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事已落定
“你...你說什么?你這個不孝子,為了這件事要和俺跟你爸斷絕關系?”張桂芬暴跳如雷,氣得面目猙獰,從地上爬起來,動起手,“俺打死你這個不孝子,后悔沒在小時候把你給掐死,現在不認我這個媽?好讓村里那些長舌婦笑話俺?”
李建強再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張桂芬動手打罵也絕不還手。
“只要俺不同意,你就跟俺斷絕不了關系,俺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張桂芬指著他的鼻子疾言厲色道。
“斷絕關系是假,不想贍養俺和你爸是真的,你的如意算盤算是落空了,俺不會讓你得逞的。”
李建強緩緩開口:“媽,您放心,即便斷絕了關系,我也會盡到贍養您和爸的義務,每個月都會按時給你們生活費,直到您和爸安享天年。”
“你是鐵了心要和俺們斷絕關系是吧!”
“好——好!”張桂芬氣得手不住抖動,捂住心口一陣急促呼吸,怒目而視,“你...你每個月必須給俺們十塊錢的生活費,做不到休想斷絕關系。”
圍觀的村民們聽得倒吸一口涼氣,老太太竟如此狠心對待自己的兒子,一個月十塊錢的生活費明顯是獅子大開口,明擺著就是不想斷絕關系,不想放棄這個任勞任怨的老黃牛。
李家一家四口省吃儉用一個月才勉強能掙到五塊錢就不錯了,哪怕全家不吃不喝也湊不到十塊錢,十塊錢就是拿捏住李建強。
“媽,可以少一點嗎?”
李建強蹙緊眉頭,不確定每個月是否能拿出十塊錢。
“少一分都不行!”
一句話足以表明態度堅決,沒有周旋的余地。
李豆米說道:“奶,要我家每個月給十塊的生活費可以,前提是有個條件!”
“囡囡!”李建強嚴厲斥責道,“十塊錢可不是十毛錢!平時你有主見我不說,但現在可不是胡鬧的時候!”
“爸,您就信我這一回吧。”李豆米緊盯著李建強,眼神中透出堅定與懇求。
李豆米朝門口的劉大腳喊道:“嬸子,勞煩您跑一趟,替我家把村長爺爺請來,謝謝您。”
“豆米丫頭,不就是把村長請過來,還跟嬸子客氣啥。”劉大腳隨即說道。
李豆米又說:“嬸子,到時勞煩帶張紙和筆,等下要用到。”
“賤丫頭,叫村長作甚?還不夠丟人嗎?現在竟然要鬧到村長那去,讓村里人盡皆知嗎?叫他們都來看俺老李家的笑話嗎?”
李豆米掏了掏耳朵,不以為然,“口說無憑,我想讓村長爺爺過來做一個見證而已,避免出現節外生枝的事。”
李長生在路上聽劉大腳說了大概情況,及請他前來的目的,他不慌不忙地捋了一把花白的胡須,沉聲詢問道:“建強,你是否當真要與你爸媽斷絕關系?”
李建強在他的注視下緩緩點頭。
李長生將紙張鋪在桌上書寫,停筆照著紙張上的內容念道:“我宣布李建強與李大軍、張桂芬兩老斷絕關系,李建強每月需付十塊錢的生活費給李家老兩口直至壽終就寢,除身老病死以外其他費用皆不負責.......雙方簽字畫押即可生效——見證人:李長生”
李長生佝僂著身子,雙手置于身后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大伙兒就散了吧,該歇息的就歇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李長生在眾人的擁護下離開,事已落定不能反悔了,張桂芬現在是咬碎牙只能往肚子里咽了,拿著錢氣呼呼地和許芳芳離開。
“這張桂芬真是越老越糊涂啊!”
“可不,老大一口子不曉得要多好有多好,有她后悔的時候。”
“老二壓根沒老大靠譜,無非娶了個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鬧成這樣還不自家拿不出學雜費讓老大出,不是個事。”
“聽你們一說,俺期待早點看到那一天,看看這老虔婆還是不是這盛氣凌人的模樣。”說這番話的正是張桂芬的死對頭,年輕時曾屢次三番地遭到她的擠兌。
院子里就一家四口。
寂靜無聲。
“爸,小寶弟弟的學費我確實是交到嬸嬸手上了。”
“囡囡,俺信你。”一雙有力的手輕輕落在她的頭頂,溫柔地撫摸著。
李豆米輕輕擁住李建強,輕聲安慰道:“爸,您別太難過了,我們一直都在您身邊。”
“爸,你還有我們呢。”李麥穗也走上前。
是下定多大決心,才會說出斷絕的關系。
李建強面上雖不顯,泛紅的眼眶出賣了他。
蘇招娣輕嘆一聲,終究未能開口說什么。
“小妹?”李麥穗望著踏進房間又踏出的李豆米。
“姐,我出去透透氣,一會兒就回來,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李豆米可是眥睚必報的人,錢她是親手交給許芳芳了,現在敢在她面前裝瘋賣傻,怕不是活膩了。
在許芳芳家門前的路口就瞧見鬼鬼祟祟的身影朝著村外方向匆匆前行。
說曹操,曹操就到,此人正是許芳芳。
李豆米在確保不會發現的距離下不遠不近跟上她的步伐。
雖說晚上沒人在村子閑逛,但也不確定沒有一個人。
許芳芳眼珠子四處轉,同時步子也邁得更快了。
懷里揣著他精心熬制的雞湯。
早聽聞陸子昂頭受傷了,具體是什么原因她不知道,很是心疼,耐不住李建軍回來了,她不敢眼皮子底下溜去看他。
好在李建軍又外出務工了。
將陸子昂藏于常聯系之地的紙條,悄然塞入褲兜,許是心虛沒注意紙條沒塞進去,而是掉落在地上。
李豆米趁機撿起來查看,是男人的字跡,內容為直接且露骨的言語,邀約她今晚見面,將紙條疊好放進兜里,繼續跟上。
許芳芳熟門熟路的閃進一處院子里。
熟練的動作看來不是一次兩次就練出來的。
從院門繞直房子的后方,找到一個絕佳的位置,利用透視眼將里面的景象盡收眼底。
透視時她的聽力也越發靈敏,仿佛就在她耳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