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公堂先是一陣死寂,緊接著爆發了聲直沖云霄的尖叫。
“啊啊啊啊~”這是安老太太,她大叫著撲向兒子。
緊接著,便是一陣從低到高的笑聲,那笑聲里滿是嘲諷。
“哈哈哈哈,老太婆,失去兒子的心情怎么樣,好受嗎?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安老太太面容扭曲的想要去打柳若華。
但此時已經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宋奕趕緊叫人將這兩個人按住,再要是出一起命案,那估計他的這個順天府尹就算是做到頭了。
同時,他看向夏千清和傅書蕊,“我聽聞傅姑娘醫書術精湛,還請幫忙給安大人看看。”
這次傅書蕊也沒有推辭,趕緊跑到安連英跟前蹲下,看了看他的傷口,又看了看他的眼睛。
這個柳若華,下手極狠,這個簪子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穿透安連英的心臟了,而且就算是出了意外那也得死啊!就看這簪尾隱隱浮現出來的綠光,就知道她肯定將這簪子在劇毒里泡了一年有余了。
這雙重保險,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也救不了他了。
傅書蕊檢查完站起來,對著眾人搖了搖頭,“已經沒救了!那個簪子不但刺穿了他的心臟,而且...上面還喂了劇痛,已經無力回天了!”
眾人聽了都有些驚訝的看著還再一旁大笑的柳若華,她簡直和之前那個端莊優雅的婦人形象判若兩人。
而聽到兒子沒救的消息就奮力掙開衙役壓制的安老太太,此時正抱著安連英的身體嚎啕大哭。
安連英的死發生的太過突然,這件事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韓深的臉已經黑透了,他憤怒的指著柳若華,“大膽刁民,刺殺朝廷重臣,你難道就不怕禍及家人嗎?”
“禍及家人?哈哈哈哈哈,我家家就剩我一個人了,大人你說我怕不去怕?”柳若華有些瘋癲的說。
“你,你這個惡婦,本官一定要治你死罪。”韓深被氣的發抖。
“治我死罪?你還沒有資格審我呢!”柳若華不屑的說道,然后不給韓深說話的機會,她接著說道:“老太婆,我當年就是因為相信你,才將風兒交給你和這個畜生,結果你們不但沒有好好教導他,最后還讓他因為你們的一些齷齪心思而送命。如今,就讓你兒子來替我兒子償命吧!”
“還有,你自己齷齪不代表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齷齪,曹大哥和我如同兄妹,我若當初有意于他,你以為還會輪得到你兒子來娶我。”
“只不是我眼盲心瞎,碰到了你兒子這么個人渣和你這么個白眼狼罷了!枉費了曹大哥當年半夜背著你就走了十幾公里的路進城求醫,還貼錢給你買藥。如果不是曹大哥,你早就死了八百遍,哪兒還輪到你在這滿嘴胡言。”
“不過,也沒關系,你的忘恩負義這不都報應到你兒子的身上了嗎?”
“哈哈哈哈哈!這當真是老天有眼,報應不爽啊!”
柳若華在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之后,就徹底的瘋了,那響亮的笑聲直沖云霄,聽的人毛骨悚然。
而此時的安老太太還抱著安連英的尸體一個勁的哀嚎,也不知道聽沒聽到柳若華的話。
但這些話卻將韓深氣的不輕,她覺得這柳若華在藐視他,“刺殺朝廷命官,還口出狂言,不知悔改,這種人就應該立刻斬殺,以儆效尤才對。”
“來人!將這個惡婦給我拉下去,杖斃!”最后兩個字說的尤為的重。
“韓大人...”宋奕皺眉想要阻止,這好像是他的地盤吧!只是他剛一開口就被柳若華給打斷了。
“不必麻煩韓大人了,我自己來!”說完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用力咬碎了自己藏在牙縫中的毒囊。很快,一股暗紅的血就從她的嘴里緩緩的流了出來。
這一次,不用人提醒,傅書蕊就在第一時間沖了過去,想要救下她。但是根本沒用,柳若華服下的是見血封喉的劇毒,誰也救不了她。
一時間,整個順天府靜的出奇,所有人,包括哪些看熱鬧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最后,還是文玉長公主站出來說,“唉,人死仇消,這件事...就到此結束吧!”
“可是這毒婦...”韓深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好了,韓大人,事情究竟是怎么樣的你我心中都清楚,本宮累了,不想再折騰了,這件事就此打住吧!”文玉長公主冷冷的說道。
韓深臉色一白,只能恭敬的說道:“是!”
文玉長公主走了,同時也將柳若華的尸體帶走了。
其他人見此,也紛紛離開了。
這還是第一次在順天府的公堂上見到這種一連死了兩個人的事情。
有人閑這事兒晦氣,有人說這事兒有趣,有人覺得柳若華可憐,也有人覺得她惡毒,有人認為安連英倒霉,同樣有人認為他罪有應得……
反正是眾說風云,可以預見,接下來的半個月,大家討論的熱點和關注的焦點都會圍繞著這件事情展開。
然后關于傅書蕊殺人的話題會逐漸被人們遺忘,甚至在這個過程中學宮名聲還會更好。
可以說夏千清的目的達到了,但她并沒有多少成就感,她真的沒有想到柳若華會選用這么決絕的方式。她...本可以不用死的。
夏千清坐在回別院的那車里,有些煩躁的捏了捏眉心,坐在她對面的傅書蕊也看出來她心情不好,也乖乖的坐著,沒有說話,只是擔憂的看著她。
車在回別院的大街上平穩的行駛著,馬車內一片安靜。
突然,馬車一個毫無征兆的一個急剎車,車內的人都慣性的往前顛了一下,穩住身形后,夏千清不耐煩的開口,“怎么回事,外面發生了什么?”
“夏姑娘,前面有個突然出現,攔住了我們的那車!”駕車的車夫也是一頭的霧水,這個人怎么跟個鬼似的,“嗖”的一下就出現了,嚇死他,差點就撞到人了!
一聽這話,傅書蕊的小臉兒都皺到一起,“這東郯的人怎么這么喜歡當街攔人馬車,什么怪癖啊!”
“毛病!”夏千清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掀開簾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