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眾人一回想,郝欄才十八九,又不由倒吸了口涼氣,這個時代,十八九的明勁武者,別說見過了,那是聽都沒聽過。
這個年紀,能達到如此境界的,真的很不可思議。
所以,在場之人心里倒也多少對郝欄有些認同了,那怕真遠不是武副幫主的對手,其天資也足以讓他勝任這個堂主之位了。
王子明這時臉上是變得很難看,他豈能不懂,這樣的天才,前途遠大,幫里的高層怎么可能舍棄這么個天才,而別選他人啊。
“泥瑪的,怎么就冒出這么個怪物啊。”王子明心里暗罵,他是真沒想到,郝欄竟然才十八九,這么年輕的明勁高手,他這快三十的怎么爭啊。
武副幫主看著郝欄:“小伙子,雖然幫主讓我手下留情,但你實在是有些過于不知天高地厚了,所以別怪我老人家下手重了。”
“收拾天才,我最歡了。”
郝欄卻笑了:“這話也是我想說的,人老了就該下下棋跳跳廣場舞之類的才對,還逞強跟人動手,真不怕傷了那老腰老腿老胳膊啊。”
“跟老人家打,卻是我最不喜歡的。”
郝欄淡淡的看著他:“因為那怕我勝了,人家也會說我欺負老人,弄得好似我不講武德似的。”
這一頓操作下來,在場的人都傻眼了,郝欄這簡直是字字誅心啊,話里話外也透露著一股不可一世的氣焰。
武副幫主幾乎呆住了,捂住了心口,心里是氣得快吐血了,這小子是真的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方劍明這時看著郝欄,一時之間,實在是不知該說什么好了,他才說讓武副幫主手下留情啊,結果郝欄根本一點也不領情。
“哎,年輕人還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武副幫主說得對啊。”
其余高層內心是無語的,他們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郝欄了,不過,他們心里也清楚,十八九的明勁大高手,的確有囂張的資本。
唯有林堂主覺得,郝欄并非是囂張,而的確是,有可能,有這份實力。
“好小子,希望你的實力,半點不比你嘴皮子上的實力差,一會可別哭鼻子。”武副幫主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情緒一下就穩定下來了,他甚至覺得,這是郝欄故意在玩心理戰。
不可否認,動怒之下,失去冷靜,是對戰的大忌。
郝欄自不甘示弱:“你老也是,一會輸了,可別說我‘年輕人不講武德’,借襲你一個‘沒有閃的老人家’。”
到了這份上,武副幫主自是不會再被激怒,他瞇著郝欄,心里當然是不平靜的,這是他有生以來,遇到第一個如此挑釁他的對手。
“動手吧老前輩,不然我先動手,就真顯得我‘不講武德,偷襲一個沒有閃的老人家了,你老到時再來句年輕人耗子尾汁,我可就真成不講武德了’。”
這下,全場的人都張大了雙眼,這挑釁傷害不大,可侮辱性極強啊,別說堂堂的武副幫主啊,就是任何一個練武之人,恐怕都會受不了。
“郝欄兄弟這又是何苦吶,那怕勝了,也會讓人心生間隙的啊。”林堂主苦笑著。
王子明這時,心里不得不服,這真的是絕了,實在是絲毫不留余地,把堂堂的武副幫主往死里得罪啊。
方劍明此時都有些后悔了,應應由自己出手的,這下,真是沒商量的余地了,換了自己,恐怕也得把對手往死里揍,管他是少年天才,還是天王老子呢。
“好好好。”武副幫主怒目而視,死死盯著郝欄:“小子,你是真惹怒我了,死了可別怪我不講武德。”
郝欄聳了下肩:“你一老人家,跟我打,當然不用講什么武德了,否則就是我不講武德了。”
“我可是要講武德的年輕人。”
“我這下是真服了,服得五體投地啊。”王子明心里暗道,他此時不由懷疑,郝欄到底是自信實力更強,還是,這是故意的,以亂武副幫主的心。
不管是那個,都實在是膽大,或者是藝高人膽大。
其余人都有點不知該說什么好了,到底是這個世界變得太快了,還是他們老了,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現在的天才少年,都是如此張揚的嗎。
“猛虎下山。”
武副幫主像足一只森林之王,如同一只張大著血盤大口的老虎,向郝欄飛撲而去,氣勢迫人,還帶著一股子戾氣,就好像他真是一只老虎,眼神也是冷酷的,仿佛郝欄真只是獵物。
大廳的人不由都一驚,一動手就如此不留情,可見他是動了真火了。
“武副幫主這猛虎下山,是真的絕了,比老虎更具有意境啊。”方劍明忍不住贊嘆,心里也懂,為何武副幫主這招為何形神皆俱,完全是郝欄作的,讓武副幫主心中再不留余地,冷酷無比。
否則平時,這招基本只有其形,難具其神,畢竟人到底是人,又不是生死仇敵,自然做不到冷酷無情。
王子明這一剎那都快窒息了,即便這一招的對象不是他,可他還是感到了撲面而來的壓迫感,似乎這真是一只猛虎。
這一招來得無比的迅猛突然,郝欄當然清楚,老人家是想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才會如此狠施殺招。
人未到,意無致,仿佛真如一頭猛虎撲向了自己,郝欄甚至生出一種錯覺,聞到了老虎的血腥味。
兇戾襲在心頭,郝欄也不由感到少許不安,這好似身體的本能,在懼怕猛獸。
不過,心神一動,這種不安就散去了,畢竟郝欄到底是道武皆大成的強者。
這一擊,郝欄不閃不避,任由猛虎撲來,看上去,就好似來不及閃避。
大廳的人見此,雙眼一瞪,心里不由冒出一句,完了,他不死,也重傷不可了。
唯有林堂主,心里暗道:“若郝兄弟真用上鐵沙掌,武副幫主未必討得好啊。”
武副幫主見郝欄沒有閃躲,也沒有絲毫留手的念頭,一是,勢已成,力已用,他想留手,也做不到了,二,他打心眼里,就想給郝欄一個血的教訓,年輕人,別這么囂張。
就在最后一剎那,郝欄動了,一掌推出,正中武副幫主的胸口處,他這猛虎一下子被這一掌,給打飛了七八米,險些摔倒在地,可即便如此,武副幫主也連倒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這一刻,武副幫主見鬼似的看著郝欄,他千想,萬想,也想不到,郝欄會這樣破解了他的這一招。
不是說不能這么破,而是這么破,實在太非人了,因為這一招本就力道大得出奇,沒人會硬以力破力的,因為根本不可能,大勢以成的一擊,匆忙之間,想這么破解,力量上不比對手大一倍以上,根本做不到。
正常的情況,理應是躲開,又或迫不得已的硬接,但,絕不可能硬破才對,可郝欄卻做到了。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呆若木雞,這一招可謂是強大到極致,可,郝欄卻如此輕易的擊退了武副幫主,這實在是難以置信,這比擊潰武副幫主還要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打退對手兇猛的一擊,而不致傷,這實在難如登天,能這么做,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實力上差距懸殊。
林堂主也實在沒想到,郝欄竟是擊退了武副幫主,而不是硬拼,拼勝了,兩者之間,所彰顯出來的實力,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他也不由看傻了。
大廳頓時變得死寂一片,連呼吸聲也沒有了似的,針落可聞。
郝欄對此,倒不意外,自己練就兩門硬功,本就力大無窮似的了,再加之鐵沙掌練成后帶來的增幅,更使他的雙手力量大增,達到一種十分駭人的地步。
郝欄也終于意識到了,這外功練到一種極致的自己,并且是幾門都如此的自己,實力上,其實早已達到另外一個層次了,普通的明勁大成的極限武者,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實力差距懸殊,形成了碾壓。
當然,這不是郝欄功夫多厲害,而是一力降十會,完全以力壓人。
好半晌,武副幫主才回過神來,雙眼依然帶著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都是肉體凡胎,你怎么可能就這樣擊退了我啊,那怕你硬功高深。”
其余人聞言,也大多如此表情,一個個看向了郝欄,唯有林堂主不由恍然大悟的樣子。
郝欄笑了下道:“我不是說了嗎,我還善長掌法,當然掌力非凡了。”
武副幫主捂著心口,有些受不了,掌法是掌法,掌力是掌力,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掌法固然對掌力有增幅的效果,可這依然是建立在自身力道上的,更重要的是,你丫的剛才也沒用掌法啊。
“可你剛剛,明明沒用掌法啊。”
郝欄點頭了:“對,我沒用。”
武副幫主自閉了:“所以,你是在炫耀嗎?不用掌法就擊退了我全力的襲擊。”
郝欄略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沒有。”
“可這不就是炫耀嗎?”武副幫主再道。
郝欄搖頭:“因為我從頭到尾,就沒覺得要用上掌法。”
武副幫主此時癡了:“你是說,以我的實力,根本不配讓你施展掌法?”
郝欄這時認真的道:“雖然我不是這個意思,卻又有這個意思。”
眾人聞言,心里頭不由有點覺得替武副幫主感到憋屈,這是傷害性極大,侮辱性更大啊。
武副幫主這下完全自閉了,他實在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么一天,被人如此的不放在眼里。
“因為我的掌法可是鐵沙掌,我的掌力便可以輕松擊退你了,再用上鐵沙掌的掌力,你會死的。”
這一句,郝欄講得很認真,也十分的直白。
而這一刻,眾人也終于明白了,為何郝欄的掌力,大到這種地步,所有人眼光都變了,他們豈會不懂,硬功有成,又會一手殺傷力極強的鐵沙掌的郝欄,是何等的恐怖,這簡直是無敵的完美搭配。
武副幫主這一刻,瞬間失去了精氣神似的,威勢全無,變得好似一個年邁的老人,得知郝欄還有這么一手鐵沙掌,他那還能不明白啊,他根本不是對手,硬上,死的絕對是他。
硬功,就是這么不講道理,因為武力,說到底還是體能的比拼。
硬功再配上這么一手極致的鐵沙掌,就更不講理,就好比穿上刀槍不入的護具的高手,還能手握幾百斤的重錘作為武器,你全力一擊,他不痛不癢,他隨手一錘,你非死即傷。
“一代新人勝舊人,我老了。”武副幫主嘆息道,情緒十分的低落,他實在有些無法接受,自己連逼郝欄全力出手的資格也沒有。
郝欄搖了下頭,道:“其實是我不講武德,欺負你一個老人。”
武副幫主愣了下,看著郝欄:“你是認真的?”若在之前,他會怒,會覺得傷害不大,侮辱性之強,可如今,他承認,郝欄有說這話的資格,畢竟實力為尊。
郝欄點頭:“我一開始,其實是希望在場的幾位堂主一起出手的,只是,開始就這么做,想必你們會覺得我太狂了。”
幾位堂主不由都呆住了,這何止是狂啊,簡直是狂上了天啊,那怕是此刻,他們也依然覺得,太狂妄了吧,可一想,郝欄的掌力,以及他的鐵沙掌,幾人不由都沉默了。
他們捫心自問,若與武副堂主聯手,結果會如何,他們想了一下,就得出結果了,那么他們勝了,也只會慘勝,起碼過半要搭進去。
對付一個十八九的年輕人,他們幾個中老年人聯手,卻不能碾壓式勝利,那勝了也是丟人。
更何況,他們還未必勝,雖然郝欄的速度如何還不得知,可其反應卻是有目共睹的,快到了極致,也冷靜無比,根本沒有絲毫慌忙,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其眼中。
“現在,我希望幾位堂主一起出手,因為能一下遇到這么多高手,甚是難得啊,我想全力一戰。”郝欄掃視了幾位堂一眼,若非礙于面子,郝欄真想連幫主也一起叫上。
幾個堂主頓時啞然了,這事,真的讓他們頭大,真聯手,勝了不光彩,輸了,豈還有臉見人啊。
“見鬼的,這個怪物,我還是老老實實當我的壇主吧。”王子明見到幾位堂主都沉默了,那能不知他們是怎么想的啊。
林堂主這才回想起,兩天前郝欄說的話,看來他是早有這個打算了。
唉,我們真的老了啊。
林堂主內心有些苦澀,他實在沒想到,他們這么一幫,自認為在山巔的強者,竟會遇到這么一事,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啊。
武副幫主見幾人一言不發,那能不明白他們所想啊,大家到底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啊,顧忌自然也就多了,怎么可能不顧顏面的聯手對付一個年輕人,只要聯手了,就是他們不要臉,不講武德,橫豎都是丟臉。
“郝堂主,這就算了吧,今天可是你上任的日子,傷到了誰,都不吉利。”方劍明見此,苦笑一下,只能開口了。
郝欄聞言,也知事不可為,只好道:“幫主說得在理,是我有欠考慮了。”
幾位堂主,包括林堂主,都幾乎同時松了口氣,雖然心里依然不爽,對郝欄是十分的不滿,如果可能,他們真的想聯合逼迫,讓郝欄當不成這堂主。
這件事從郝欄提出來的那刻起,他們就丟臉丟盡了,他們一個個,那個不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啊,這對他們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沒傳出去還好,傳出去了,他們非成背景板不可,不說是笑柄,也差不多了。
只是,此刻定局已成,從幫主一句郝堂主的那刻起,就注定翻不了了。
所以,幾個堂主,心里那怕再不爽,此時也不得不滿臉笑意,沒辦法,沒人比他們更清楚,這么年輕的大高手,真正無敵般的大高手,那怕做不成朋友,也不能成敵人,最好是成朋友。
有這么一個前途無量的朋友,那點不爽,那點小恨,根本不值一提。
“好好好,有郝堂主你這樣的少年英雄加入我青幫,何愁我青幫不鼎盛啊。”
武副幫主大贊道,雖然他倍受打擊,可從公的角度來看,郝欄入幫,絕對是件大喜事啊。
幾位堂主也連忙過來恭賀,一個個都十分自來熟,拉著郝欄兄弟長,兄弟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和郝欄是認識了十幾年的老朋友呢。
林堂主見此,心里暗罵,都特么是老狐貍,剛才還黑著臉呢,一下就舔著臉了。
如果可以,林堂主真想大喝一聲,你們這幾個妖艷賤貨,都給我滾,能不能要點臉啊。
對于他們的示好,郝欄自不會擺譜,畢竟他來這,也是有求于人的,能跟這些個高層打成片,那是最好不過了。
武副幫主一臉蛋疼的站在一邊看著,臉上那叫一個糾結啊,他也很想上去套套近乎,可又實在是拉不下臉啊。
王子明跟郝欄打個招呼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心里也十分服氣了,這堂主他丟得不冤。
一頓扯淡后,又隆重的吃了一餐,幾位堂主才各自散去,方劍明吩咐,讓武副幫主帶著郝欄去青幫的藏武閣,去挑一門頂尖,兩門高級的功法或武功,致于中低級的,身為高層,可以隨意挑選。
“武副幫主,不知你們青幫可有頂尖的煉體功法?”郝欄一臉期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