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肯定是他吸收了惡念么？”用鬼畫符黃布遮住眼睛頭發花白的老人精準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問道。
小小的茶室里只有兩人，除了老人外還有個是邊境。
“嗯，我確定。”
“他沒有什么異常么？”
邊境鄭重的搖了搖頭后緩緩道：“沒有，跟正常人沒有什么兩樣，而且之后我仔細探查過，探查不到絲毫惡念的味道。”
“我老朋友推薦過來的人，原本以為普通看來也不普通啊。”老人放下了茶杯，邊境拿起茶壺又給他倒上。
“小邊，你有什么想法？”
面對老人的提問，邊境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一小會兒道：“我會再觀察他一段時間，如果他真有毫無副作用吸收惡念的能力，對我們來說重要性難以想象。”
“不可能有能完美吸收惡念的能力，必定會造成影響。”
邊境也喝了一口茶，“所以我才想繼續觀察一段時間。”
“哎。”老人突然嘆了口氣，嘆完氣只聽他道：“邊境你急了，雖然已經迫在眉睫，可是你要知道，我們萬界要完成的事情不能有一絲的失誤，一旦出錯只會加速我們的滅亡，甚至有可能頃刻間人類就會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對秦重那孩子也不公平，就算他有能完美的消化掉惡念，我們將他作為代替品，對他來說很不公平。”
“而且。。。。。。“老人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我剛才也說過了，絕不可能有完美吸收惡念的能力和辦法，一定是隱藏在了他身體或者靈魂中的某處，一旦吸收了過多的惡念后爆發，那將是真正的災難。”
老人說完后小小的茶室里除了喝茶聲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您是什么意思？”
老人站起身背對著邊境微微抬頭看著身后那副掛在墻上的巨大畫作，好像真的能看到一樣。
那是一幅地獄圖，極具抽象意味的地獄圖，有猙獰恐怖的惡鬼舉著劍，有無頭惡鬼抱著自己的頭在哭泣，有吐出幾米長舌頭的惡鬼在地上舔著鮮血，困著他們的是刀山火海。
“讓他跟其它孩子一樣好好成長吧，如果他真有能容納大量惡念的氣量，那就好好掂量掂量他的氣量。”
“嗯。”
“不需要過多關注，也不需要刻意壓制，順其自然。”
“好，藥老，那我先走了。”
“好，你去吧。”
邊境走后，藥老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看了很久，嘴中呢喃出兩個字，“變數。”
。。。。。。
大大的席夢思軟床，躺在上面的秦重反而有些睡不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慣了硬板床的原因。
翻來覆去好久都沒有一絲睡意，索性翻身下床又開了一瓶啤酒哐哐哐的灌下。
“明天還要上班啊，怎么就是睡不著。”又躺回床上的秦重難受的翻了個身。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臥室的某個角落，漂浮在半空中的柳芷涵正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臭東西！敢威脅我！我可不會怕你！
秦重猛然又從床上坐起，柳芷涵以為被發現了嚇得立馬隱藏在了房頂的墻體里。
虛驚一場的柳芷涵看著坐起的秦重在地板上鋪墊好被子后躺在了地上。
咦？我害怕什么！不是應該他怕我么！
漸漸地傳出鼾聲，柳芷涵緩緩地飄落下來，看著秦重的臉，離的很近。
如果這會兒秦重睜開眼睛，一定會被近在咫尺的臉嚇死，盡管她很漂亮！
“哼~”看了好一會兒，一席紅衣的柳芷涵才幽幽的哼了一聲緩緩飄升回到了1404室。
就在她走后，昏暗的房間里，平靜安詳睡去的秦重眉頭突然緊皺了起來。
純粹惡念注入完畢。
夢里的秦重墜入了無盡黑暗當中，感覺不到一切甚至連自己都感覺不到。
隨后是混沌開辟，上清下濁，白茫茫一片，視無可見。
突然有了聽覺，左耳聽到萬鬼哀嚎，凄厲瘆人。
右耳聽到，群佛唱佛音，安靜祥和。
秦重無思無念行走在白茫茫中。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突然哀嚎聲和佛唱聲都停了下來，秦重也停下了腳步。
“汝是何人，來此為何。”
恢復思念知覺的秦重看的不真切，并不知道是誰在說話，只是覺得是人的聲音，模模糊糊的輪廓是一個高大如山岳的人形，自己則渺小如螞蟻。
蒙昧前行，身體和思覺被下意識驅使，仿佛不是自己一般。
“你是誰，擋我路干嘛！”
“汝來吾之困所，竟言吾阻爾路。”
“請你讓開，不要阻攔我。”
“汝答吾一問，便于你讓路。”
有了思覺但仍處在混沌蒙昧狀態的秦重高聲喊道：“你說！”
“汝去何處！”
去何處？該去何處！
隨著高大身影這一發問，秦重突然覺得頭疼欲裂，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就在這時，腦海里浮現空靈的聲音。
“無奈人心漸開明，貪嗔癡恨愛惡欲。酒色財氣集一身，自造地府不可拔。”
刺痛感消失，秦重鬼使神差的說道：“去地府。”
“去地府？”
“去地府！”秦重肯定的再次復念。
山岳一樣偉岸的人影突然憤怒的咆哮，震的天地都在猛烈的晃動。
“蒙昧小兒，盡是胡言亂語，地府不存，汝從何去地府！”
秦重如遭雷擊，“地府因何不存。”
天地晃動的愈發厲害，山岳人影憤怒的咆哮著，“爾等所為，汝竟敢來問我。”
因難以想象的晃動，秦重一次一次的跌倒在地又一次一次的站起身。
“汝給我速去，若再一意孤行，吾定留你與此，伴我永困虛空。”
“我要去地府！”
“地府不存！”
“那就建地府！”
天地停止了晃動，他停止了憤怒。
“哈哈哈哈哈！”震徹天地的笑聲不是秦重的，是那個巨大山岳的。
“好好好，汝竟言建地府，好蒙昧小兒！”
“吾與汝讓路。”
說罷山岳大小的人影瞬間消失。
秦重抬步要走。
“汝且慢走，吾有一物送你。”
一粒菱形晶體漂浮在了秦重面前，鉆進了他的眉心。
“吾仍有一問，望答疑。”
“問。”
“汝是菩薩還是閻羅。”
“我是秦重！”
“汝是秦重？當真是秦重？”雄厚的聲音自問自答：“哈哈哈，好秦重，好蒙昧小兒秦重。”
“你且去建地府吧！”
秦重已經大步上路，無盡的白茫茫中久久的回蕩雄厚聲音震徹天地的笑聲。
天光大亮，猛然從地板上驚醒。
秦重喘著粗氣大汗淋漓，抬手摸著眉心。
自己做了什么夢？
他完全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枚都快忘記的菱形晶體出現在了夢里鉆進了自己眉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