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那個巷子里頭插鋼筋睜開眼到現在,才過去了一天而已。
夜澤真卻已經被卷進了一堆麻煩里面。
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背后操控一樣。
從昨天到現在,無論哪件事都是一樣,夜澤真總是莫名其妙的被卷入各種事件。
鬼使神差想喝杯咖啡,結果就遇到殺人案。
只是運點東西,又橫生波折,好不容易完成,又被一對極道夫婦像拉女婿見家長一樣去看望上一代的極道老人。
難道他是什么有主角命格,天生就要撞進一堆麻煩去拯救什么的人嗎?
他只想普通的生活下去來著......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從這起案件極力脫身。
看了看被塞進目暮警官懷里的柯南,不知道為什么,夜澤真覺得沒有自己幫忙照樣無所謂,事情一定會朝圓滿的方向發展。
那他還有什么必要參與進去呢?
一念至此,夜澤真回頭看向在旁旁觀的若間夫婦。
“兩位應該還要看望老人吧,這里的事情就交給警方和這個偵探小子好了。”
若間勝愣了一下,下意識詢問其妻子的意見。
“額......說的好像沒錯啊,那玲子,我們怎么辦啊?”
看著沒什么主見的丈夫,若間玲子嘆了口氣。
“哎!就像這位先生說的,我們......也不好插手,就交給警方吧,別讓爸爸他們等急了。”
說完,若間玲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對目暮警官說到:“我們等會在六樓看望老人,如果警官真的需要我們幫忙的話,就跟我們說一聲吧,我們姑且有幾位組......員工還在醫院里面。
兩人的身份相當敏感,縱容已經竭力洗清過往的一切,讓若間組從一個極道社團變成一間公司,讓過往的組員成為公司的員工。
但還是太短了
時間太短了,短到這種改變宛如外皮一樣,仿佛只是為了適應新時代的偽裝。
短到連內部的組員都認為這不過是件規避《暴力團排除條例》的外殼。
必須要與過往徹底劃清界限!
這是從很早以前,早到若間玲子還叫巖澤玲子時,早到兩人不過還在高中時,就已然決定好的。
不可再張揚。
若間勝和若間玲子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兩人不再摻和這件事。
于是兩人領頭,夜澤真在后面跟著,就這樣與柯南和目暮警官分開。
走了幾步,夜澤真發現自己好像被誰踩了一腳,低頭一看,才發現是若間霞。
“怎么了?”
若間霞聞言,默默鞠躬道歉,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緊咬雙唇,滿臉的不甘,但很快又轉為失落的惆悵。
“沒什么,我們走吧。”
夜澤真歪了歪頭,不明所以。
無從得知,究竟是若間霞人性中多了些什么,還是夜澤真少了些什么。
............
眾人很快就來到了六樓。
與該有的景象決然不同,頂燈的柔和光芒充斥了整個過道,除此以外,這里沒有來來往往的醫務人員,沒有四處走動的病人和探病者。
整個樓層仿佛被遺忘于此般冰冷而沉寂。
另外三人倒是頗為習慣,只是邁步向前。
似乎察覺到夜澤真的想法,若間玲子解釋起來。
“因為一些原因,這個樓層并沒有收納其他病人,至于是什么原因......”
若間玲子神秘一笑。
“很快你就知道了。”
幾人走過漫長的過道,來到一間病房前。
還未開門,夜澤真便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咆哮。
“若間!看到你這副模樣我可是怎么都看不膩啊!哈哈哈哈!”
夜澤真好像明白為什么這層樓這么安靜了......
若間玲子抬手示意夜澤真和若間霞先在外面等待,然后兩人推門而入。
進入的兩人并沒有關門,夜澤真一眼便可見內部光景。
里面只有兩張病床,在無數夜澤真完全不認識的醫療器械的包圍之下。
兩張床間隔極遠,分立與病房的兩側,中間則是寬闊的空白空間。
左邊的病床上的老人此時坐直了身體,對右邊那位扣著氧氣面罩躺在床上的老人肆意嘲諷,絲毫沒有顧及對方躺在床上吸著氧的狼狽模樣,看那眉飛色舞的表情似乎能說上一整天。
察覺到開門的聲音,坐直的老人這才扭過頭來,夜澤真這才注意到,老人臉上那縱橫交錯,幾乎將整張臉分割開的十字傷疤。
“玲子,還真難為你百忙之中抽空來看老夫了啊!下定決心甩掉若間家的混賬,專心一意振興巖澤組了嗎?”
聞言夜澤真看了看病房門前的人員卡。
巖澤義平和若間岡一郎。
剛剛說話的的應該就是這位巖澤義平了,那另一邊躺著吸氧的應該就是若間岡一郎了。
然后剛一回頭,夜澤真就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若間岡一郎一把摘掉臉色扣著的面罩,扯掉身上貼著的電極,一把坐起。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根本看不出來上一眼這個人還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吸著氧。
“喲,玲子啊,是來看望我這個父輩嗎,真是孝順的好孩子啊!”
說著,若間岡一郎對遠處坐著的巖澤義平狠狠嘲弄起來。
“何必這么嚴苛呢,巖澤,雖然玲子現在已經改姓若間了,畢竟還是你唯一的女兒嘛,哈哈哈哈!”
巖澤義平聞言,額頭青筋暴起。
“你這混蛋!少囂張了!你家那蠢小子當初可是被我家玲子耍得團團轉。”
說完,巖澤義平滿臉不甘的看著若間玲子。
“你這不孝女!當初是你說可以把若間家的小子騙來入贅,可以借此好好羞辱岡一郎這個混蛋我才同意你們兩個交往的!結果你現在都干了些什么啊!咳咳咳咳!”
若間玲子訕笑一聲,連忙走到病床前,拍著咳嗽不止的老人的背,輕聲安慰起來。
“消消氣,消消氣!都這么久了,爸爸你就消消氣嘛!”
岡一郎見此景,不禁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這蠢才,是你那女兒被我家阿勝迷的神魂顛倒才對吧!哈哈哈哈!”
言閉,學著巖澤義平的語氣說到:“巖澤!看到你這副模樣我可是怎么都看不膩啊!哈哈哈哈!”
巖澤義平聞言咬牙切齒,四下張望,卻發現自己的拐杖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放在了墻角。
“玲子,還不把我拐杖拿來!我今天一定饒不了這個混蛋!”
誰知若間岡一郎聞言哈哈一笑,直接赤著腳跳下床,在巖澤義平眼前晃悠起來。
若間勝聞見此,也硬著頭皮湊到父親身邊。
“爸爸,你也少說兩句......”
誰知看到兒子后,岡一郎勃然大怒。
“混蛋!我都聽說了!你這小子居然怕老婆!這副模樣還是我岡一郎的兒子嗎!有沒有一點男子氣概!”
若間勝聞言,連忙換了副低眉眼順的模樣,心中卻道“就是因為像你才會這樣啊。”
看著驟然變換的家庭倫理句,夜澤真可謂大開眼界,只覺得這其中蘊含著不能細想的恐怖信息量。
病房中的兩人都在訓斥著自家自家兒女,在夜澤真眼里竟莫名的有了種默契。
又過了一會,若間玲子似乎是忍受不住,大聲到。
“別吵了爸爸,小霞還在外面呢!”
“嗯!”
這句話宛如有著魔力一般,巖澤義平當即安靜下來。若間岡一郎更是一個箭步竄回床上,在臉上扣好了面罩。
若間玲子見此松了口氣,連忙面帶笑容對著門外招手。
夜澤真低頭側望,只見突然若間霞面帶笑容,一副乖寶寶的模樣走了進去。
“爺爺!外公!我來看你們了!”
???
巖澤義平那恐怖的臉扯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語氣中滿是關心與慈祥。
“小霞啊,今天吃了沒,學校有沒有交到朋友啊。”
有呢,你孫女真的交了一群“和藹可親”的好朋友呢!
若間岡一郎從被子中伸出一只顫顫巍巍的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咳咳......小霞啊,來看爺爺了啊,學校里有沒有交到男朋友啊!”
為什么你們你們兩個都一副模樣啊!
若間霞聞言也滿臉陽光的說到:“嗯!我今天也有好好的哦!”
你是誰啊!把被你吃掉的不良少女給我吐出來!
夜澤真見此起此景愣在原地面目呆滯,難道演技其實是家族遺傳?
“哎呀!夜先生怎么還站在外面,快進來啊。”
“額?”
夜澤真這才反應過來,看著遠處的若間玲子的笑容,只覺不妙。
“介紹一下,這位叫夜澤真哦,是小霞的一位普~通~朋友呢!”
察覺到兩位老人的疑惑,若間玲子熱情的介紹起來.
“嗯?”兩人先是瞬間的愣神。
然后......
“嗯!!!!!!”
一瞬間,夜澤真仿佛在兩位老人眼中看到了危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