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見溫酒許久未歸,鈴鐺被派出來尋找他。卻沒想到在門外見到了溫酒。
只是看樣子溫酒并沒有進去的打算,只是在墻邊依靠著雙手環胸呆呆地望著天空。
鈴鐺以為溫酒沒有發現她,輕著布子躡手躡腳的向他靠去,還沒到身邊溫酒卻出聲了:“鈴鐺你是娘親讓出來找我的?”
“哥哥現在無趣極了!夫人讓我出來找哥哥回去,哥哥卻裝作沒看到我。”
鈴鐺撅著小嘴站在溫酒旁邊,仍由誰都能看出她小臉上的不滿,只是尋常人家的姑娘可不會有如此這般姿色。
溫酒眼神寵溺的看一眼這個幼稚的小丫頭,手指向萬里無云的蔚藍天空,道:“鈴鐺你看,今日的天。”
鈴鐺順著他所指方向瞧去,終究道是小姑娘,這便忘了氣性,不經覺感嘆出聲:“這帝都的天可真美,鈴鐺喜歡這今日這天蔚藍色。”
說罷,鈴鐺先是驚慌捂嘴,然后回頭看一眼門的位置,生怕自己大聲打擾了里面的老爺夫人。
然后對著溫酒俏皮一笑,眼睛如月,幾步跑向院中,雙手伸向天空抓了抓,似乎想要握住這片浩瀚無垠的天空海洋。
溫酒看著面前還似孩童般的單純可愛的鈴鐺,思緒萬千,若不是經歷過一世,又怎會想到這樣的鈴鐺能夠在絕望與崩潰中站出身來,替他擋下那致命的一刀。
若不是鈴鐺,他溫酒早就死在了那次針對溫家的災難當中,又如何有后面的事情。
鈴鐺那最后的回眸一笑另溫酒永生難忘,與剛才的笑容,像極了。
回過神來,溫酒默默走到鈴鐺身后,一只手搭在鈴鐺的小腦袋上,感嘆道:“這天看似蔚藍,在我眼中卻越來越紅,帝都的天不知何時染滿了血紅之色,更不知是何人,讓人戰栗。”
“哥哥你在說什么呀,自從昨天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喪氣滿滿的,鈴鐺希望哥哥你要開心呀。”
雖然看出溫酒一直有些不對,不過鈴鐺也沒有想多,雙手覆蓋在自己頭頂的手上,眼中柔光閃動。
鈴鐺如此可愛溫柔,終是溫酒垮了幾天的批臉此刻也放松了些,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丫頭咱們該回去了。”
輕輕的抽離手,溫酒抓住鈴鐺的纖細手腕,帶著她往回走去。
而鈴鐺,還歪著頭思考著溫酒對自己的稱呼。
.......
溫酒帶著鈴鐺回到前廳屋內,卻發現桌前只剩美婦人一人在悠閑的彈著琴,父親與其他兩位大人不見蹤跡。
美婦人喜愛舞蹈與彈琴,最不喜別人打斷她,深知娘親脾性的二人靜默的站在一邊,靜靜等待著。
一曲終了,美婦人輕吐一口氣,似乎對剛才的技藝手法不太滿意,卻也懶得在彈,推琴起身,這才發現溫酒與鈴鐺二人站在她身后。
“你們兩個什么時候進來的,也不跟我說一聲。”
一手一個,美婦人用手輕揉著二人的頭頂,溫柔說道。
溫酒感受著自己越來越亂的頭發,心道看來自己這喜歡摸人頭頂的習慣原來是跟娘親學來的,看來以后要注意點了。
鈴鐺是綁好的長辮,頭發倒是沒有揉亂,笑嘻嘻的對美婦人回道:“夫人彈琴越來越好聽了,我和少爺不忍打斷這么美妙的聲音,才躲在身后偷偷欣賞的。”
饒是美婦人聽慣了奉承也架不住鈴鐺這甜言蜜語,指尖點了點鈴鐺的鼻尖,無奈而又寵溺的搖頭笑著。
“母親,父親呢?”
溫酒趁著鈴鐺轉移注意力,偷偷躲開美婦人“魔掌”,問道。
美婦人撇了眼溫酒,眼睛一白,道:“還不是你個小滑頭亂說話,搞的這三個聊上了頭,本來上午只是說些閑事打發時間,等到午飯后才去談正事。”
“現在倒好,不知道從哪開始聊起了朝中政事,你父親帶著兩位大人從密道去了書房。對了,鈴鐺一會你去通知一下,廚房不用安排膳房聚餐了,給書房分好送過去。”
被美婦人“指責”的溫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本來想暗點一下父親他們,現在看來成效如何不知道,他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畢竟溫酒自知自己在三位眼中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現在卻陰差陽錯打亂了今日的計劃安排,一個府上的人都要跟著變動。
“嗯!”鈴鐺點點頭,對著溫酒眨了眨眼,然后快樂的去往了廚房傳達美婦人的通知。
見鈴鐺離開,美婦人單手拉出椅子坐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溫酒過去。
溫酒正好有些事情也詢問美婦人,便乖乖坐下。
“昨天發生什么事了?”美婦人對于溫酒昨日到底發生了什么十分好奇,為何回來后突然奇怪了起來。
溫酒喉頭微動,吞了吞口水,撓撓頭,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總不能跟美婦人實話實話,說我是一年后的你兒子,一年后咱們全家除了我都被殺了,大家過的都很悲慘,請娘親放心。
這都不用想,美婦人信不信不說,估計他會被一巴掌扇至橫死當場。
“嗯...就是被磚頭掉下來砸了腦袋,有些不舒服而已。”
溫酒只能委婉的表示自己沒什么大礙,希望能糊弄過去。
只可惜他剛才的小動作美婦人盡收眼底,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傻孩子,你又怎么能糊弄的了娘親。娘親知道你昨日遇到了王暢,是不是他干的?”
“那確實...”溫酒下意識的回答到,他一直在思考怎么和美婦人解釋自己這兩天的奇怪行為,直到脫口而出之后才意識到。
美婦人聽聞,眼神驟然兇狠,站起身來,看似瘦弱無力的纖手一拍桌子,近乎二十厘米厚的上好實木桌子被震碎。
一掩平日的溫柔體貼,相夫教子的形象,直接張口罵道:“這王暢有爹生沒爹養,王俞錦這龜孫也是,生出這玩意兒,朝堂失意,用兒子來出氣了是吧!”
溫酒瞇眼皺眉滿頭疑惑,好家伙,娘親這豐富的想象力確實不一般,估計王暢要是知道這鍋背到他身上,昨天說什么也絕對不上這二樓了。
而且話說,生養自己的娘親居然是隱世高人,剛才這手隨手碎桌確實把溫酒有些看呆了。上一世他幾乎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而且被溫長山和美婦人保護的很好,直到那天災難發生,他發現溫長山同娘親毒死在房間里,美婦人在他的記憶中都是柔弱女子。
今天這幾秒鐘,讓溫酒對這個熟悉的世界感到陌生了幾分,看來自己不知曉的事情有很多啊,對自己的父母都有很多很多事情不知曉。
至于美婦人的態度轉變,溫酒倒是毫不意外,從小他便知道自己母親有兩面性子,絕大多數是極其溫柔的形象,可當自己或者溫長山惹她生氣之后便會暴躁如雷,絕對沒有好果汁吃。
深呼吸一下,美婦人雖然沒有操起平日里的笑容,卻也平靜了許多,不過也托王暢所賜美婦人沒有再對溫酒繼續詢問下去了,只是自己默默低聲說了些什么,溫酒并沒有聽清。
“娘親,我昨天遇到了一位奇怪的老爺爺,在竹間酒居附近遇到的,您和父親是不是和他認識?”
溫酒見美婦人情緒好轉,趕緊轉移話題,也問出了自己一直很疑惑的一件事。
因為當年溫家遇難之日就是這位老者將溫酒救出,而且后面還向溫酒習武授道,雖未拜師卻極盡師傅之道,照顧至極。
若娘親與他說不相識溫酒是絕不信的,只是好奇他們之間是什么關系。
美婦人沒想到溫酒突然會問道這么“棘手”的問題,一時間有些語塞。見溫酒眼神堅定,只得無奈道出:“那老先生是于你父親和我有些緣分。”
見娘親如此說了,溫酒也沒有追問下去,有些分寸要掌握清楚,這也是上一世老者教給他的東西。
況且,今日得到的東西已經足夠他消化一些時間了。
“娘親,今日中午的吃食兒子便不同娘親一起享用了,有些事情要去忙。”
溫酒現在毫無食欲,必須要去找尋那位老者才行。
美婦人拾過一把椅子來,疲憊的靠上招呼下人打掃著地下的桌子碎片,一手扶額,袖子上稍有破洞,另一只手揮手示意溫酒她知曉了。
“對了,這兩天若要出門小心些,離那王暢遠一點,娘親抽個機會會替你教訓那家伙的。”
對于護短偶然彪悍一下的美婦人,溫酒心中極為溫暖,離開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上前去抱住自己的娘親。
如溫酒所想一樣,今日他雖不知兩位父親同系大人到來,這溫府卻熱鬧了許多,剛出門溫酒邊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似乎身后總是有人在跟著自己。
不過暫時他還不能和任何人發生沖突,這樣只會給自己的父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仗著自己平日里喜歡穿街走巷,數個狹窄而閉塞的巷子之后,溫酒成功的繞路把身后的人甩掉,這才準備前往尋找那老者。

某人龍丶
新書太寂寞了,請各位讀者朋友推薦票支持一下,讓我知道你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