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用你在廢話的眼神看他:“你說呢。”
她當中否認這件事的緣由也很簡單,不是突然良心發現,發覺心中對他有意,僅因為不想將軍府與他為敵。
畢竟這人是特殊靈魂,那系統不是說他受到上天祝福么,哪有那么容易倒臺,別說她自己都得為他打工,她純粹不希望她爹一沖動,他們將軍府一家老小性命全交代在這里了!
答案擺在眼前,凌音晟眸光如覆薄冰。
這紙看著有些年份了,作為他的學生,沒人比凌音晟更熟悉他的字跡,如果沒有毒箭那一出,他還可以麻痹自己,是王府長史枉自替他排憂解難,很可惜……
再次抬起頭,凌音晟寒冰散去,浮現出的是絲絲愧意:“對不起,我……并不知情,我向你發誓這并不是我的主意,你相信我么…”
江眠不置可否:“所以你查當年的事,才斷了線索,遇到了瓶頸不是么。”
凌音晟眼神一閃,靈活應變:“你怎么知道朕在查當年之事。”
他確實在查當年之事時斷了線索,又因著凌世間逼宮在前,他分不出神去顧及,等把凌世間處理過后,他查到真相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粉唇輕啟:“因為,是我讓你查的,不是么?”
她一字一句像是敲中了他的心神,他墨眸幽深晦暗,盯著她四目較量,有審視,似在窺探她心中所想,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良久,他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是如何得知這個秘密的,這世上只有他和他的替身,以及他的師傅天機老人知道,天機老人仙逝,這個秘密再無人得知,她究竟為何人!
江眠難不成還能說自己用系統測出的,見他目光有前所未有的認真,“你管我從何得知,怎么,你想忘恩負義殺人滅口嗎?”
他忽的又笑了,笑得有些無奈:“命都快交于你手了,還在乎一個秘密么…”
他那擋箭舉動太荒謬,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奮不顧身沖上去,那時候腦子一片空白,只覺得她僅有一剎那還生可能,沒經過大腦動作就已經施展出去了,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太過沖動。
手被他那微涼的大手握住,凌音晟對她許下諾言:“等鏟除了凌世間,我會給你一個解釋,像你證明你的選擇沒有錯。”
江眠怎會不知他話中所指,聞言撇了撇嘴,“你先找個大夫看看你還能活多少時日,再去想那些長遠夢想吧。”
自家媳婦兒總是小瞧自己,凌音晟無奈嘆息,他從衣領里取出一塊他隨身攜帶的羊脂玉,指尖輕劃,那羊脂玉竟能打開。
江眠瞪大雙眼,只見里面藏著一顆圓滾滾的,類似于丹藥的丸子,他當著她的面張口服下,蒼白如紙的臉色竟肉眼可見泛起紅潤。
還能這樣?
她果然有先見之明,一開始沒有因被謀害而憤怒失去理智選擇與他敵對。
這男人也是相信她,坐起身來當場運功排毒。
一個時辰過后,他一身神清氣爽的睜開眼睛,臉色恢復如初,甚至比原先還要生龍活虎,他隨手扯開胸膛上的紗布,被毒箭刺入的刀痕竟然恢復如初,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江眠還以為逼宮那一幕是自己在做夢!
江眠沒忍住摸了摸他胸膛上傷口的位置,“你這什么靈丹妙藥?太神奇了!”
胸膛悶出幾聲悅耳的笑聲,她的手被抓住:“九轉還魂丹,只剩一口氣也能起死回生,兒時師傅給我的,他說我長大后有命劫,便要我從小戴在身上以防不測。”至于傷好得怎么快,是他用內力加持的。
“你師父在哪?”
“師傅仙逝多年了,九轉還魂丹世間只有三顆,他老人家也只給了我一顆。”
江眠蔫了下來,也是,靈丹妙藥哪有那么多。
手上一個使勁,凌音晟順著她的手一把把人拉入自己懷中,抵笑道:“想要?這妙藥由老神醫所制,只是材料有些稀缺,只要集齊去找老神醫,他便會幫忙制作。”
江眠擺了擺手:“算了吧,以后再說。”
她不過是隨便問問,這么麻煩她才懶得去做。
自從某個男人身份被她戳穿之后,江眠就后悔了。
因為這男人徹底放飛自我了,他本來就像個進入春天的動物,因著不同身份要扮演兩個角色,要隱藏身份不能表現出來,可把他憋壞了。
現在她知道他是釋梵音,可不就原形畢露了么,又用那充滿色誘的眼神明示暗示她奇奇怪怪的東西。
當晚,某個男人猥瑣兮兮潛入她的浴房,往她浴桶里倒入解藥,剛好桶里都是花瓣,被遮擋下看不出水下的渾濁。
一無所知的江眠洗完澡后,還尋思著怎么一股藥膳味,洗完之后成功縮水,在某個男人的居高臨下熾熱俯視里,猶如一頭掉入狼窩的小羔羊。
江眠額頭青筋凸起,抵住某男湊上來的俊臉:“我說,你都快要被踢下臺了,不去穩住你的皇位,還有閑工夫在這打老娘的主意?”
不成器的男人!
凌音晟笑意盈盈,翻身上床,撐著腦袋拍拍身邊的床位,“欲速則不達,朕已經傳信出去了,難不成朕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出去被凌世間抓住?夜已深,愛妃咱們歇息吧,難不成愛妃會認為朕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沉迷美色而誤了大業?”
這里也沒有第二張床了,總不能把皇帝趕到板凳上睡吧,再者他們也算是合法夫妻……
江眠硬著頭皮走過去,還沒等躺下被他抱住腰肢,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經被他送入床里側,男人剛沐浴過,那好聞的檀香濃郁,時隔幾日未能聞到,竟讓江眠生出了幾分想念。
沒等她說完什么,男人半個身子壓在她的身上,微張的唇下一刻被堵住,被溫柔甜膩的摩挲著。
江眠無語,就不該信了他的邪!
最后這男人確實遵守承諾不沉迷美色,但她的便宜他占去不少,俊臉搭在她的額頭,一條長腿壓在她的身上,手臂摟著她的腰,情意綿綿,像是熱戀中的小伙子,幸福入夢。
直到次日清晨徐徐,一把匕首扎著字條破窗而入,扎在木梁上,他驀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