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穆眉頭一勾,沒想到話題竟然由這位向來不干涉東勝朝政、亦與赤勒之間無甚沖突的東勝禹王挑起。按照之前的套路和安排,現在正是撮合燕山雅和南意的時候,這位東勝禹王的身份倒是也可以臨時湊合一用。
他抬眼望了望赤勒川,后者卻是揚眉撲哧一笑,是極為肆意張揚的美艷:“禹王殿下可是在我們赤勒遇上了心上人兒?不若跟本王說說,本王問問在座貴女們的意見,也是玉成一樁好事呢!這樣吧,好事要成雙,包括在座各位貴女在內,哪位可是有了意中人,現在便可以當場提出來,由我以赤勒王的名義賜婚......”
燕山雅的心思活絡了起來。今天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父親和各位長老們的心思她自是明白的,高坐在上的赤勒川集權力、地位與俊美于一身,自是王庭少女們首當其沖的夢中人,只是她心中當真是一千一萬個不愿意。近百年來,草原上長大的兒女,無論貧富貴賤,無論男女老少,都講究一個自由,父母親族之命有而少之,青年男女之間的戀愛自由更為多見。她燕山雅是燕山山脈的鷹,是白雪城中的熊熊烈焰,既讓她遇見了他,她便不愿就此被安排一生。
她出席施禮,言及請求賜婚。部族長老們只當這位乖乖女竟然膽大至向君王示愛,不過倒也在意料之中,正當暗自發喜,卻見她長鞭一轉,帶出一盞奔月花燈,所指對象竟然是南景帝國喜歡游歷山水、為江湖打抱不平的南意小王子,一時間怒氣上身,摔杯而起,大罵荒唐。
無意中被卷入風波的南意也愣了神。他看著女子直挺挺的背影,紅艷艷的長鞭,還有那夜萍水相逢所贈送的奔月花燈?!霸瓉硎撬?墒?.....”沉默只在須臾之間,南意努力委婉言明,自身年紀尚幼未及婚配年紀,平素又喜好江湖不平之事,只怕是非赤勒貴女的佳配。
神女有意,湘王無情。燕山雅心中怎一個難過了得,卻強撐著不甘示弱,放下話來:“從今往后,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你做俠客我便做那俠女。我們赤勒的女子,從來敢愛敢恨!”
南景使團私語紛紛,但畢竟涉及皇家聯姻,輕易不敢應下聲來。南意心中只覺感動,但更多的卻是麻煩。他好端端地游歷江湖,這回莫名招惹了一個異域桃花,還是在四國使團面前,右丞相回國之后指不定還會對他的父皇母后以及那位好哥哥說上一通,怕不是就此要了斷他的江湖夢。愁上心間,他一連飲下數杯烈酒,腦殼越來越疼。
赤勒川卻帶頭鼓起掌來。事已至此,燕山雅已經無緣王后之位,其余赤勒貴女中并無可以與燕山雅比肩者,他大肆鼓勵了一番赤勒女子敢愛敢恨的勇氣之詞云云,先是允了燕山雅婚姻自由,并將東勝、南景的貴女們留在王庭內賬之中,允諾她們今后可以自由挑選除君王、長老們之外的所有赤勒青年才俊作為自己的如意郎君,他將擇日以嫁妹之禮盛裝相送,以赤勒王庭為其娘家,永結四國友好。
至于晏晏,他已經為之預留好了王后之位,正要宣布時,再望了一眼柔然穆,后者只覺內心一酸但亦無從阻止,雖面上并無表情,但赤勒川總是能感覺到這人心中的黯淡。也就是在這遲疑中,他聽得樓蘭河一聲感慨:
“赤勒新王果然大度能容,赤勒女子亦是敢愛敢恨。我以樓蘭女王的名義,誠邀晏姑娘前往玉門做客,一是游覽我國風光,為先人掃墓,二是我與晏姑娘一見如故想要結成異姓姐妹,更希望她也見識一番我們樓蘭男兒的風采!”
樓蘭河這一出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夜呈也并未想到,這個小妮子在未與他商量之下竟然就這么攪入了渾水中,不過這也正是他的想法,借機進一步探探金家酒樓晏氏兄妹們的底。反正統統與樓蘭無關,管他赤勒川娶不娶親都行,合作達成了自有下屬布局往來,他還是早日把樓蘭河帶回玉門,拴緊在身邊。
晏晏卻是笑著應下了。東勝使團還沒有人發話,聯姻一事雖然波折但也算達成目的,誰都嫁不了赤勒川,那么日后就還有機會,亦或是潛伏在赤勒其他的貴族之中。對于金家酒樓這股力量,東勝帝國光是皇子就有十數個,還未娶親正妃的也有那么四五個,這說給哪一位都不合適,不若就此不動聲色。
柔然穆這下倒是心中一松。眼見席間年僅4歲的赤勒公主跑鬧著尋找她丟失的兩只小兔,他喚來宮女前去尋找,而宴席就此散去。

白日好夢A
準備上班了,也準備讓《客從東風來》的節奏加快一些,工作黨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