能直接抹殺掉我。”墨瀾低語道:“應該感激他的。”
“那你知曉為什么他存放在你身體上的一塊本源為什么可以形成了一個類似的個體?”月手上拿出一個精致的發卡將墨瀾的頭發挽好,然后側過身撥弄另一旁的發絲。
“不清楚,感覺有些怪。兩個自我獨立的意識,那么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有些神奇了。”墨瀾頭栽下去望著水下面自己的身體疑惑道。
“那是因為那小妮子給你的精神秘法,強行打斷了夢魘之力浸潤的本源在你腦海中經歷的過程。”月的手指劃過墨瀾的面頰在腦后挽起一個干練貴雅的發形并用發卡扎起。
“是這樣啊,看來還得感激一下玲瀟了。”墨瀾嘴角流露出一抹笑容。
“那你可知曉為什么能打斷?”月雙手從墨瀾的后腦勺伸回,然后翻出來一個妝盒。
“不清楚,難道不是秘法太過神奇?”墨瀾眉頭一皺。
“不是。”月拿出一支眉筆繞到墨瀾面前輕柔地畫了起來。
“那是因為什么?”墨瀾眉頭一皺。
“分源的功法是乾皇給他的。他與乾地之主關系不一般呢。”月說完便咯咯地笑了起來。
墨瀾望著水面的倒影,嘴角不由得露出苦笑。
然后伸出手用水將臉上的妝擦去。
隨即月將一塊布輕柔地抹去墨瀾面上沾著的水漬。
拿起一旁的妝盒眉筆又輕輕地描摹了起來。
“這樣啊,看來乾皇生前對邊境城這個邊陲之地挺上心的。師傅本領挺大,這都能看得出來。”墨瀾望著在眼前晃著的漂亮面容低語贊嘆道。
“不。”月將筆放入盒子中,然后拿出朱砂。
接著用輕松的話語說道:“這是為師掌握的信息比較多。
一件事情,重要的是信息。信息差產生的失敗比比皆是。
還有萬事萬物都沒這么簡單,真的有必要對一個陌生人,這么真誠嗎?”月纖細的手點了些朱砂在墨瀾眉心之中抹了起來。
“我知道了。不過蒼這個人是特別的,師傅你也清楚,在我手上的人命也上百了。”墨瀾伸出手端詳著手上的一些“痕跡”,低聲語道。
“可是人是會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的。”月的語氣低語道。
然后將手置入水中去了那點多余的朱砂。
然后拿出一抹胭脂。
“師父,這個還是算了吧?畢竟我還是個男孩子。”墨瀾望著胭脂頭連忙躲了躲。
但是卻怎么也躲不過月柔軟的雙臂。
“別,還差點就完成了。反正你現在又未及冠,穿什么都可以的。知道自己是什么就行了。”月眉頭一蹙輕聲道。
“好吧…”墨瀾眉宇閃過一絲無奈,連忙閉上了眼睛,任由月在臉上涂抹著。
“你所珍視的人,或許只是你生命的一個過客罷了。修道之人,到達一種境界,壽命會延長一倍甚至三四倍有余。
而人的變化確是琢磨不透的,在修道之中漫長歲月前,又有什么意義呢?”月的語氣悵然道。
“是的,隨著歲月的變遷,什么都在變化。
但是我相信總有一些什么,是一直不變的。
而那些我說不清的玩意,就是我為之付出的目的。”墨瀾睜開了雙眼,望著這平靜的水面,語氣堅定地說道。
“這就是你的堅持?”月將墨瀾的身體拖出水面,擦拭身體放置于床上。
“是的,我感覺像這種始終不變的玩意,應當是最為珍貴的。也是我為之堅持的。”墨瀾絕世的面容上流露出傾城的笑容。
“嗯。很漂亮呢!”月的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笑容點了點頭。
隨即月拿出外敷類丹藥涂抹在他的傷處。
“你知道留住這些東西,是一種很貪婪的行為嗎。那你打算好丟失什么嗎?”月輕輕地涂抹著墨瀾全身上那可怖的傷口。
“哦。”墨瀾略微點了點頭,隨即眼眸垂落下來,低聲語道:“想要得到一些東西,必須丟掉一部分什么。我現在還不清楚,我需要丟點什么。”
感受著渾身上下傳來的異樣感,墨瀾到底有沒有什么不適。
畢竟已經相處這么長時間,早就已經不見外了。
“身體怎么樣?就你這稚嫩的身體,想要發育到成人。還需要五年多,不考慮下嗎?為師可以讓你資質更強。”月扯開一條帶子將墨瀾小腿處的那處骨裂處包裹。
“不了,這是父母留給我的。我并不覺得它哪里弱。”墨瀾嘴角一笑,搖了搖頭嘆道:“到是讓師傅擔心了。”
“不,我現在也不覺得它哪里弱了。你能活下去并戰勝它,超出了我的預料。”月繼續將墨瀾身上的傷處包裹纏起來。
“其實,絕大部分歸功于蒼的判斷。而且身上姐姐留下的丹藥資源以及喵神的符咒基本上也快見底了。”墨瀾苦笑了下,搖了搖頭嘆道。
“修道之路不看過程,只注重結果。”月將墨瀾身上七十余處創傷全部包裹好。
整個人從胸口到四肢基本上全部被繃帶包裹完了。
“哈。”墨瀾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道:“師父為何一直緊抓著身體不放?”
“人要有高遠的志向,資源到手中,自然要追求更高的境界了。”月嘴角流露出得意的笑容飄然而去。
然后把墨瀾身上的腰帶納器猙遞還給他的手上。
“哦?看來師父是搞到了什么好東西?這么開心?”墨瀾接過納器笑著道。
“你猜?”她漂亮的身姿轉了一圈,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這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是一種絕美的笑容。
墨瀾眼中閃過一絲動容嘆道:“師父以前的身體是個女子吧?感覺您的一撅一笑都不簡單呢。”
墨瀾拿出一套衣服。
月一手將墨瀾手上的服飾拍至一旁,遞給他一件包裹道:“妝都給你畫上了,怎么還穿長袍?”
“啊?”墨瀾望著手上的包裹苦笑了笑。
這好像是為玲瀟買的。
墨瀾嘆了口氣,換上了一身淡紅色靈動的裙子。
“看一下為師的手藝怎么樣?”月遞給墨瀾一塊鏡子笑道。
仿佛上天的女兒。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墨瀾腦海中出現了這么一句話。
在保留與上一次的妝容下,更添了幾筆驚世手段。
眉心處的朱砂雙臉側淡桃花色的臉頰,給人一種別有韻味的感覺。
人間絕色。
“這手段…驚為天人吶。”墨瀾絕美的面容,搖了搖頭,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
怪怪的…自己看上自己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墨瀾當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那是自然。可惜,你怎么就找了個男孩身。要不給你重塑一具女兒身?”月眨著漂亮的眼眸皺眉說道。
“師父,別說笑了。”墨瀾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然后望了望鏡子中的自己嘆道:“師父以前是女人的嗎?手段好厲害!”
“怎么可能?!”月一指彈到了墨瀾的頭上道:“以前當過戲子,這是基本功。”
“哦?那個年代還有唱戲的?”墨瀾眉頭一挑道。
“那是自然了,神話時代消失后歌頌逝去的神靈祈求保佑的祭祀,然后演繹傳說,換取基本食物以及生存的地位的。
否則活著的環境很危險的。”月的眉目閃動,暗紅色滄桑的眼眸似乎還閃過了一個“世界”…
“哦。”墨瀾躺在了月伸出的雙臂之中靠著她的懷中輕聲低語道:“師父經歷的也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