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殿堂內,青石在金爐內燃燒,化為縷縷青煙,散成煙火里的塵埃。
玄涼北緊閉嘴唇,右手在腰后攥成了拳頭。
“父皇。”聲音冰冷,似乎冒著森然寒氣,讓人心寒。
琛帝此刻正飲著紅石榴酒,四仰八叉的躺在案桌上,對下面苦苦叫冤的大臣不管不問。
“太子何事啊?”琛帝隨手摘了果盤里的一顆葡萄,嚼了幾下,吐出了皮。
這才抬頭看了看玄涼北。
“我…”
“南陽道士到!”黃巖在門口大喊一聲,聲音回繞大殿,在玄涼北耳邊縈繞許久。
“請!”琛帝饒有興致的看向門外,左手一揮,跪在眼前的男人瞬間斃命,被下人拖出大殿。
“啊!”門外的月花驚嚇的叫了一聲,她第一次看見尸體……
王璨徑直走向琛帝,在玄涼北旁邊站穩,不跪不拜,笑吟吟的說道:“玄寒南,你老糊涂!”
在場的所有人,齊刷刷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王璨。“他不要命了?”
琛帝倒是不怒反笑。
“你這脾氣,說吧,怎么解決。”
王璨聽此,摘下草帽,將其翻轉,露出凹洞。
“蓄勢!”
“真有你的,哪個?”琛帝翹起了二郎腿,繼續問道。
“東邊。”
“多少?”
“三十萬。”
“可以。”
這回玄涼北懵了,看這樣子琛帝和王璨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但這不足以讓他犯懵,真正讓人想不明白的是兩人的對話。
“要打。”玄涼北心里說出了這句話。
他明白了,東邊只有被譽為天下糧倉的晴國,眼下他們的皇帝駕崩,太子還年幼,官宦專權,國家亂作一團,這時攻打即能緩解玄武國的糧食危機,同樣能打壓周邊國家蠢蠢欲動的野心,可謂是一舉兩得。
“果然,攻,比守強。”心里不由得贊同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老頭。
玄涼北一夜未眠,心疾再犯,疼得他無法出聲,要不是只還聽到屋里得動靜,恐怕她今夜就不行了。
艱難的吃下藥,疼痛卻不見好轉,氣的他摔碎了藥瓶。夜里,只還陪著玄涼北出去散步,玄涼北沒漸漸安靜了下來。
“我這輩子,是不是就這樣了。”
“私下里叫我哥。”他又補充了一句。玄涼北大了只還一年。
“哥,別這么想,心疾,能治好的。”只還不忍看見玄涼北自暴自棄的樣子,這些年沒少開導他,不然玄涼北也撐不過今天。
“太醫的話有真的嗎?”玄涼北沒自嘲的笑了笑。
月光格外的柔和,照在玄涼北細膩的臉龐上,仔細看,泛著光的,是他的汗水。
“怎么辦啊。”
只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磕磕巴巴的說了幾句,還是回答了一句:“您出宮吧,我陪您游歷這世間萬物,帶您好好看看這人間繁華。”
“是嗎,你說,出生在皇權世家,表面上看風風光光衣食無憂,可是高處不勝寒,那頂寶座是血腥的,我不喜歡,我只想出去轉轉,可是無法做到,我們都是籠中困獸罷了。”玄涼北哭了,頭靠在只還的肩上,病痛的折磨,兄弟們的冷眼相待,他有點招架不住了。
“沒事,有我呢。”
“是啊,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