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塵惘拾步登臨尸山之上,走到某處后,將腳下破碎的鏡子用雙手捧了起來。
仔細一看,其實這鏡子破碎程度也不重,不過是鏡面有數道裂紋,一般來說越是品級秩序高的寶物其本身便越堅固。
雖不知小慕容用多大勁力踩得這一腳,但這鏡子看模樣被持手中,仍有光華流轉,其神異之處,竟似隱隱還有發揮的余力。
趙塵惘先前曾讀過,游戲中不知是何人所編撰的女帝本紀,卻從無在有關女帝少年時期述寫中,看到一處對于此天地囚魂鏡的記載。
這倒并非不合理,不說史書寫法本就避輕就重,就說先前慕容無家都未必得到過這一寶物,且就算她曾擁有,那依據這面鏡子的陰比屬性,與直來直去的慕容無家兩相較對,本就先天不符。
反到趙塵惘拿到這面鏡子后,翻來覆去的把玩,對其頗為喜愛,慕容小丫頭許是看出了這一點,有些心虛的側過腦袋,把目光移向遠方。
......
良久,小丫頭都不曾聽聞自己心愛的漂亮少爺發出一絲聲響,她不禁好奇的將視線一正。
小丫頭愣住了,旋即竟是慌張起來。
少爺?
我的,少爺呢?
順著女孩視線望去,卻見原本趙塵惘所站立的地方,除了一面被擺在尸體上,完全破碎成片,失去所有光華的鏡子外,便只剩下了空空如也。
......
“小辰!小辰!你沒事吧?!”
皚皚的雪原之上,寒風刺骨,一望無際的空白,從腳下蔓延至天盡頭。
此時此處的雪原上,有一架雪狼拉動的大轎子,其旁有一行人,共七位,全為男性,其中有兩位年紀較高者,皆身穿一套獸皮與精鐵交融的統一服飾,身是中年,臉色看上去卻更為滄桑,眼神中有晦暗神色,這是常年見慣殺戮之人所具有的。
另外五人皆是少年模樣,看上去,至多也就束發年華,其中有兩位衣衫較樸素,面貌俊秀,前胸貼后背的依靠在一塊。
有一位站在兩人對面,此少年衣著小皮襖,頭戴棲鷹冠,外裝華貴,看上去出身非凡,只是其面色,卻有種因經久淫邪,而變得不正常的蒼白。
此刻這少年眼神中戲謔且得意,更多的是帶著暢快之色,如貓戲老鼠般,抱臂俯視對面二人。
在不遠處還站著兩位少年,其中一人面露怒色,一人則神態淡然。
突然兩位俊秀少年中,那位在前方被攙扶的人,“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濃烈的血紅侵染到純凈白雪上,剎那間顯得刺目至極。
俊秀少年中站在后方,作為攙扶者的男孩本就憤怒的臉色越加怒意盎然,下一刻他猛然抬起頭,雙目如熊熊燃燒的火焰般,瞪視著對面人道:“錢天贊,不過只是場決分隊長職位的比試,你至于要下如此重手嗎!”
對面少年錢天贊,眼神滿是譏諷和鄙夷,旋又毫不在乎的聳肩笑道:“土鱉就是土鱉,這還能怪到我身上,既然技不如人,那就不要下場,空著挨我一堆打,也總好過往后在敵人手中丟了性命,
細想我也是為你們倆好,提前上這一課,輕輕教育一番你們這倆,自認為是從山村中撞大運,實則奔赴戰場來送死的土鱉。”
趙塵惘聽見惡心的狗吠聲,原本還有些恍惚的神智瞬間便清醒過來。
此刻,他長吸口冷氣,環顧四周,不禁翻了個白眼,看模樣他是又一次被那面該死的破鏡子,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攝入了身體之中。
念此,趙塵惘頗有些郁悶,如他一般的人,居然會在同一件器物上栽倒兩次,還是大意了啊!
趙塵惘接收著愿身體中的記憶。
這不同于第一次在鏡中的經歷,此次他所面對的世界似乎要更加豐滿一些。
而他本人則再一次穿越到了他人的身體之中,同樣的穿越劇情,雖然太過驚世駭俗,但趙小王爺卻在短短一星期內經歷了兩次。
也不知該說他,運氣好,還是該說他,倒霉蛋了?!
在全部接收這具身體的記憶之后,趙塵惘明白自己此刻身處的境地。
此地,正是十年之前被徹底滅國的魏王朝領土,而當前趙塵惘身處的這個時間段,應該距離魏王朝滅絕不剩多少日子。
趙塵惘首先確定了,自己此刻的狀況絕對不是第二次穿越。
因為他嘗試呼喚自己的系統,卻未得到任何回復,且他之前耗費千辛萬苦,終于得來的一身武力,現在完全消失。
他也再次退步到普通人的程度,但卻明顯能感受到,吞日噬月的天賦在周身貫通,并發揮出莫大作用。
同時趙塵惘站在日月之下,吸收著日月而出的精華,身體充盈著仿佛無窮的力量,之前因錢天贊辣手下所造成的嚴重內傷,竟已然恢復大半。
趙塵惘原本被重傷而垂低的腦袋還未曾抬起,而是悄咪咪觀察周圍人的神態。
身后的少年,哦,不,應是少女,其名為花木蘭,這位花木蘭大姐姐就不必說了,繞床的青梅,要定終生的主,也是與原身邢辰,自小就見了溝壑,丈了把子的交情。
此刻她見小弟邢晨受此重傷,心里焉能不怒,她恨不得現在就奔上前去,把對面錢天贊的腦袋都打崩,然后找個糞坑丟進去,還得用土填住,反正兩者本就同源。
至于一旁的兩名少年,一位是屠宰戶出身,名李八兩,身高八尺,面容堅毅,看其憤怒的模樣,亦是極具男兒仗義氣。
另一位,則官宦子弟出身,名田麟,父親是個小鎮小官,據說此次被征入伍,是非自愿,他的話,看上去性子有幾分涼薄。
而遠處的兩位滄桑中年,那名臉上帶疤的名叫王鐘,另一位面白無須的名叫李沉,他們倆是這一次選拔少年兵士的特使。
大魏與南陳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十年,因戰事一直吃緊,加之本就資源貧瘠,國家窮困,除了民眾將士靠一腔血勇支撐起勉強為戰的局面外,大魏的底子已經被徹底打沒,現在的大魏十室九空。
所以王李二人,行走數千里的路程,只在各地搜尋到了五位能有天賦踏足武道境界的少年,遙想當年...不想也罷......
他們倆對于此刻的狀況,完全一副放任姿態。
趙塵惘見此,心中突然覺得這倆人十分可笑,他們或許還在為自己此刻的不插手是助力少年成長,而沾沾自喜。
可在趙塵惘看來,這簡直是最愚蠢的白癡行徑,此時為大魏國的非常時期,每一名能夠修煉武道的人,都是最珍貴的資源,一點都損耗不起。
在戰場之上,即使是一位武道一重天的兵士,其所能發揮出的作用都要遠超過,數十個普通人之和,即便兵士再不成器,那讓他們死在戰場上也好過心灰意冷在兵營里。
反正大魏這個時代的人,總是要死的,無論爛人還是好人,在死亡面前一概平等,盡皆都是一個下場,此刻完全不需要將這些人區分開,反正全部都是用來送死的。
......
站在趙塵惘旁邊的少年,可不知道此刻她心目中的好弟弟邢晨,轉眼功夫已經換了個靈魂,她只見趙塵惘緊低著頭,一副重傷萎靡的模樣,再加上旁邊野狗一直在狂吠,更激發她心中無邊的怒火。
花木蘭把身后一直背負的長槍卸下,嘭!的一聲金石交擊之響,卻見長槍直直豎插入堅硬的雪地之中,槍如人,人似槍筆直,槍頭紅纓隨著雪風飄揚,英武非凡的少女傲立,她怒火沖霄的雙腳踩踏大地,眼神中激昂而出的熊熊烈焰,直要把面前的一切魍魎全部燒成灰燼。
她雙目瞪視錢天贊,深吸一口氣后,宏聲道:“跳梁小丑,你不是一直在挑釁我嗎,那我便如你所愿,只是拳腳無眼,我強你弱,我只盼望你一會能多支撐幾時,千萬不要被我一拳搗碎狗頭!”

原應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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