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看了啊，但是我把結局那部分留下了，還沒有看。”

　　她低眉呷茶，暖意蔓延，又夸贊道：“你寫得真好，故事很生動。”

　　他心里一動，期待著她把結局看完，到時她便會明白他的心意。

　　他實在很想她，于是盯著她，想問她一籮筐的問題，可忍著沒有出聲，只是拿視線一遍又一遍來回地掃著她，直到封云翦快被這視線看毛了，她嗔他一聲：“看什么，有事說便是了。”

　　“沒，沒有。”他開口一時間有些期期艾艾的，這模樣倒把她又逗樂了，她耐下性子：“沒事，你說吧，有什么直說無妨。”

　　樊司行又不能和她說自己想她想得緊，只好搖搖頭，端起茶杯喝茶。

　　屋頭暖和，顯得兩人相處一室分外靜謐和溫馨，她又問他近來情況，寢食安否，學習怎樣，他一一回答，也問她，她便回，聊得很好。

　　“這一年又過去了，真快。”她感慨道，琢磨著自己能重生一回真是奇跡中的奇跡，老天爺開了眼，不讓她那么憋屈地命絕，該她好好地活下去。

　　“今年過年我要進宮去，一直過了十五才能回來，這期間沒辦法見你……我想給你件東西。”她原來是特意哄他來的么，他心想著雖然有些悸動，可一想這普天同慶的日子，自己卻不能伴她左右。

　　不禁惆悵，可難以壞了她一份心意，隱去憂傷，淡笑：“沒事的，小姐，這么多年我習慣一個人了。”

　　封云翦從懷里拿出一塊玉佩，剔透瑩潤，成色上品，雕花雅致，做工非中原技藝，乃是西域名匠所出，是不可多得的珍寶，她特意從客圖黎那里花重金買來的，公子如玉，和他甚是相配。

　　“給你，是我的一份心，寶玉相贈，盼君成器。”她且把隨身的香囊摘下一并交到他手里，笑吟吟的，菱唇嫣紅，俏麗燦爛。

　　“你這些年受的委屈，會成就你的，慢慢來吧，我信你，”她見他肩上落塵，伸手撣去，十分輕柔，“到時候你就像那騰龍，若是降雨凡間，別打濕了姐姐。”

　　樊司行握玉手中，癡癡地望著她，她的那些話，飄上他心尖，像柔羽搔著癢一樣，又像日暉傾灑，被暖得七葷八素。

　　她告訴他，他值當，她信他。

　　這就像一顆種，深深地埋入少年的身心，早晚會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小姐，我……”不知不覺眼角有了濕意，他堅毅地雙眸對上她的，斬釘截鐵說“我定不負小姐期望。”

　　“那甚是好。”封云翦點頭。

　　她不敢久留，過了一會便離開了，她瞧出他的不舍，可依舊狠著心頭也不回地離開，案上茶壺下有她壓著的一疊銀票，算是給他的壓歲錢。

　　封云翦一見日頭有西斜之勢，連忙緊了步伐，酒樓大堂里還不小心撞了個人，她只道聲對不住，沒看清那人的臉，扭頭就走了。

　　那人卻看清了她的臉，縱然施加粉黛，他也能認得，因為她曾離他那樣近，一腳踩在他的命根子上面，驚訝之間甚是疑惑：“這妖女到底做什么？換上丫鬟的衣裳，還涂抹一番來到這酒樓里……”

　　樊司陽思索一番，冷笑一聲，肯定是來私會哪個奸夫了！這小丫頭連及笄都不到就有了外心，真是妖女。

　　她給他的恥辱他一輩子也忘不掉，他知道自己惹不得她，可是……

　　他知道誰能惹得起她。