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是這里嗎？”
李成看了眼手上的字條，又對照了一下面前的門牌號，然后又翻出了手機里面的照片拿出來比對了一下，點點頭。
“好吧，”王鳳生撇撇嘴，“希望到時候我們不要被趕出來。”
既然說好了，那自然立刻就開始了行動，先是確認了李成還活著的前女友的聯系方式，試試看能夠先聯系到誰。
結果一個已經換了號碼，一個接通之后，似乎已經不記得他了，沒有說上幾句，就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李成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便要立刻上門去找人，王鳳生雖然無奈但也只能奉陪到底。
兩人得趁著周末休息的時間把這事情弄完了，不然還得去工作，沒那么多時間。
好在李成還記得她的名字，因為兩人是大學時候在一起的，同班同學，而且都來自于同一座城市。
李成又找到了大學時候的通訊錄，問過了另外的同學，一個曾經和她關系不錯、去過她家的同城市女孩，從她那里要來了住址。
然后李成和王鳳生便急急忙忙的出發，繞了很遠的路從所在的城市西邊來到了東南邊，一直到了這個老式住宅區。
門口的保安室形同虛設，李成兩個生面孔就這么大搖大擺走了進來，按圖索驥找到了這個前女友的家。
此時確認位置無誤，李成便上前按響門鈴。
“誰啊？”
李成沒有說話，又聽到里面傳來一陣拖拖鞋的腳步聲，一直走到門口停住，卻沒有直接開口，而是似乎在貓眼處觀察。
等了會兒，里面還是不見開門，王鳳生有些不耐煩，李成才開口道：“陳泳詩，是你吧？我是李成，能先開門么，我有點事找你。”
這回里面干脆沒有回應了，但也聽不到回轉的腳步，似乎人還在門口看著。
李成耐著性子等著，隔了好久，那門終于啪嗒一聲打開了。
陳泳詩探出頭來，臉色似乎有些無奈，說道：“李成，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李成笑了笑，指著王鳳生介紹道：“這是我死黨王鳳生，這就是我跟你說起過的，陳泳詩。”
王鳳生稱贊道：“你很漂亮啊，難怪李成對你念念不忘。哎呦，你拍我干嘛？”
李成直接無語，突然有些后悔把這嘴碎的小子帶過來了。
陳泳詩笑著搖搖頭，看起來卻沒介意，又過來打開保險門，讓開身體說道：“進來吧，就我一個人住，屋里有點亂。”
李成走進玄關，看了眼鞋架問道：“需要換鞋么？”
陳泳詩道：“不用了，直接進來吧，我沒那么講究的。”
關上門，三人一起來到客廳，陳泳詩完全不像是剛剛在門口猶豫徘徊的樣子，很熱情的招待起了兩人，讓他們喝飲料吃點心，忙前忙后的讓王鳳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小子還湊到李成耳邊悄聲問道：“我看這女孩也挺不錯啊，長得漂亮會照顧人，說是有點亂其實屋里收拾的還可以，你小子怎么就跟人家掰了呢？”
“你搞清楚，是她甩的我。”李成對這小子的“叛變”早就習以為常，看到陳泳詩那邊又要跑進房間似乎還打算拿什么，忙說道：“好了好了，不用再忙了，你也坐下來吧。
“你這樣忙前忙后的，讓我都覺得貿然來打擾你是不是個錯誤了。”
陳泳詩這才回到客廳，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李成沒有問剛剛她為什么那么久沒開門，對方八成不會回答或者敷衍過去，反正不會說真話。
他也不打算兜圈子，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最近有沒有發生什么意外，或者身體感覺有什么問題？”
陳泳詩愣了愣，表情有些古怪道：“為什么這么問？”
雖然兩人當初是和平分手，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什么挽留，就是她說了一句“感覺我們不合適”，然后就這么分開了。
但再看到陳泳詩的樣子，李成心里還是有些唏噓，當年那個活潑的小美女、喜歡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尾巴，現在也還是有了生活留下的痕跡。
她變得文靜，喜歡做事卻不愛說話，看起來是成熟獨立，卻總讓人覺得隱藏在堅強外衣下的是悲傷。
不過或許自己也只是錯覺，就算她之前那不太正常的反應，也根本說明不了什么。
“分手后這么久，我們都沒聯系過，今天突然聯系你，你也許很奇怪吧？”
“這有什么的，大學的那些朋友我基本都沒有聯系了啊，何況是你。”
陳泳詩說的理所當然，那句“何況是你”卻又差點讓王鳳生笑出聲來，在一旁捂著嘴臉色憋得難受。
李成沒理他，也不覺得陳泳詩這說得有什么不對，反倒對于這句話隱隱透露的、對方似乎并不是真的把他放下有點欣慰感。
該說男人都有點賤么，明明已經沒什么關系而且也沒想過再有關系，卻又想從別人這里得到自己似乎受到在乎的信號。
甩開這些無干的念頭，李成直接進入了主題：“不管你怎么想的，我今天來，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起因嘛，是因為白天我看到了一則新聞，我的一個……前女友，出車禍死了。
“我想到了之前也有兩個前女友因為不同的原因也都死了——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知道這樣聯想有點離譜，但我真的很難不這么想。”
陳泳詩確實感覺很離譜，雖然和李成的想法有些出入。
不過她還是點點頭，示意李成繼續說下去。
李成道：“我在想，她們之間的死，會不會有什么聯系，而她們最大的共同點，就是都是我的前女友，如果她們的死亡之間真的有聯系，那會不會其他人也有事？
“所以我就來找你了，一來是確認一下你的情況，二來也算是來看看你，畢竟不說我們以前的關系，我們也算是老同學。”
陳泳詩的臉色始終很平靜，有變化但也只是微微的變化，就如現在聽完了李成的話，也只是微微一笑，說道：“說實話，我很想相信你，但我真的沒發生什么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一個人活的還不錯。”
李成點點頭，跟著便有點兒尷尬。
要是沒有說之前那番話，他還能繼續留下來，再談談這些年如何如何啊，老同學敘敘舊很尋常嘛。
但是說完那番話之后，他坐這里面對著陳泳詩，就覺得有些別扭了。
雖然陳泳詩的目光很平常，但自己方才那些話，說出來就好像是咒她死一般。
最主要的還是，李成不知道要跟她怎么聊下去了，該說的說了該問的問了，該看的也都看了，既然人沒事，自己還有必要留在這里么？
“額，那個，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王鳳生在一邊聽著都覺得尷尬地要摳腳了，陳泳詩卻突然問道：“你們要走了？”
“嗯？啊，對對對，我們還有事，其實就是順道來一下，所以是該走了。”李成趕緊就坡下驢，不然他怕自己也得尷尬的摳腳了。
“那我送送你們吧？”
“不用不用，我們自己走就行了，謝謝你的招待了。”
李成兩人說走就走，然后在門口看著陳泳詩把門關上，王鳳生突然再也憋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李成趕緊上前要堵他的嘴，王鳳生也意識到現在場合不太對，看著李成急得耳朵都紅了的樣子，他笑道：“我真的是服了你了，你為什么還能這么順暢的說出來，你是在心里排練了多久？
“要換成我的話，我估計說到一半，不、剛起一個頭，我就要說不下去了，實在是太特么尷尬了。你這些話，我看真的只有我才會聽，只有我才會陪你發瘋。”
“好了好了，你大慈大悲、你人美心善行了吧？”
“你才人美心善呢，這是好話嘛。”
“怎么就不是好話了？”
“你不知道有個女明星她粉絲最喜歡這么夸她嘛，結果你猜怎么著？她跑到國外隱婚生子，還要棄養，被口誅筆伐呢……”
兩人說笑打鬧著，來到了樓下。
王鳳生家里給他買了一輛用來代步的大眾車，這趟出來也是開這輛車過來地。
因為這一排車停滿了，沒有位置所以只能停在對面，他們還得跨過街道去對面。
結果……
嘭！
就在他們走出兩步的時候，身后傳來重物落地的巨響，兩人都嚇了一跳，下意識不約而同地回頭望了一眼。
結果這一眼，就再難移開視線了。
只見到在他們身后，視線越過路邊停靠的那排車，里面的人行道上，此時躺著一個人。
準確說，是一具尸體。
血不知道從哪里開始，汩汩地不停往外冒，一直到將她身體四周都變成一片血泊。
而她正對著他們這一邊的臉，那是先前他們在樓上還曾對話過的臉。
陳泳詩，李成前女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